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距離學園都市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名為奧索拉的半建成教堂,佔地大致相當於四、五體育館,由於還未建成,周圍還架設著許多鋼鐵踏板及梯子,而內部裝潢更是完全沒有動工,讓裡面看起來就像是遭人掠奪過,因此遠遠看去,這座教堂絲毫沒有給人安詳之感,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此時已經是黑夜,但教堂堂內完全沒有人為的燈火,只有點點星光從沒有玻璃的黑色窗戶外射入。通過那窗戶,就會發現在這半建的教堂內,竟然有幾百名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在這漆黑的空間中默默地站著。她們排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有的人拿著劍或長槍之類一看就知道是武器之物,有的人則拿著巨大齒輪或鉤爪之類的宗教儀式道具。每樣物品都反射著微弱的星光。
而在所有人中間著匍匐著另一位身穿黑色修道服的少女,她兩手戴著薄薄的白色手套,頭上除了戴著修女帽之外,裡頭還用頭巾將整個頭部蓋住,除了身上渾身傷痕以及一些零碎的飾品外,她的服飾幾乎和周圍那些修女一樣,沒有絲毫的分別,顯然是屬於同一個宗教的。
但是顯然這種同樣的身份別沒有給她帶來什麼保護,反而是她痛苦的源泉。
狠狠地對著少女的肚子踹了一腳,為首的一位腳穿軟木質厚底涼鞋,修道服短的幾乎和超短裙一樣的小個子修女就是一絲不屑地冷哼,「奧索拉.阿奎納。你竟然敢背叛羅馬正教,擅自勾結異教徒,真是有負主的恩惠!」
她的目光向著教堂的一個角落裡瞄去。那裡一個黑髮及肩,身穿普通服侍的少女正被綁在那裡,嘴上被膠布死死封著,看見奧索拉一次又一次地被拳腳相加,少女頓時掙扎地支吾出聲,滿滿地反抗意識。
「而且還找的是天草式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又是狠狠地一腳踹在奧索拉的身上。小個子不屑地補充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聽著小個子修女的譏諷,奧索拉表情十分痛苦地張開了嘴。「我並沒有背棄羅馬正教,只是教會內有人因為法之書的事想要殺我,我迫不得已才——,而且那邊的少女也不是什麼壞人。她和她的同伴只是想幫助我而已。妮絲修女,求求你放過她吧!」
「哈?!」被稱為妮絲的修女就是一愣,隨即冷笑了起來,明明是一個修女,此時樣子卻猙獰得像是厲鬼一般,「放過她?我為什麼要放過一個異教徒,就算她和你沒有勾結,單憑她異教徒的身份就該以死謝罪了。那種和豬或騾子之類一樣的畜生,根本就沒有活著的權利。——而且沒有勾結。那他們為什麼要幫助你,之前要不是前方大人在,你可就要被她的同伴一起救走了!」
用那木屐在奧索拉手上狠狠地碾壓著,尼絲輕笑起來,「再說,就算是教會內有人想殺你又怎麼樣,能回歸主的懷抱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現在被我們抓住了,你恐怕就要接受宗教審判了,你看過樞機主教所主持的宗教審判嗎?哈哈哈,雖然主持者都很認真,但是過程實在慘不忍睹呢。那些老傢伙,年紀那麼大了,還喜歡玩遊戲。而你的下場就是被他們玩死,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妙?——不過說起來,你的運氣還真差,本來我們可不是為了追你這種小角色來的,沒想到你自己竟然自己撞上門來了,當時你好像是想在這女人的幫助下去學園都市?要不是我們的人一直監視著那裡,說不定還真會讓你得逞!」
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奧索拉鑽心一般疼痛,但她的眼神卻茫然而空洞。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看著天花板,奧索拉怔怔地想著。
魔道書《法之書》,據說是記載著天使術式的魔導書,對任何人而言都是邪惡且巴不得除去的東西。每個人都想將它燒掉。每個拿到它的人都步上毀滅之途,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墮入魔道之書。但是人類沒有能力摧毀原典,所以只能將它封印起來,並且謹慎保管。她只是想解決這個問題,想要消滅惡名昭彰的《法之書》,所以才會去解讀其中的內容,她與羅馬正教的心情應該是相同的。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局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造成這完全不同於預期的結果?朝夕相處,擁有同一個信仰的夥伴,甚至及不上剛剛見過面的路人,她們能為自己挺身而出,但自己的夥伴卻只是想燒死自己。
主啊!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就讓我快點醒過來吧!
不管是誰都好,請來救救我!
在心中不停地祈求著,奧索拉眼中不停地湧出淚水。
許久之後,似乎是對單方面的羞辱、折磨失去了興趣,小個子的尼絲放開了奧索拉,朝著身後一名修女問道:「前方大人呢,她出去了似乎有不短的時間了?尼莫,你不是應該跟在她身邊嗎?」
被問到的修女似乎對那位大人有些懼怕,猶豫了半晌,才小聲說道:「那位大人說心情不爽,想一個人先去學園都市那邊探查探查,說是會晚一點回來,而且不准我一起跟過去。」
「這樣啊,真是自大的傢伙!」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尼絲低聲咒罵了起來。
雖然那位大人的實力確實強大,昨天下午天草式來襲的時候,她一個人僅僅是一個照面就放到了幾十人,若不是對方的首領見勢不妙,下令撤退,恐怕整個天草式都會被她一個人埋葬。
但是這位據說是教會高層的大人物,卻不怎麼討人喜歡,不僅穿著極為誇張噁心的服飾,而且為人還傲慢無禮,出手那次與其說是為了支援尼絲她們,還不如說是為了玩樂而已,自己這一邊也有不少修女受到了她攻擊的波及,雖然傷得不重,但卻是對她們尼絲部隊的挑釁,根本就沒有把自己這個隊長放在眼裡。
「算了,不用去管她!那種人讓她自生自滅就好了!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打探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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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都市的虛實,有機會的話就發動進攻,殺掉那個叫上條當麻的傢伙,她樂意一個人去就叫她去好了!——」
但就在這時,砰!隨著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原本包覆著教堂的結界突然消失了,奧索拉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教堂正面的入口,橡木製雙開式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淡淡的月光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那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頭髮,身材修長,舉止優,如果不是手中還托著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恐怕這一幕配合著教堂中現在的情況,就是童話故事書中,王子登場拯救公主的畫面。
「你是什麼人,怎麼破壞外面結界的?」
率先沖那畫面中清醒過來,尼絲卻是第一個回過神來,而伴隨著她的低喝,幾百名修女同時握緊了武器,那瀰漫的殺氣讓周圍就是一寒。
而聽著周圍的嘈雜聲,被虐待得險些昏厥的奧索拉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著月光下那唯美的畫面,那修長的人影,注視著對方英俊的相貌、優的氣質、淡淡的微笑,她忽然喃喃低語,「主啊,你聽到我禱告的聲音,派天使來救我了嗎?謝謝你,仁慈的主,感謝你——」
可惜來人卻不是奧索拉想像中的天使,只見對方將手中的東西一把扔了過來,狠狠地砸在了尼絲身前,用一種極為輕佻的語氣說道:「聽說你們羅馬正教正準備找我,我就自己先來看看,結果路上碰到了這麼個東西,應該是你們的吧!」
看著被扔過來的那一團裹著黃佈滿是血漬的東西,尼絲就是瞳孔一縮,驚聲尖叫起來:「前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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