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剛出口,夜傾城一個轉身,手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在空曠裡,響亮的,就像槍響!夜傾城咬著牙,甩開了他手,冷戾地怒喝:「東星遨,沒想到,你是如此淺薄的人!你憑什麼如此張狂,你又將我置在何地?你以為你是勝利者,就可以如此輕狂嗎?你以為是你的強大,不,是你的愚蠢,跟他撕破臉,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真讓我失望,還有臉來質問我動沒動心?我夜傾城動不動心,你先問問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夜傾城氣啾啾,甩袖便走。一步步地踏雪,眸子莫名的蒙上了一層水霧。她都已經這樣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了,他還要惹惱東星遼,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如果,沒有不是他苦肉計,讓她感動,又有一張,她曾經熟悉的臉,讓她的心底了一份同類般的想法。也許她愛的人,是東星遼!
東星遨愣愣地站在哪裡,雙肩垂了下來,目光散地不知落在何處,像是石化!
微微搖頭,心裡發慌,轉身大喊:「夜傾城,你說過,會幫我,你說過,不離不棄……你後悔了?你現在後悔了嗎?」
「東星遨……」夜傾城緊握著拳頭,倏地回頭,怒不可遏地低喝了聲。
提步上前,胸口的怒氣快衝出胸腔:「你就是個渾蛋,我告訴你,憑心而論,東星遼就是最有資格得到江山的人。他為百姓,生死相搏,身上刀疤纍纍!你們這些王爺,傷在哪兒了?你們只為自己的私利而斗……我是欣賞他,我就敬仰他,我就是要救他……他是好人,我殺該殺之人,我救該救之人……我夜傾城就是個恩怨分明,愛憎分明的人!你要是覺得委屈,你就是去找水仙這樣的女人……哼!」
「傾……城,是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太小心眼,是我渾蛋……傾城,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我什麼都沒有……」東星遨愣了愣,飛奔上前,攬腰抱住了她。
闔上了眼瞼,不能讓她走,如果讓她走了,也許她真的投入了東星遼的懷抱。
「放開……」夜傾城依然怒意難消,腦袋沉沉的,眼睛的一切都讓她覺得似霧似夢!
「不放,永遠都不放……」雙頰緊貼,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她罵得對,是他太蠢了。居然吃醋到了喪失理智,他只是監軍,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怎麼可以激怒她呢?這不是親手將她推進東星遼的懷抱嗎?
「傾城,你罵得對,你打得對,我不該這樣淺薄……我應該忍,以大局為重。你別生氣了,我們久別重逢……要不是聽到他如此赤.裸裸的勾引,我也不會,氣成這樣……」東星遨暗自心驚,要不是看在她的面上,東星遼也許真的會殺了他!
他真是暈頭,他怎麼會這麼笨呢?
「哼……放手吧,在收回雲門關之前,我不會離開!我夜傾城不想欠別人的情,在軍營,你也別動手動腳的……」夜傾城這才消了口氣,哼,不打不罵是禍害,真是欠罵!上輩子欠他的嗎?
如果他是莫雲天,應該是他欠她的!
現代不是上輩子,還有上輩子不成?
不知道在哪個原始年代,欠下的這本爛帳,要糾纏三世不成?
「都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我錯了,你這樣的悍婦,我哪裡敢不聽啊!」東星遨撇了撇嘴,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被女人打過呢!
這個死丫頭,真夠狠的,打得他的臉火辣辣的!
「你說什麼?」夜傾城斜視的眸子裡閃著慍色,清眸中,只剩下了眼白。微微撅起的嘴,卻是嬌氣可人。
東星遨伸手一撥,吻住了她唇。
別說悍婦,就是母老虎,長成這樣,他寧可屍骨不存,也要愛她……
他柔柔地咬著她的唇瓣,似不捨得一下子吃完,像蠶兒一點點的蠶食。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他的氣息灼熱起來,讓身體溫暖起來,彷彿這西斜的陽光,已如夏天邊的嬌陽!
