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洌眸光更加的沉冷,他在威脅他,他居然拿夜傾城的身份威脅他。他以為,他說出夜傾城的身份,會拉歐陽家落水嗎?
可笑,他的父親早就做好了預防工作。夜傾城的身份在fbi內部已經公開,她是fbi的線人,是被撤反的暗夜殺手,也是被逼迫的殺手!
在執行任務中,被人暗夜組織發現,被滅了口!她一點都不可恥,她殺人是被逼的,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殺過人!
最多也是被這個傢伙舉報,殺人未遂。他得知消息後,對父親的做法很是憎惡,沒想到,真的有人拿這件事威脅他!
「我們是合作人,我要出去,為她報仇……」莫雲天見他滿眼鄙夷之色,這才意識到,說的話有些直了!
「報仇?對不住,我是fbi,以法辦事,勸你與警方好好合作!安安去酒店,是你讓她去的?酒店裡有什麼?你自己去了,為什麼沒查到?」歐陽洌千年冰封的臉,沒有一點表情!
「只是找了找,聽見有人來敲門,那個女人說是換床單的。趁我不小心,襲擊過來,揪打之後,將她擊暈了,後來,我的腦袋好像也暈暈沉沉的,只想著,要快點離開那裡……」「你被打了失憶針?」
「可能,只是到了樓下,在廳裡坐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許久,我的腦袋還有些渾沌!等我清醒時,已經是在警局,說我是兇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算人真是他殺的,殺人時,還是東星遨,可不是他!別人也許不相信,他應該相信,應該知道夜傾城的過往!
莫雲天微愕,這麼說,他有東星遨的記憶,現在跟他一樣!失憶針居然幫了他,讓他的思想成為主導意識,而不是被東星遨回憶!
也許這是天意,也許是他們回去的時機到了!兩個男人相對而視,各自算計與猜忌,沒有再說!
莫雲天不屑費話,他是fbi,應該照實說,證明他的話。而歐陽洌則是懶得跟他再說,轉身出門。他出不出去,都跟他沒有關係!fbi的人會盯著他,只不過,他什麼證據都沒有,被他這大嗽叭一放,暗夜就算有證據,也開始銷毀了!
「歐陽洌,我出去,可以引蛇出洞!」莫雲天雙手環抱,坐在了桌邊,修長的腿交叉著。冷然地盯著這個男人,他居然小看他。
要是醒來的是他,他早就揪出這些傢伙了!夜傾城死了,他們也成不了情敵,應該金誠合作才是!
「這是當地警方的事……」歐陽洌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完,便拉上了門。他要引蛇出洞,那是他的事。不是誰死了,都能回清昭國。
想到夜傾城可能回清昭國,他的心稍稍好受些。為何,他的前世後世都要受這樣的折磨?他曾經讓她等待了嗎?何時種下的惡因啊!
莫雲天切齒,咬著唇瓣,冷哼了聲。冷酷應該是他的專利吧,沒想到,這個傢伙比他還要冷!警方是絕對困不住他的,他不是東星遨,絕對不會對莫雲海手軟!真不知道,夜傾城這個女人搞得什麼灰機,竟然將莫雲海當成了東星遼。
他沒有見過東星遼,以東星遨的記憶來看,這個男人跟夜傾城的關係非同一般!莫雲海還真是蠢啊,前世將夜傾城拱手讓人,今世又將夜傾城拱手讓人,像他這麼蠢的人,還想得到她?真是癡人說夢,夢人發癡了!——
醫院住院部,莫雲海拿起了調控版,將電視機關閉。目光僵直,心灰意懶地靠在床上。又一次與她擦肩而過了,炸裂的不止是她,還有他的心!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失去她,會讓他痛徹心扉,痛苦的漠視一切。
曾幾何時,他已經深陷其中,這是失戀的滋味吧?他終於償到了失戀的滋味,償到了心痛的滋味……他的人生是因為她而精彩的,前世一定也是,因為失去了她,才會無視生死……
「哥,出大事了,我們的股票開盤後暴跌。還有很多記者,衝到了莫氏集團,追問,莫氏集團是不是跟什麼暗夜殺手團有關係?哥,怎麼辦啊?」莫雲昔衝進了門,又迅速地關上了第二道房門,花容失色!外面的人竟然說,莫氏就是莫雲天的仇人。
莫氏集團也許就是暗夜殺手團的幕後主使,還將莫氏的發展歷程都挖出來了!甚至還有她一家人的狀況,就差沒有向莫氏集團扔臭雞蛋了!
