浩蕩的雷鳴,無盡的電光,空中屹立的身影,溫暖的懷抱,還有那焦急的有些彆扭但卻又有些溫馨的話語。
「白癡,再給我堅持一下!」
腦海中似有無窮的碎片翻滾,陸雪琪就覺得頭疼欲裂,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入目處是一間簡潔乾淨的房間,除了一張竹榻,幾件衣服,在沒有多餘的東西。
這裡是自己的房間?
腦袋還有些昏沉,陸雪琪看著這熟悉的景色,卻是一點點地回過神來。
「雪琪師妹,你醒了?」
然後就聽一個聲音驚喜地說道,陸雪琪抬眼一看,卻是一位瓜子臉的美貌女子,秀髮如雲,肌膚如雪,此時見她醒了過來,頓時驚喜地走了過來。
「嗯,敏師姐?」
陸雪琪小聲說道,想要從床上坐起身來,卻只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酸痛,險些又栽倒了下來。
敏急忙扶住了她,沒好氣地說道:「別動,都受傷了還不老實躺著!」
然後看著陸雪琪那煞白的小臉,又有些心疼,埋怨道:「你說你,好好的比試拼什麼命啊!那天可嚇死師傅和我了,要不是莫聞師弟出手,引走了一半的天雷,你這次可真的就沒命了!」
聽著師姐喋喋不休地數落,陸雪琪就是一聲苦笑,心中卻有暖流漸漸湧起,只不過她為人冷清,不善言辭。因此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只能不著邊際地轉移話題。
只見她臉色有些昏暗,低聲喏喏地說道:「師姐。那麼比試是我輸了?到底還是讓師傅她老人家失望了!」
聽著此言,敏就是一陣火大,這小師妹怎麼就這麼執拗呢,雖然奪得七脈會武的冠軍是師傅一向的心願,可也沒到要門下弟子去用命去拼的地步,修長的手指在陸雪琪腦袋上就是一彈,讓後者就是一聲驚呼。
「傷成這樣。還想著贏哪?你才入門幾年,能取個四強就已是非常不俗了,要是說讓師傅她老人家失望。那我這個做師姐的不是更慘?連續參加了兩屆,最後的名次也不過是個八強,還不如師妹你呢!」
敏撅撅嘴,毫不客氣地說道。然後又瞥了陸雪琪一眼。「怎麼?你是不是要說我也讓師傅失望了?」
看著有些驕橫的師姐,陸雪琪微微搖了搖頭,知道對方這麼說是為了讓自己寬心,否則平時溫柔大方的師姐,如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陸雪琪卻是隨口問道:「那七脈會武到底是誰贏了?」
敏的臉色有些古怪,悄悄地看了陸雪琪一眼,然後說道:「是大竹峰的莫師弟。他和龍首峰的齊昊師兄在兩天前比試了一場——」
「是嗎?」陸雪琪不置可否,心中卻不怎麼意外。在她看來齊昊的實力雖然不俗,但修為充其量也就和她差不多,自己有天琊神劍在手,可能勝面還大一些,那莫聞既然能輕鬆戰勝自己,自然也能戰勝齊昊了。
見陸雪琪的臉色沒什麼變化,敏暗中就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那莫聞之前可是大咧咧地挑釁師妹來著,她也不知道師妹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是否放在了心上,此時見她沒有異狀,才放下心來。
然後不知想起了什麼,敏噗嗤就是一樂,用手捂著嘴巴嬌笑道:「要說那莫聞師弟,也真是夠壞的,大竹峰明明都是老實人待的地方,怎麼就出了他這麼一個嘴巴缺德的傢伙!那天比試的時候,不僅罵你——呃,——」
敏的話音就是一頓,似乎有些尷尬,陸雪琪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那幾聲『白癡』,心中也是有些又羞又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恨得有些牙癢癢。
不過好在敏很快就若無其事地岔開了話題,繼續說道:「呃,——那天數落了你一頓之後,第二天決賽又把齊昊師兄給氣了個夠嗆!」
「之前,他為了救你,強行引走神劍御雷真訣的落雷,不小心傷了右手,第二天只能帶傷上場——」
說到此處時,敏卻未發現陸雪琪的臉色忽得又蒼白了幾分,猶自自顧自地說道:「齊昊師兄就和他客套了一下,說『莫師弟有傷在身,在下本不欲佔這便宜,但事關龍首峰成績,不得不為,他日必將登門道歉』,結果莫師弟卻是眨了眨眼睛,說『沒事,原本也就打算用一隻手和齊師兄過過招的,現在正好!』師妹,你是沒看到,當時聽了這話,齊師兄的臉都綠了!」
