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確認是他,總之他也是嫌疑犯之一。不過,蒼龍國一心想要逐鹿中原,野心不死,不可大意!走,去問雲婷,最近可見過他……」夜傾城握了握劍,快不往城門而去!西雲虎讓人趕來了馬車,與她一起,往家裡而去!
心裡卻是揪成一團,如果真是西門夜所為,那他西家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進了府,夜傾城與西雲虎徑直到了後院。遠遠便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夜傾城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隱隱地擔心!
丫環打開了門,西雲虎便徑直進房,丫環驚聲道:「公子,小姐在餵奶呢?」
「娘娘,你進去,直接問她吧!這是皇后娘娘,快帶娘娘進去!」西雲虎心煩便也沒有了好口氣,真是女大不能留,如今留成禍了!當初真該聽爹的,讓她搬出家門!
「娘娘吉祥……」丫環急忙施禮,夜傾城淡淡地道:「起吧……」
「雪兒,誰來了?」
「是我……」夜傾城推門而進,房裡一股淡淡的奶香。西雲婷抬頭一看,愣了愣,便要起身。夜傾城瞟了,侍候在跟前的婦人,淡淡地道:「免禮吧,你們都下去吧!」
「快下去吧!娘娘,你回來了?」西雲婷訕笑道!
「嗯,是男是女啊?」夜傾城若無其事地湊上前,淡笑道!
「是個男孩!」「讓我看看,見過他爹了嗎?這孩子長得真俊,西門夜一定很高興吧?」夜傾城逗著孩子,笑睨了西雲婷一眼!
「他在蒼龍國,怎麼會知道?」西雲婷抬眸,瞟了夜傾城一眼,淡然一笑!
「他不是在京城嗎?這麼快回去了?他有說,什麼時候接你回去嗎?」憑著女人的直覺,西雲婷有些緊張,似在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出錯!只有答,而沒有問!她深夜到此,明知她也曾懷孕,為何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這年頭的女人,生了誰的孩子,便會認命,只怕這西雲婷也一樣!更何況,那西門夜長的人模人樣的,又懂得馴服女人,也許西雲婷願意死心踏地,做他的女人了!
「他……他早就回去了呀!」「哪天走的?」夜傾城的聲音肅然地幾分!
「娘娘,他……城門開後,他就走了……」「留下什麼話沒有?獨自走的?」
「他只說,他有事,以後有機會再來,就走了!娘娘,他怎麼了?」西雲婷不由地慌了,如果西門夜做了壞事,她們母子豈不是沒命,還要連累西家?
「有事?什麼事?他走前,一直陪著你嗎,可有出去過?」夜傾城越發覺得西門夜可疑,暗自惱怒,也顧不得西雲婷的感受,咄咄逼問!
「我……不知道……」
「西雲婷,你可想清楚了!他私自到京城,送來和親的公主卻是軍妓孤獨靈,形跡可疑,動機不純!不過,你是你,他是他,我也不會因為他,為難你們母子!但是,如果你知情隱瞞,只怕我願意放過你,別人不肯!」夜傾城一瞬不瞬地盯著西雲婷,只盯得她,臉兒慘白,抽搐不已!接過了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扯過了被子,心驚膽顫!
許久,才猛嚥了口水,輕聲道:「娘娘出事的那個晚上,有人來找過他……我只聽到一點聲音,像是女的,像是哭了……他走時說,他會再回來的,說去抓逃婚的西門紫依,來換我……娘娘,其他的我不知道,娘娘,這件事跟別人無關,跟孩子也無關……」
「女的?」夜傾城腦中閃過了一絲光亮,西門紫依逃婚了,那個哭著來見西門夜的是誰?西門紫鈴嗎?莫非她也來京城,並沒有回蒼龍國,而是尾隨著東星遼來了!
夜傾城噌立了起來,走了幾步,這才回頭,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吧,他是他,你是你,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什麼誅連!我走了……」
「謝謝,娘娘……」西雲婷連連低頭,緊抱著孩子,眼淚驚在眶中,這才成串!