接受到她的回吻,他才微起了眼瞼,看著她綿密的微顫的睫毛,他的眸底掠動著邪魅的笑意。他的舌頭觸動著她的味蕾,蜜汁隨之越來越多,猛嚥口水,心裡起了波瀾……
他的吻安撫了她的煩躁心情,卻掀起了她的愛流……
這應該是愛吧!她是愛他的,雖然東星遼也吻了她,讓她有些悸動,可是她更喜歡這樣的吻……應該說,這個傢伙這方面的本領,真的是一流的。
至少,她被他牽引的……
突覺得,他的吻有些應付,突得睜開了眼睛,長長地睫毛觸在了一起。他眼中閃動的光亮,讓夜傾城再一次的慍怒!
他是什麼意思,好似她就是個色女,這一招屢試不爽!可惡,可恨……
「邊關真美啊,白雪皚皚,山巒起伏,遼闊壯美,我們就一輩子呆在這裡,不回京城了!」東星遨摟著她的腰,抬頭望著天際,天高地闊,雪景美人,權勢之爭,瞬間遺忘了……
「回去吧,東星遼一定會為你安排院落,你自己小心點!」夜傾城理了理衣衫,輕聲叮囑!
「我會小心的,你還住在他的隔壁?」東星遨有些吃味,卻極力地柔婉!
「軍人就要服從命令,我現在只是護衛!就算皇帝有聖旨,也沒有人會聽你的!所以……」
「我明白……哎……不過,是否,很多人聽你的!聽說,你的曲唱的很好,現在為我唱一曲,為何他也叫你傾城?」
「你這個妒夫,真的很可笑,你自己上過幾個女人,你心裡明白!哼,如果我吃醋,我不是要殺人?」夜傾城翻著眼白,輕哼了聲,逕直走了。真不受不了他,像個孩子似的,那麼沒有肚量!
「妒夫?好,看在你承認,我是你夫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東星遨仰著頭,痞笑著,大步躍過了她,留她一個灑瀟的背影!夜傾城的額頭佈滿了黑線,真夠極品的!
兩人回到了院裡,從將領也聚在了房裡,東星遼正跟他們喝著酒,吃著肉,慶祝著打了勝仗!東星遨與夜傾城進了門,廳裡頓時死一般的沉寂。
東星遼喝著酒,高坐在了那裡,淡然地表情,不喜也不怒,卻是那樣的淡漠,彷彿視而不見!
東星遨不由地暗自惱怒,這些該死的傢伙,居然不將他放在眼裡。夜傾城說的沒錯,這些人都是東星遼奴才。
只是他的臉上微勾著笑,上前作揖道:「臣弟見過太子爺,剛剛臣弟有不妥之處,還請太子爺見諒!臣弟是父皇派來當監軍的,但是臣弟從未上過戰場,所以以後一切,還是聽太子爺的!臣弟只想著,早點收回城池,為死去的將士報仇,也好早點回京覆命!」
東星遼微勾著笑,抬了抬眼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夜傾城教訓了他,還是點化了他?倘若他們東星遨生死相搏,她會幫誰?
東星遨好作態,十幾年裝瘋賣傻的本事,可謂是爐火純青,可惜他就識破了他的野心。
他東星遼不是傻子,牽動了嘴角,淡然地道:「你是父皇派的監軍,自是有權監督眾將,也包括我!」
「臣弟不敢!」東星遨訕笑,他當有權監督,而且他有權處死行為不軌之將士,也有權反對作戰計劃!
東星遼如果只是王爺,而不是替皇帝御駕親征,他還需要如此低三下氣嗎?
「趙青,帶三王爺去他的住處安歇!」東星遼又端起了酒杯,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張臉。他後悔當初沒有聽母妃的,斬草除根!喝進去的酒,像是黃蓮苦膽!
他已經知道,東星遨是怎麼當上監軍的了!
是水仙偷了他的玉璽,他私藏玉璽,那是大罪!那個蕭子歌,或者就是青龍幫的人,他是故意將玉璽送到軍營的!
