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攀上了牆,見院裡沒人,翻身而進。
二王府的後花園,真是曲徑通幽,想起那晚的殺戮,幾分的陰森!
走出了竹林,一輪圓月掛上了樹枝。
月光如牛奶般的灑在了園中,眼前頓時明亮。樹影婆娑,小樓倒映在湖中,假山堆疊,小橋橫臥!雖是身在王府,可耳際只隱約地聽到笑聲。
不知道這翠玉等人會在什麼地方?應該在那邊忙碌吧!
閃過了護衛,理了理衣服,光明正大地走在過道上!
「站住,你是什麼人?敢在二王府內院,隨處亂走?」身後傳來了一聲質問聲,雖是質問,語氣倒沒有不可一勢!
「我在尋找茅廁,一直沒找到,肚子疼的要死……快忍不住了?兄台,快帶個路吧……不然,我只能隨地方便了……」夜傾城摀住了肚子,疼痛難忍的模樣!
「跟我來,這邊……」侍衛見她身上的衣服是那珍貴的雲錦,身體嬌弱,還以為是誰家跟來的貴公子。
夜傾城眸中閃動著狡黠,跟著快步上前。
想必這人也不會帶她去什麼好地方,繞過了長廊,夜傾城驚聲道:「大哥,到底去哪兒啊?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住,你是怎麼跑到這後院的……你是哪家的……」
「疼死了,是不是有人給我下洩藥了?」要不是兩個人,她早就將他打撲倒了。
「就是這裡,你進去吧……」
「這裡是茅廁?」
「裡邊有糞桶……好了後,沿著這條路,往前走,不要亂走了!」侍衛叮囑道。
「好……謝謝兩位,兩位先走吧,免得臭著兩位……」夜傾城往裡探了探,提過了侍衛送上來的燈,進了房。
這是傭人的房間,一張大炕,擺放著三條被子。
房裡一股混雜的氣味,汗臭味兒、腳臭味兒,還有那尿臭味……
一隻紅色的小糞桶就在角落裡放著,夜傾城吹滅了燈,提步上前,站房裡站了許久,才探頭出了門。
這裡已經是下人住的後院了,翠玉他們也應該就在附近!
夜傾城拿著火折子,點亮了燈,從容自若地往前走。想必沒有賊,會提著燈籠進別人的院子。
果然,沒有人過問!
見一丫環急急而來,上前攔問道:「這位大姐,問你件事,翠玉在哪裡。剛剛她借了我塊手帕,我想當面還給她!」
「翠玉?她在西邊的繡衣房裡!」
「謝了!」夜傾城眸光流轉,對啊,朱雲雀繡的嫁衣人見人讚,有這樣的主子,這手下的人一定耳聞目染。
一技在身,餓不死人。
當個繡娘,總比當雜工好!
夜傾城順著曲廊往西邊而去,月光如水,突見一院中,燈火明亮,夜傾城提步上前,應該是繡房,什麼樣要緊的活,要晚上開工?
東星遼該不會是故意的虐待她們吧?
院門虛掩著,夜傾城推開了門,屋簷下一排的紅燈籠,地上還鋪著紅毯。
夜傾城立刻查覺到了不對勁,這才想到前面的房子燒了,皇帝沒有安排別的府第給他,想必只能安排在偏院裡成親了。
皇帝沒有封他做太子,還讓他在剛死這麼多人的宅子裡成親,是什麼用意呢?
夜傾城正要離開,身後傳來了厲喝聲:「什麼人?」
夜傾城微微一愣,抬眸探去,見那身影立在遠處的圓洞門邊。
月色下,他的身材魅偉,一身泛紅的長袍,心裡不由地嗝登了一下,莫非是東星遼。
夜傾城後退了幾步,他的身影飛躍而起,瞬間到了眼前。
抬手撲擊,夜傾城閃身躲過,卻被他攥住了衣領。
夜傾城抬腿斜踢他的雙腿,他的腿一軟,可是卻依然緊緊地攥著她不放,將她後仰帶落地上,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翻了個滾,雙腿挾制她的腿。
夜傾城本有機會殺了他,可是與她沒有怨仇,她無心殺他。可若不殺,以武功與力氣論,她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這年頭的男人也不是豆腐,更何況是這個久經戰場的人。
他下力很重,挾制住她雙手的長臂卻頂到她的胸口。
東星遼微微一愣,竟是這般的柔軟。還以為是又是什麼淫賊,給他添賭,竟然是個女的。
「放開我……」夜傾城低斥了聲,他竟然用長臂猛壓她的胸口,裹著一層布的胸,快被他擠爆了。
用力地扭動身體,卻不想紋絲不動。
這個男人的四肢就像鐵鉗一樣,不過,他敢殺她嗎?
她是皇帝安排到落月閣的……
「朱雲雀,你來幹什麼?」東星遼立刻看清了她的臉,這張精緻的小臉,朦朧的月色裡,完美無瑕!難怪他,遠遠地就覺得這樣眼熟!
可她已經是東星遨的人了,她來二王府幹什麼?
東星遼的臉上履上一層冰霜,冷漠的讓空氣頓時凝固。夜傾城卻不以為然,若是比冷,還有誰比得過她夜傾城嗎?
「聽說二王爺大婚,來混口喜酒,順便來看看皇帝以為可以當人質的人,現在怎麼樣?另外,二王爺已經大婚了,是否可以還給我,我以前的一些東西。」
夜傾城強壓著怒氣,要說是她闖入他的宅地,自己無理在先!倘若真有什麼小鑰匙,翠玉一定將它包在了包袱裡!
東星遼這才放開了她,莫名的有些悵然若失。將她撲倒在身上,與她扭打之時,他的身體裡居然竄動一股邪念。
想到她與東星遨的關係,憤然地緊握了拳頭。
夜傾城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只覺得這個男人相較一個月前,越發的冷漠。
他那銳利的目光,便是在月光下,也如刀似劍的。
畢恭畢敬地作揖道:「二王爺,對不起,私自入府,有不得已的苦衷。倘若得罪,還請二王爺見諒!」
「哼,見諒,朱雲雀,既然你來了,本王就問你一句。你跟東星遨是否早已勾搭成奸,東星遨便是那個淫賊,你朱家與他合謀,是不是?」東星遼冰寒的聲音似從地獄裡吹來的寒風,上前一步,直逼夜傾城的臉。
抬起了手,捏住了她的下額,微斂的眸子裡閃動著殺氣。夜傾城沒有反抗,任由他捏著,並非她好惹,而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煩。
她是有目的而來的,倘若與他撕破了臉,那她便什麼都拿不到,還會連累到其他人。
再說,他曾經替她求過情,對她好,她都會記著!或許這才是東星遼,一個殺人無數的冷面王爺!
「不是,至少我不是!王爺有證據?三王爺為何要做淫賊?」夜傾城淡然望著他,強忍著他身上的酒氣。雖然朱雲鶯說,那個淫賊已經被殺死了。
可她沒有見過,所以她不能下這樣的結論!
東星遼沉默了片刻,卻依然不放手,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冷笑了聲:「你真的以為東星遨是如此簡單的人?你可知道,他去了你的房間,必去水仙的房間……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