她第一天上班,就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太倒霉了。不由地想到了歐陽洌說過的話,媒體報道,竟然說歐陽洌是fbi搜查官!
攥住了莫雲海的手,驚聲道:「哥,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那些人污蔑我們,我們應該告他們,是莫雲天報復我們,是不是?」
莫雲海闔上了眼瞼,面色淡然,懶得開口!莫家就是靠暗夜發展起來,他無話可說!要不是夜傾城,他也會繼承父親的作法,可是現在,他累了。
什麼名利,財富全都是浮雲……莫家害她償盡的辛酸,吃盡了苦頭,這才是阻止她愛他的,最大原因!如果,出生可以選擇,他寧可,他是路邊的窮人……
「莫雲海,你醒醒好不好?你快說話啊!歐陽安死了,你也不活了嗎?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爸爸不在了,如果沒有人出面,莫氏會垮掉的……哥……」莫雲昔又急又氣,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這麼大的事,她不懂,還沒有機會讓她上手,莫氏就要倒閉了嗎?如果莫氏集團倒閉了,她以後怎麼辦?
難道外面流傳的謠言是真的?歐陽安被炸死,是他派的人,他炸死了深愛的女人,才會這樣傷心?莫雲昔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頓時怔住了,眸子微睜。
怎麼可能?她爸爸做了那麼多的慈善事業,是個公認的好人,怎麼會跟什麼恐怖組織有關係?
「你告訴我,那個什麼暗夜殺手團,跟你有什麼關係?莫雲海,你給我說話……」莫雲昔緊握著拳頭,用力地跺著腳,快要被他氣瘋了!
「出去!有些事,你管不了。從現在起,你給我安分一點,回家呆著去!」莫雲海被她吵得煩了,冷然地命令!「你說什麼?讓我安分一點?這麼說,外面傳的事是真的?你……想害死一家人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家裡是缺錢了,還是缺什麼了……」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就在這裡胡說八道!要是這裡裝了竊聽器,你……」莫雲海瞪了瞪眸子,目露凶光!
忍無可忍,別人攻不進來,自己先撕開口子了!宮焰說,炸彈不是他放的。從炸彈的威力來看,如果不是他,又是誰?
黑社會的勢力再強,也沒有個本事!可惡,他竟然對夜傾城下手,竟然違抗他的命令!這一切,被夜傾城說中了,就算他想停止,這些手下的人未必肯!
敢動他的女人,絕對不能饒了他,當初就應該除了他,如果宮焰一死,暗夜集團的聯繫就斷了。就算那些亂成一窩,也沒有人懷疑得上莫家!可惡,他應該跟父親一樣,該換人時就換人,不能一點的手軟!
莫雲昔再度驚愕,猛地打了個寒戰,驚恐地盯著莫雲海。心口慌亂不已,卻不敢開口了,只是咬著唇瓣,惱恨地盯著莫雲海,以為這是他的錯!莫家完了,如果真是恐怖組織,說不定所有財產都會被沒收。想著被關進了大牢,守著鐵窗的樣子,莫雲昔嗚咽著哭出了聲!
「哭什麼?」沒用的東西,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哭了。這要莫家真的完了,她還活得下去嗎?
「怎麼辦?你快開個新聞發佈會啊,別人說你躲起來了,快起來啊!」莫雲昔扯著他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出,她的家人會是什麼殘忍的恐怖份子!
「你給閉嘴,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莫雲海拔了針頭,掀開了被子。就算他再難受,也要將眼前的事挺過去!畢竟他們是他的家人,他現在是莫家唯一的頂樑柱!
如果莫氏集團就此破產,就能太平無事,他願意將價值幾百億的公司,交給政府。可是,他明白,這是沒有用的!暗夜是暗夜,莫氏是莫氏,莫氏有今天的規模,是這麼多員工努力的結果!
