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雲虎微微含首,後退離去!夜傾城輕吁了口氣,水清清涼涼的,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並沒有什麼臭味。往前走了幾步,水並沒有加深,只到腰際!如果不驚慌的情況下,像她這樣跳下來,站在這裡,是不會淹死的……
往前走到了深水區,清洗了衣服,從水裡飛躍而起,踏著岸邊的荷葉,輕落在了廊上。站在遠處的人,全都驚呆了,全都睜大了眼珠子!
她的手裡微微攤開,對著陽光,閃動著光芒,讓眾人又是一驚!
白色的光芒映得她的臉,更加的白皙,帶著一絲詭異!夜傾城擰了擰裙子,提步上前,淡淡地道:「給本宮準備一套衣服……」
「是,皇后娘娘!」丫環連連點頭,男人們早就知趣地閃身。
皇后曼妙的身材,緊裹在濕衣裡,讓他們鼻子發燙,鼻血似要一噴而出!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夜傾城覺得全身都舒坦了!
府裡傳來了一陣慟哭之聲,夜傾城出了門,見蕭慎提步而來。蕭慎施禮道:「娘娘,臣回刑問,又提過柳氏,可是她卻堅稱,是自己害死了老夫人……」
「是嘛!」夜傾城臉色凝重了幾分,看來她不能冒然行事!
淡淡地道:「先將她關押著,我自有論斷!」
「皇后娘娘查出了真兇?」蕭慎詫然地道!
「不知道,反正本宮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是柳氏所為!」
「娘娘的心情,本官理解,可是犯婦自己都招認了……」
「本宮相信自己的眼睛與直覺!本宮的直覺不是盲目的,蕭大人,本宮要你去查查,給老夫人看病的大夫,還有被趕出府的丫環!」夜傾城淡淡地道!她做這些,也不全是為了柳月茹,而是為了西雲虎。
他曾經幫過她,這份恩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是!」蕭慎牽動嘴角,領命而去,皇后的威儀讓他無法抗拒。夜傾城站在了門口,這哭聲果然是王琪貞的。
靈堂已經佈置好了,西雲虎卻跪地西老夫人的身邊,緊緊地握著西夫人的手,淚痕滿腮!夜傾城站在一旁,輕勸道:「你長途跋涉,已經夠累的了,還是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進門,不該……」
「放手吧,我有事跟你說!」夜傾城攥著他的手臂,將他拉了起來!再這樣握著她,只怕屍變的更快!這麼熱的天,肚子裡又那麼多的水,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了!
西雲虎黯然失神的眸子裡,閃過了探究的精光!夜傾城出了布簾,深吸了口氣。王琪貞探究,帶著妒意的目光,讓夜傾城覺得可笑,這個女人這是在妒恨的目光吧!她現在還在妒恨?跟西雲虎出了門,到了後院,夜傾城攤開了手:「你見過這個嗎?是柳月茹的,還是你娘的?」
「你從哪裡來的?」西雲虎眸子微睜,倏地抬頭,探向了夜傾城。她這麼問了,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也不傻,立刻想到了剛剛,她在池塘裡,似在尋找著什麼?看到這塊珍珠壁玉珮時,他的臉兒僵化。腦海裡浮現了西家歡聚一堂,其樂融融的時刻,笑聲還似在耳際迴盪!
「池塘裡摸到的,本來是想證明,那裡是不是第一現場,找到了這個!怎麼了?」「這是祖母送出的見面禮……」「是送給你跟王琪貞成親的見面禮?」
「你……你怎麼……」西雲虎愕然地說出話,心裡揪結了起來!「這麼大的珠珍,價值不斐,柳月茹穿著簡樸,不可能佩戴這樣的珠寶!」柳月茹若是敢打扮的珠光寶器,也不會被王琪貞這樣欺侮了!王琪貞那個女人,特別注重打扮。就算穿著孝服,頭上還釵著白玉釵。那白花戴得十分講究,像是白梅綻放!
「什麼意思?我糊塗了,你能說明白點嗎?」西雲虎焦燥不安起來,她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的。她的意思這件事還跟王琪貞有關?
「你別激動,實話跟你說,我所以接柳月茹與薇兒進宮,是看到你夫人打孩子,欺侮她們母女!可是柳月茹卻說,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她在宮裡不放心,說是天熱了,西夫人身體不好,要回來照顧她!本來,我是想讓她們住到你回來的!所以,我不相信,柳月茹會為了正房,殺老夫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你是說,是貞兒干的?可是她是娘的親侄女,娘那麼疼她……」西雲虎的腳下一個踉蹌,這怎麼可能呢?他不願意相信,他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夜傾城的話卻是這樣的篤定與冷靜,她一開始就懷疑王琪貞,一開始就相信柳月茹是嗎?
「聽說,西夫人是被她氣暈的,也怪我,如果那日不管……可是,我看不過去,她打孩子,那麼囂張。對不起……」夜傾城雖是道歉,又覺得自己沒什麼錯!如果她不管,只怕死的是柳月茹母女!
西雲虎不知道祥情,也不知道說什麼?