門外,西雲虎聽得真切,早已羞憤難當!千查萬查,竟然賊人就在家中!
見夜傾城出門,急忙掀袍跪地道:「娘娘,臣該死,居然窩藏罪犯,請娘娘治罪……」
「起來吧!我們走,去二王府!」夜傾城抬了抬手,急步出門。一通百通,她似乎已經找到了線頭了。西雲虎回頭瞪了內房一眼,緊跟了上去,不知如何開口!夜傾城察覺到他的糾結,淡淡地道:「我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旁人無關。就算有關,舉報者,無罪,不再追究!西門夜在你家的事,你也不用再提!」
「娘娘,對不起!」「當時,東星遼身邊,是誰在貼身照顧?是趙青嗎?」
「不是,趙青是二王爺死後才回到二王府的!照顧二王爺的是太醫,一名小太監,還有一名宮女!不過,二王爺是在第二天早晨才發現的,宮女當時就嚇死了過去……」
「那守門的侍衛都沒有發現狀況?」
「娘娘,侍衛只是守在院門口,實際上,當時皇上為了找娘娘,心慌意亂的,根本無心想到二王爺!是丞相大人心細,讓我派兵保護二王爺!也是丞相大人及時阻止了殺了戳,救了二王爺!就是怕有人害了二王爺,娘娘因二王爺之死,怪罪皇上!」
夜傾城經這一說,反而又多一個疑慮。突得一想,是西雲虎派的人,應該與玄武十二無關!可是,這年頭,人心隔肚皮的,她真的是不敢相信!
再說,那個玄武十二本是東星羽墨的人,對他所有疑,也沒有什麼不對?不過,她也只能腹議,至少現在,朝中的事還要靠他!
要說他也有動機,天下能者居之,東星家的人都自想殘殺死了,他不也有希望嗎?原些青龍幫的人,東星遨領導不著,他可領導得著!
馬車到了王府門口,夜傾城剛下了馬車,王府裡傳來了一陣打鬥聲。夜傾城與西雲虎相對一視,飛躍進院。見黑衣人便是荊天明,而另一人便是趙青。趙青顯然不是荊天明的對手,只有招架之勢,沒有還手之力!夜傾城厲喝了聲:「住手,天明,手下留情……」
「這廝與四王爺密謀造反,還需要留情嗎?」荊天明揮著刀,冷厲的聲音穩而不喘!對付趙青,他輕而易舉!
「哧,皇位本來就是我們王爺的,我們王爺爭戰沙場這麼多年,東星遨幹了什麼?輪也該輪到四王爺了……四王爺才是皇家正統……」
「這麼說,你們想利用我來,對付皇帝!二王爺是救了我,可他與我之情,非你們這般功利!我相信,他也是重傷,不知情!可是你們……」夜傾城憤懣難當,這些人都好毒的心啊!讓她情何以堪,這分明也是要逼她死!還有她的孩子,這些人豈會放過他們!好狠啊……為了權勢,都已入魔……
趙青微微一愣,荊天明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趙青冷笑了聲:「有種就殺了我,哈哈,東星遨也死了,這是天意!」
「趙青,你真是不想活了,敢這樣跟皇后娘娘說話!」西雲虎厲喝出聲,沒想到,趙青會跟東星樂聯手!那麼,東星遼的舊部想必都在密謀造反了!
「渾蛋……你讓西門紫鈴與西門夜帶走了東星遼,弄個假死人,來冒充他!逼得本宮為二王爺討公道,夫妻反目,相互殘殺!現在,皇上被你們所害,你們想要皇位?做夢,只要我夜傾城不讓皇位,誰敢造反?」夜傾城突得明白,東星遼說過的話。太子被廢尚且不得安寧,更何況她們母子!
「皇后娘娘刺殺皇帝,還要登基為女帝不成?」趙青刻意地冷笑了聲,只是他真的不明白,她是怎麼發現,王爺是被西門紫鈴與西門夜帶走的!