換了衣服,莫雲海強打精神,跟莫雲昔一起離開了醫院。剛到公司的大門,就見不少的記者,正堵在大門口。
看見他過來,急忙擠上前,保鏢厲喝了聲,狠狠地指著這些人,不說話,是要記住他一樣,所有人又後退者有之,害怕有之。
莫雲海下了車,讓莫雲昔先進公司,溫和地笑道:「說吧,你們想問什麼?」
「莫總裁……請問莫氏集團跟暗夜殺手團什麼關係?」有人激動地漲紅了臉,似去赴死的,在人群裡探問,卻不敢上前!
「本人這幾天胃不舒服,住了院。不過,聽人說什麼暗夜殺手團的事,謠言止於智者,莫氏集團有今天,是靠正當的生意,是靠幾萬員工共同努力的結果。誰敢胡亂的將莫氏與恐怖份子聯繫在一起,妄圖想打倒莫氏,莫氏絕對奉陪到底。莫氏集團立刻會組織律師團,凡對莫氏集團中傷,誤導大眾的單位與個人,追究到底,索賠造成的損失!」莫雲海嚴詞厲色,鏗鏗然地擲地有聲!
「聽說爆炸案中死亡的是歐陽安小姐,她是暗夜的人,也是fbi打進暗夜的線人,請問莫總裁跟她是什麼關係?」娛樂版的記者上前一步,舉起了話筒!
莫雲海闔了闔眼瞼,痛楚地神情躍然臉上,深提了口氣,才緩緩地道:「她是我今世唯一愛的人,我一定會揪出害她的人,替她報仇!對不起……」
莫雲海擺了擺手,轉身進了門,她真是fbi的線人,不,他不相信,如果她真的是fbi的線人,就不會跟他說那些話,就不會拒絕他,而是想方設法的接近他!回到了總裁辦公室,莫雲海無力地躺在了沙發上,胸口癮癮地痛!
「總裁……」「出去,我什麼都不想聽……沒有我的首肯,誰都不許進門……」莫雲海躺在了沙發上,俊逸的五冠揪結在一起,誰都看得出,他是因為傷心!
「莫雲天,這個小三生的,卑鄙無恥,自己殺了人,還想拉莫氏集團落水!哥,我們要反擊……」莫雲昔坐在一旁,更恨的是歐陽安。
一想到,她是暗夜的殺手,抿了抿嘴,猛嚥了一口,想著就心驚膽戰。得罪了她,說不定怎麼死都不知道?她是特工,從小練過功夫的,說不定還殺過很多人……
「你也出去!」莫雲海冷然地道!
「哥,你振作一點,那個女人是殺手,是fbi的特工,她接近你,是有目的。她根本不愛你,就算愛,她也已經死了!莫氏集團是爸爸花了一輩子的心血,不能讓莫雲天這個可恥的小人毀了……哥,你聽到沒有啊!」
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耳際嗡嗡作響,莫雲海倏地起身,拎起了她,打開了門,將莫雲昔扔出了門外。喝令鏢保看住門,誰都不許進來!
莫雲昔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怒吼:「莫雲海,你也是個渾蛋,笨蛋……那個女人死了,你要是那麼愛她,你去追她啊,地獄裡沒有歐陽洌,也沒有莫雲天跟你搶了……」
莫雲海靠著門,臉色暗沉。環顧著房間,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將他的聰明,用在生意上,而用這些歪門邪道!
一棵有蟲眼的大樹,終有一天從內部腐爛。還有自己,他最恨的人,應該是自己。他明知道父親身後有這樣的組織,卻不阻止。莫氏集團將何去何從?
電話響個不停,可是沙發上的人,似醉生夢死,不想理會。
櫃子裡的僅剩的一瓶洋酒又打開了,還是醉了好,什麼都不知道,活著就是痛苦!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想死,只是活得太累!
香醇的酒氣再一次在房裡瀰漫了開來,仰起了頭,高度的白酒直往嘴裡灌!
光噹一聲,酒瓶掉在了地上,裂成了碎片,門外的保鏢打開了門,看著倒在沙發上的人,驚呼出聲:「總裁,你沒事吧……快叫救護車,醫生說不能再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