夜傾城勸說他,先去吃飯,再洗個澡,睡一覺!晚上才好守夜,才好有力氣管事!
西雲虎卻是悲憤萬分,緊緊地握著珠玉,去了王琪貞的住處!
「娘娘,皇上讓奴才接娘娘回宮,南都國的王爺到京了,南王爺是專程來拜見皇后娘娘的!」
「皇上不是派專人接待了嗎?」又沒有急事,南擎天剛到京,用得著這麼快就相見嗎?無非是東星遨的借口,想讓她回宮了!
想著,她該做的也都做了,餘下的,就交給西雲虎還有蕭慎處理就可以了!
還有那個柳月茹,真是莫名其妙,扶不起了阿斗。離開前,將西薇兒交給了總管,讓他好生看護。
西雲虎雖回來了,但他沒有時間去關注孩子。特意交待給總管,量他也不敢馬虎!看著哭泣的孩子,夜傾城唯有歎息!
皇宮,御書房裡,東星遨端坐在龍椅上,聽著眾臣的回稟!不時地含首,玄武十二處理的周到細緻,並無不妥,有些事也許他處置的,沒這麼細緻!
只是他不能將政事長不時間的,交待給一個臣子。雖是玄武十二值得信任,但是君臣之間畢竟是有差距的!
人心會隨著慾念而膨脹,瞟了站在一旁兒子,東星遨眸中閃過了好奇!他居然一臉的肅然,極認真地聽著眾人的話,時而思索,時而點頭。
東星家出過一個天才,就是東星樂,他歲能讀,五歲能詩。不過,他的兒子似乎更加的天才,讓他的心裡莫名的,想要讓他代為監國的念頭!
「皇上,臣以為,各州的稅賦應試地域不同而定!皇上……」戶部尚書黃岐詫然,皇帝竟然走神,根本沒有聽他的話!
「這事,太子覺得如何?」東星遨回過了神,桃眉裡閃動著慈柔的目光,盯著東星夜寒!
「嗯?兒臣覺得應該一視同仁,否則,那些富庶之地,謊報貧困,那不是很麻煩嗎?而且,富庶之地,也可能變成荒地,荒地也可以種出好東西來的!兒臣聽母后說,北邊什麼都不能種,可以養馬養牛養羊,照樣過的很好!死讀書沒有出息,死種地也是沒有收成的!」東星夜寒微撅著嘴,紅潤的唇瓣不朱而紅,白皙精緻的小臉,依然稚氣未脫。
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讓所有人啞口無言!
東星夜寒突覺得不對,太靜了,靜得讓他有些不自在,笑的有些尷尬!
東星遨驕傲地望著兒子,招了招手,讓他坐在一旁!眾人連連誇讚,東星遨抬手喊停。他可不想兒子被誇得,嬌氣起來!
送走了眾人,東星遨抱住了東星夜寒,爽朗了笑出了聲。父子兩論著國事,東星遨突得明白,原來這一路上,夜傾城見事論事,都過他許多。
她還記得兒子是太子,是要回歸朝廷的,摟著東星夜寒,翻起了折子,聽著他的回復,比那些大臣還入耳!
「皇上……求求你們了,讓奴才見見皇上,二皇子病了,請皇上救救二皇子……」
東星遨聞言,臉兒黯然了幾分,聽說夜傾城將她們母子軟禁在了太子宮,他也不想再管。
這些該死的,知道他回來了,便來作風作浪了!
厲喝了聲,總管太監李隨急忙上前,回稟道:「皇上息怒,是廢宮的小許子,奴才們已經勸他走了,他卻大喊大叫起來……」
「該死的東西,將他拖出去,砍了!哪來的二皇子?」東星遨厲喝!
「是……」「父皇,母后對這件事,也很在意呢!母后不說,也許是在等父皇答案噢!父皇要是不理不問,母后現在不說,要是發起火來,會燒了皇宮的!」東星夜寒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他就不信,母后這麼生氣,就這樣算了!
母后向來是,惹她者沒好下場的!
他們所到之地,但凡惹上母后的,當官的,被查,最後丟官。
有錢的,被查,最後下獄失財。在江湖上,他們可是小有名氣的!
東星遨聞言,眉頭擰成了一條直線。兒子說的太有道理了,夜傾城這股氣絕對是隱忍在身體裡,隱的越久,殺傷力越大!
最可怕的是,如果她對他冷心了,再也不愛他了,那就完了。
是的,他相信,她現在還是愛他的,否則,她不會跟他回京!
她是一個對凡事都很執著的女人,或許愛他,一次次原諒他,也是因為這份執著,她將愛情、友情,孩子都似當成了一場戰役,她是非勝利不可的!
如果敗了,掉腦袋的絕對是別人!
「寒兒,你覺得父皇該怎麼辦?」東星遨閃動著求救的眸光,緊盯著東星夜寒!
東星夜寒微仰小臉,十分糾結了思忖了片刻道:「兒臣覺得,母后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真的是父皇的孩子,還是趁早跟母后坦白,如果父皇不想親手殺了親骨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