「這個用不著你管,你不過是個奴才,坑害你主子的奴才。雲虎,將他關進大牢!本宮不殺你,本宮等著二王爺來領你!」夜傾城緊緊地握著劍,真想上去,將他戳成窟窿。他沒有反認,東星遼的假死。
此刻,她真的好矛盾,如果東星遼死了,東星遨被人報仇,她還能理解。東星遼活著,她冤枉了東星遨,害得他疏於防犯,慘死刀下,雖非她親手所殺,也是害他不淺!可是她又不想東星遼死,他是好人,他不該死!這些人好毒啊,便是要讓她,生不如死!換成別的女人,早就引恨自盡了!
「夜傾城,你這個妖孽,紅顏禍水,你殺了我,不要再害我們王爺……她是妖孽,她真的是妖孽……我親眼所見,他在瞬間,能讓傷口復原……你們都被這個女人迷惑了,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趙青不甘心地怒吼!
「你去死吧!」西雲虎憤恨難消,緊握的刀,直刺他的腹部。用力之猛,穿透身體!趙青瞪大了眸子,握住了刀,鮮血直流!西雲虎拔出了刀,一腳將他蹬倒在地,咬牙低咒:「你找死……」
「西……雲虎,我……知道……你也喜歡這個妖孽……總有……一天,你會……」趙青抬著血淋淋的手,突得垂大,瞪大眼睛兒,倒在了地上!
夜傾城如同石化一般,愣愣地站在那裡,盯著白燈籠下那僵直的屍體!為什麼?她救了人,他們卻要以這個攻擊她?就連他也說她是妖孽,是禍水!難道她救人錯了嗎?當初不是他們求她相救的嗎?
「你沒事吧!」荊天明抬手,扶住了踉蹌的她!夜傾城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臂,像是無根的浮萍,抓住了一根可以暫時依靠的枝條!
「娘娘,你沒事吧!不必將這些小人的話,放在心裡!臣實在忍無可忍,這種人活著,只會亂吠……」就算趙青說的是真的,就算夜傾城真的是妖,那也是好妖。比這些為私利,為禍天下的惡人,強多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二王爺還活著的?」荊天明詫然,他這幾天,白天睡覺,晚上監視四王府,都快成貓頭鷹了。這才,剛剛聽到他們的談話!
「四王爺還有什麼謀劃嗎?」西雲虎瞟了夜傾城一眼,避開了話題!
「這兩天,是有人送信到四王府,不過,我沒看見寫的什麼?東星樂看完就燒了!」
「誰送去的信?看清楚了嗎?」「他身邊的隨從太監……去四王府將他抓起來,不就行了嗎?」「娘娘,你意下如何?臣還是擔心,皇子在宮外,會有危險!若是皇子不能進宮,不如臣派人去保護吧!」西雲虎沒想到,這東星樂做事如此神秘與老到,不留一點證據!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夜傾城放開了荊天明的手,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大門!
「娘娘,如今京城可能有變,娘娘若不在,皇子也不在,萬一有人發難,便是丞相大人與我,也難以阻止的!」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算他們被受權,可也只是臣子!東星樂再不濟,人家是王爺。最重要的是,皇上不能白白裝死,要的就讓皇后回宮!
「皇位……真的這麼重要嗎?」夜傾城冷笑,笑得讓人心酸!荊天明又一次被她折服,這個女人真的是頑強!
「娘娘,如今沒有退路,你若退,死的不是臣等幾個,可能累及天下百姓!娘娘,為了所有人,臣請娘娘回宮!」西雲虎上前,跪地懇求!
「沒有退路……」夜傾城輕聲低喃,是啊,她將西家還有蕭子歌等人,全都捲進這個漩渦之中,如果不是她,西雲婷不會與西門夜相遇。一向不參加黨派之爭的西家,也會獨善其身!
「以後再提不可以嗎?」荊天明冷斜了西雲虎一眼,他就是討厭跟這些朝廷之人往來!動不動下跪,動不動天下家國!