邊說邊笑,敏卻是將齊昊儒的聲音和莫聞大咧咧的語氣彷彿得有了七成的相似,活靈活現地,陸雪琪都能想像到當時的情景,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所有青雲門弟子的面,原本就是客套一下的齊昊師兄被膈應得說不出話來,以他一貫的作風,卻是不可能像潑婦罵街一樣,和莫聞針鋒相對,最終只能是笑著將此事揭過。
那個混蛋還真是夠能氣人的!心中想著,陸雪琪的嘴角卻是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後就聽敏繼續說道:「之後兩人就交起手來,齊昊師兄的修為也是不俗,已經達到了玉清境界第九層,用寒冰劍將半個擂台都凍上了,將莫聞師弟打得節節敗退。佔了上風,齊師兄就一邊打,一邊勸,說『莫聞師弟有傷在身,還是早點棄權吧!』,又說『莫師弟年少有為,下屆七脈會武畢竟大放異彩,但此屆運氣卻是差了一些!』,總之就是讓莫師弟趕快放棄,場下那些弟子也在那喊,一個勁地替齊師兄加油,叫莫師弟認輸。然後又打了一陣,似乎是被齊昊師兄和台下那些弟子弄煩了,莫師弟一下子就吼了起來,說『齊昊,修道一百多年,本事都修到了嘴皮子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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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敏卻是停了一下,眼睛看著陸雪琪,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然後莫師弟他,——展現了太極清玄道上清境的修為,用那燒火棍,一招就將齊師兄打下了擂台!」
「上清境界?」陸雪琪一愣,隨即心中微微泛起波瀾,卻是說不出話來。
「上清境界!」敏點點頭,臉上又羨又嫉,「他才修道五載啊!如此資質,恐怕還要在當年的青葉祖師之上!——所以,雪琪啊,這次輸了就輸了,遇到這麼個怪物,師傅是不會怪你的,你也別太想不開!」
沉默了半晌,陸雪琪臉色稍霽,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姐!」
見陸雪琪似是若有所悟,敏也輕鬆了幾分,然後笑著說道:「不過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有趣多了。
莫聞師弟將齊師兄打下擂台之後,站在擂台邊上就伸了伸左手,對著齊師兄說道『齊師兄,我說了吧,用一隻手和你過招正好,看,就用了一隻手吧!』齊師兄原本傷的不重,但聽了此言,卻硬生生噴出一口血來,昏死了過去。
蒼松師伯見狀氣得直跳腳,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田師叔就是一頓罵,說他怎麼教徒弟的,目中無人,不分尊卑,一點也不像修道之人;田師叔卻說蒼松師伯輸不起,齊師兄能被一兩句話氣暈過去,才是一點都沒有修道之人的胸懷。
蒼松師伯又說田師叔是走了狗屎運,白撿了一個徒弟,其實根本就不是他教出來的;田師叔就說那也比蒼松師伯強,教了幾百年徒弟,還連人家一隻手都打不贏。
結果兩人吹鬍子瞪眼的,差點打起來,連道玄掌門和幾位首座都勸不住,然後不知哪位首座又說了些什麼,大家都吵了起來。
落霞峰天雲師伯說風回峰曾師兄沒個正經的,比賽之前還拉著他門下弟子閒逛,鼓動了些什麼,結果第二天比賽的時候,他弟子還是一陣恍惚,這才輸了比賽,要不然還能再贏一場。
風回峰曾師伯則說蒼松師伯耍無賴,暗箱操作,齊昊師兄一路就沒碰上什麼高手,要不然曾師兄或許能贏。
田師叔跟師傅抱怨,說咱們小竹峰的弟子紅顏禍水,要不是師妹你,莫聞師弟也不會被這麼多人敵視,結果師傅就揭了田師叔老底,說他一直懷恨在心,也不知道誰當年七脈會武期間偷偷去找蘇師叔,險些被她打出去。
——要不是最後掌門拍桌子了,估計我們青雲門那些首座就要真動手了。
嘖,那場面可真是——我在青雲這麼多年,多沒見這麼熱鬧過!」
說道這裡,敏卻又想起了一事,對著陸雪琪說道:「對了,師妹,聽掌門真人說了,此次大比的前四名過幾天還要一起下山,你最好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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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腦子有點犯迷糊,思路不暢,今晚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