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歷練的,都在宮裡呆不住了!」夏荷笑睨著夜傾城,只怕日後關不住,天天往外跑!就如她,回來後,沒幾天,也渾身不自在,像是被關進了籠子裡,像是與世隔絕了!
「呆不住的還有你吧?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你也出宮去吧!」
「奴婢還能去哪兒,娘娘竟拿奴婢取樂!」夏荷心裡一陣落寞,荊天明又不喜歡她,她又沒有家,出了宮,無處可去!
「我說的是真的,愛情也是需要努力的,努力過了,才不會後悔!不管怎麼說,你跟我同甘共苦三年,你的終身我一直放在心上!你去南方吧,看看到底怎麼了?如果天明與子歌都牽涉其中,你告訴他們,我求他們為天下百姓著想,不要與朝廷作對!我保證,有我在,不靠皇帝,他們也會富貴榮華!如果皇上,對……他們不利,你要出面阻止,就說這是我的命令……」
夜傾城將令牌遞給了夏荷,她想自己去,可是孩子太小,而且京城也需要她坐鎮,不能空虛太久!
「娘娘……」夏荷的聲音暗啞,眸子蒙上一層水霧。她知道,皇后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同是重要的人,相互殘殺!能跟著她,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收穫!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她也願意!
曾經,她也嫉恨過,為什麼男人都被她所吸引?可心裡,她還是明白的,因為皇后值得天下男人敬仰,並非她美貌,而是她大義,她對身邊人的這顆真心!荊天明愛不愛她,已經無所謂了,直想留在她身邊!
夏荷接過了金燦燦的鳳令,跪拜手揖:「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不辱使命!娘娘雖在宮裡,還是要小心!」
「早就想開了,如果貪生怕死,鑽進洞裡,苟活一輩子,還不如每天沐浴在陽光中,哪怕只有朝露短暫的時光……你路上小心,也不用太急,帶足銀兩,去吧!」夜傾城扶起了夏荷,輕拍了拍她的肩,相視含首!夏荷抱了抱東星夜雨,燦然一笑,隨身離去!
「雨兒,來,我們去換衣服,娘帶你去出宮玩去!」夜傾城抱起了東星夜雨,在她的耳際輕聲喃喃!東星夜雨聞言,綻露甜美的笑意,摟住了她的脖子:「真的嗎?哥哥也去嗎?」
「他就不管了,娘就帶雨兒去玩!娘最愛雨兒了,娘喜歡女娃娃,娘說的,不要告訴哥哥,他會妒嫉雨兒的……」夜傾城眨動眸子,柔聲低語!總覺得這孩子,眸光裡還殘留著痛苦的記憶,有時睡夢中,緊緊地攥著她的衣襟,將她驚醒,一定是做噩夢了。一定要讓她忘記,只當是夢魘。東星夜雨笑呵呵地點頭,幸福的光芒在眸子裡晃動!
母女正要出門,秋菊驚聲道:「娘娘,你們去哪兒?該用午膳了……」「你吃吧,我們不餓,雨兒想去前廷走走,我帶她玩去了!不用管我們,你沒事好好休息一下……」母女兩擺了擺手,嬉笑著走了!
秋菊的臉倏地垮塌了下來,陰寒至極!圓目微斂,狠狠地咬著牙,冷笑了聲,扭頭回房。她只相信夏荷,夏荷這個馬屁精,卻成了她的心腹。而她在椒宮殿獨自守了三年,卻什麼都不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什麼去前廷,去前廷需要帶寶劍嗎?她們一定出宮去了,如果不回來,她豈不是在老死在椒宮殿,可惡……可恨……
夜傾城只找了後宮侍衛副統領盧寶善,讓牽一匹馬在宮外候著,遣散了東門的侍衛,出了宮!然後帶著女兒,揚長離開!早市已散了,叫賣聲依然不絕於耳!在酒樓裡吃了飯,又找了家客棧,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天都黑了!
「娘,雨兒餓了……我們不回家嗎?」東星夜雨趴在她的懷裡,輕推著她!
「那好,我們先起來,然後去逛夜市,逛完了夜市,我們再回宮!」夜傾城噌坐了起來,要是東星遨知道,不曉得,又要編什麼大道理了!不過,宮裡就是壓抑,壓抑的透不過氣來,不如這街邊的小客棧!
「好……」東星夜雨乖巧地點頭,露出兩排皓齒。母女兩洗了臉,換上了買來的粗布衣,出了客棧。騎著馬,很快就到了西市!滿街的紅燈籠都亮了,烤肉的香氣誘的人真流口水!東星夜雨睜大了眼睛,輕呼出聲:「好美啊……」
「下馬,我們慢慢的,一路吃過去!」夜傾城看著她搗蒜般的小腦袋,忍俊不禁。來異世這麼久,她從來沒有這樣,悠閒地逛過夜市呢!京城的確比三年前,繁榮太平了。到處是酒樓、客棧,還有商舖!