可惡,抓到這個傢伙,一定讓他碎屍萬段……
可是他不敢相信,這玉璽之事也與夜傾城有關……也許也脫不了干係,可是他恨不起來,他本來就說過,可以給她……
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只要他能辦到,他都願意送給她……
「是,三王爺請吧,奴才已經讓人收拾好了房子,邊關條件差,若有不到之處,還請三王爺見諒!三王爺請……」
趙青恭恭敬敬地施禮,抬手想請。
然,這一切,誰見了都是彆扭。太子爺表面的平靜,卻似水底有一股暗流,潛藏著吞噬一切的力量。東星遨嘴角勾著邪魅的笑,提步出門,心底也是壓著一團火。
東星遼完全不將他當回事,而這些將士眼中的屑,更讓他抓狂!難道,他來這裡的決定是錯的?
不,他一定要讓這些粗人知道,他東星遨可不是他們以為的浪子,也是能上了朝堂,上得戰場的硬漢。且,比東星遼更勝一籌!
東星遨出了院,卻不見夜傾城的身影。
眉頭一擰,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也不幫他帶個路,安頓一下!走了百步左右,進了一個小院。
柳月茹提步出門,施禮站在了門口。
趙青淡笑道:「三王爺,這是你的丫環月茹,以後照顧你的起居。月茹,午膳準備好了嗎?」
「是,已經準備好了,房子也收拾過了!」柳月茹一襲綠色的襖裙,身體纖瘦細長,如若那河邊的細柳!
東星遼瞭解了情況,將柳月茹的父親給放了。
柳月茹感激不盡,便要留在邊關,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哼,這是哪來的女人?是落月閣送來的?本王不需要,本王有自己的侍從!」東星遨冷笑了聲,想用美人計,讓他就犯,來離間他跟夜傾城?
不過,他的確要小心,萬一被下了藥,被女人給強暴了,一百張嘴也解釋不了!
「三王爺誤會,月茹的父親是被冤枉的,所以她不是軍妓。再則,水仙救過她,她也沒有服侍過男人,她是清白的女子。且是左護衛救的,她是因為感激,才暫時留在這裡!太子爺,本是想讓她照顧左護衛的,既然三王爺來了,那就先照顧王爺了!」
柳月茹的臉兒一陣紅一陣白的,就算是她清白,也沒有會相信了!
東星遨依然警惕地道:「不用了,就讓她去照顧左護衛吧!你去吧……」
柳月茹抵著唇瓣,探向了趙青。
趙青微微含首,柳月茹這才吁了口氣,提步離開。
東星遨將趙青也打發走了,打量著房子,兩間的小房,小的可憐,而且房子低矮。
一張未漆的小木桌,桌上擺放著,一壺酒,還有兩隻大碗,又盆子扣著!
東星遨牽動嘴角,怎麼看都沒有夜傾城的房裡舒服!
「王爺,您回來了!行李已經搬進房了!」侍衛莫子峰、蕭秋風還有郝雲飛等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也是青龍幫中人!
「你們幾個機靈著點,小心被人下毒,更小心被人使計。東星遼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裡是他的地盤,更不要跟他的人發生磨擦,小不忍亂大謀!」東星遨厲聲道。
「王爺放心,我們會小心再小心的!」
「好,還有,留意著王妃,免得她被人給欺侮了!」東星遨邪佞的笑意再一次浮上了嘴角,鳳眸裡卻是兩道冰寒的冷芒。
「是,咱們是叫王妃好呢?還是……」
「左護衛!」
「是,王爺放心吧,王妃要是變心早變心了?」蕭秋風笑道。
「你懂什麼,東星遼會狗急跳牆,強行下手……女人嘛,就是要強行下手,免得沒手可下,尤其是第一次,要給她一輩子不能忘記的記憶……算了,爺跟你們說什麼?吃飯吧……」
東星遨突得回過神,對上幾人賊溜溜的眼睛,長呼了口氣。
哎,夜傾城這個死丫頭,久別重逢,居然不讓她上,也不讓她抱,現在還躲著他不成?害得他,滿腹的心事無人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