「起來吧,京城的兵馬由誰掌握?」夜傾城緩過了氣,肅然地道!
「皇上交由臣來掌管!娘娘有何吩咐?」西雲虎暗吁了口氣,夜傾城就是夜傾城,她不會棄他們不顧的!
「你親自領兵,將東星樂請進宮,淑妃還在嗎?」
「被皇上打入冷宮了,應該還沒死!請四王爺入宮?娘娘,這是為什麼?」西雲虎愕然,他真的是糊塗了!
「讓他們母子共處一室,共享天倫吧!反正後宮有的是房子,皇親國戚想住的,本宮免費提供食宿!」夜傾城冷然地說完,提步出門!荊天明禁不住輕笑了聲,有意思的女人!將皇帝的後宮圈成天牢了,夠新意!又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西雲虎忍俊不禁,跟上前,夜傾城已上了馬車。車裡傳來了淡淡的聲音:「明日一早,我會回來,帶孩子回宮……」
「好,臣在德勝門,等候娘娘!荊大俠,請你保護娘娘!拿著這個腰牌,便可出宮!」輕功往來,耗損體力!她今天夠難過,真怕她從半空摔下來!
「西將軍,你厲害!」荊天明接過了金牌,禁不住戲謔!西雲虎訕笑,望著遠處的馬車,長長地吁了口氣!等皇后回了宮,皇上應該會擺平,應該能太平了吧!
馬車出了城,夜傾城盤坐在車裡,捧著重如千斤的腦袋,渾渾噩噩!東星遼活著,她的心可以回落一分。可是東星遨呢?趙青沒有否認,是他們殺了東星遨!可是,她卻是幫兇……
「馬車過不去了?下車吧!」荊天明探問了數聲,都不見她回答。掀開了簾子,還以為她睡著了。她突得抬起了頭,抹著眼淚,起身出車。深深地吸了口氣,回頭道:「你回去吧!」
「不行,我送你們回京!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走吧……」荊天明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憐惜之情難以遏止!
「好!」夜傾城輕應了聲,望著遠處的一點燈火,加快了腳步。也許,孩子肚子餓了,又在哭鬧了!荊天明繫好了馬車,緊跟著到了茅屋前。他又一次地審視她,欽佩她!她寧可住茅屋,也不願意回宮。可如今,卻為了別人,不得不回!
「如果不想回去,可以不回,換個地方,隱姓埋名……」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非我所願,但有些事,的確與我有關!如果東星遼回來,願意接手,我可以放手。但是東星樂不行……進來,坐吧!」夜傾城見門開了,招呼荊天明進門!
「小姐,你回來了?孩子一直哭,哭得久了,這才睡著了!小姐,你怎麼了?」翠玉見夜傾城眸子通紅,不由地緊張起來!回頭瞟了荊天明一眼,怯怯地不知道該怎麼辦?至從出了朱家,小姐可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我沒事,這是荊天明,我的朋友!你去燒點什麼吃的,然後收拾收拾,一早就回宮!天明,你坐,我去看孩子了!」夜傾城眸子再一次潮潤,極力地忍住。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提步進房!
荊天明將劍放在了桌上,在長凳上坐了下來!打量著房子,門低的,撞著他的腦袋,廳裡放著鋤頭,等農家用物,雜亂的很!
一會兒翠玉從房裡而出,施禮道:「公子稍等,我這就燒水去!」
「喲……家裡來客人了?你是……」田嫂披著衣服出了門,見廳裡坐著魁偉的男子,愣了愣,提步上前,仔細打量!見他一襲黑衣,劉海半掩著臉,冷冷冰冰地猛吸了口寒氣,愣愣地不敢再語……
翠玉拉過了田嬸,在她的耳際輕聲低語,臉上掩不住地笑意!田嫂聽說是皇后娘娘,生在她家的是皇太子與公主,張開了嘴巴,許久都合不攏,以為自己正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