三年前,幾個月來一次關城搜查,百業凋零!東星遨還是花了點心思的,幾乎百步設一個值勤點,還有官差每夜兩次巡邏!聽聞,京城的治安也越來越好!突得一想,街的兩頭,都有寄存馬兒的地方就好了,就將街道,變成步行街,更清潔,更方便!
將馬兒寄存在一家酒樓裡,牽著東星夜雨的手,奔向了前邊的烤肉串!母女兩一人拿著一串,邊吃邊走!然後是燒餅、糯米糍……
夜市裡,來人來往,燈火通明,水岸船影晃動,母女兩坐在岸邊的小亭子裡,邊吃邊賞著夜景,晚風帶著清涼,說不出的愜意!
「娘,這裡好美啊,我們明兒再來,好不好?」東星夜雨倚在她的身側,眨動著烏溜溜的眼睛,哀求的探問!
「好,那我們去前邊,喝杯茶吧,吃得渴死了!娘有空,就帶你過來,我們偷偷地來,走……」
「嗯……以後帶哥哥一起來吧!」東星夜雨笑道!
「那等你爹回來,娘一個人保護不了,你們兩個!」夜傾城抱起了她,於其說,孩子需要她,不如說,她需要孩子!孩子治療了她內心的孤寂,讓她活著有了目標,這是東星遨也所不能給的!
剛要邁進茶樓,迎面出來兩個男人,身形彪悍,身上隱隱的還有一股牛羊的腥味兒!夜傾城佯裝著低頭,抱起了女兒。這兩人的容貌好像是蒼龍國的人,難道西門夜已經入京了!西彪收到的消息時,已遲了一步?聽聞,蒼龍國與清昭國這兩年並沒有往來,這些人的出現,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住在邊關的百姓,還真的是西門夜的人一直隱居在京……這種牛羊的腥臊味兒,跟那些烤肉串的人是不一樣的……烤肉患烤的是雞肉,還有豬肉……她問了,沒有羊肉串……
隨著小二進了門,環顧了四周,卻不見什麼異樣!夜傾城要了壺茶,卻提防了幾分,將茶水驗了毒,深怕傷著孩子!
突聽得小二驚聲道:「小少爺,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後院去,否則夫人要打你了……」
「不要,走開……」小男孩憤然又霸道地甩著小二的手,夜傾城抬眸探去,微微一驚。這個孩子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比東星夜寒矮些,與東星夜雨差不多的身高!五冠也十分的精緻,穿著藍色的綢衣,呲著牙,瞪著小二的樣子,像一隻小老虎……突得腦海裡閃過一個臉,西門夜,這個孩子的臉很像西門夜!
難道西雲婷是隱居在此,大隱隱於市?可是剛剛那兩個人,跟她一樣,是無意間來到這裡的?還是早就知道她們住在這裡,或者,他們早有聯繫?
倘若是偶然闖進來的,那還無所謂!倘若西雲婷與西門夜一直保持著聯繫,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問題!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銳利,那個孩子抬眸探向了她,夜傾城急忙收回了視線,吹了吹杯中的茶水,餵著西門夜雨!西門夜雨喝著水,依然好奇地打量著小男孩!隨即輕聲道:「娘,他真不聽話,又踢又咬的……」
「嗯,不要管他,喝完了,我們就回家!」夜傾城輕聲嚀喃,不知道西雲婷是怎麼教孩子的?難道說,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她不信,分明是被寵壞了!
「你是誰?」不想他扯開了小二的手,奔上了前,緊盯著西門夜雨,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或者說還有欣喜!
夜傾城一臉黑線,莫非這小子這麼小,就知道跟小女孩搭訕,那可真是天才了,西門夜遺傳下來的天才……
「呵,你叫什麼名字?」夜傾城溫和地笑道!
「我叫欽兒……」
「噗……」若是嘴裡有茶,她一定直接噴出來了!如果真是西門夜的兒子,那不成了西門慶?
「這位大嫂,你笑什麼?我們少爺有什麼可笑的嗎?」小二不爽地嗔怪!
「沒有……只是覺得他太可愛了!」
「她叫什麼呢?我能跟她一起玩嗎?」他笑逐顏開,眸子裡晃動著欣喜,懇切地盯著夜傾城!夜傾城微愕,莫非,這個孩子一直被關在後院。
「你是女俠嗎?」他盯著她的劍,伸手摸了摸,又怯怯地縮回了手……「當然,我娘很厲害的……」東星夜雨矯傲地道!「真的嗎?」他一臉佩服地探向了夜傾城,又羨慕地盯著東星夜寒!
「好了,我們該走了,跟欽兒說再見!」夜傾城放下了茶錢,握起了劍!不知道裡邊的人,是否也注意到她了,此地不宜久留!
「娘,我們還去吃什麼?」東星夜雨仰起了笑臉,欣喜地道!
「吃了這麼多東西,你還沒有吃飽啊?」夜傾城惡寒,這丫頭有兩個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