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東星遨焦急地來回走動,見一輛馬車出了門,急忙奔上了見。
見朱雲雀一動不動地趴在宮裡運貨的馬車上,驚呼出聲:「雲雀……二哥,你真的要送她去妓院嗎?我贖行嗎?我用王府來贖,用所有的東西來贖……」
「三弟,你別鬧了,父皇有旨,不許任何人贖,除非遇到大赦天下的時候!」東星遼騎上了高頭大馬,回頭瞟了車上的人一眼,明顯的,她被餵了軟筋散,藥力還沒有過去。
當然她可以跑,可是她的丫環,還有朱家管事奴僕都將進二王府為婢!如果她敢跑,這些人就沒命了!
連帶,如果他沒有看好人,罪責難逃!這就是他的父皇,一環扣著一環,便是誰想反抗,也很難,很難……
「那什麼時候大赦天下啊?二哥當太子的時候的嗎?什麼時候啊?明天還是後天?」
「三弟,不得胡說,怎可揣摸父皇的聖意?」東星遼厲喝了聲,微斂的眸子裡寒氣逼人。
「這怎麼是揣摸聖意呢?除了二哥,還有誰……好,好,我不說了。二哥,你送她去哪兒啊?我跟她一起去……這樣總行吧?」東星遨坐在她的身旁,無視眾人的目光。
東星遼的臉又冷了幾分,厲喝道:「三弟,身為兄弟,我再勸你一句。別想入非非,她若逃了,她的丫環與僕人全都得死。若是被抓回來,你也活不成!」
「誰說我要跑了,我就是賣了王府,天天去看她,這總行了吧?」東星遨刻意地冷哼了聲,趴在了她的身側,輕捋著她的髮絲,滿目柔情。
「來人,將三王爺拉下來,成何體統!」威喝聲震人心魄,夜幕裡,他那冷漠的身影,如冰雕般的,讓四周的寒氣陡增!東星遨被侍衛拖下了車,攔在了身後。
東星遨咬牙切齒,高喊出聲:「雲雀,我會去救你的!混蛋,都給本王滾開……」
「三王爺,你別為難奴才了,你若真想去看朱雲雀,就去落月閣等著吧!」侍衛牽動嘴角,眸中閃過譏諷,懶得跟他糾纏,索性將地址告訴了他!
落月閣,京城第一大妓院,坐落在西城湖畔。除了皇宮與王府,這落月閣的樓閣是民間最高的樓閣,共有二層。
坐在落月閣靠湖的精美房內,可以遠眺皇城的城樓,民宅盡在眼底。拱橋流水,風過處,柳葉紛飛,蕭蕭落下……
這裡是美人集居的地方,沉魚落月之地,取名落月閣。這裡不乏獲罪的官家子女,管簫聲樂,琴棋書畫,歌舞美人,是達官顯貴,解悶消乏的溫柔鄉!尤其是那才貌雙全之人,更是高貴的專利。
夜傾城雖受了重傷,但老鴇見其一張傾國傾城之臉,將她當成了搖錢樹。請了最好的郎中,用了最好的藥,還派丫環身邊服侍……
又是一個無月的夜晚,天黑沉沉的,像是馬上要下雨了。秋風刮得窗子,吱丫作響。落月閣今晚顯得異常的熱鬧,眾人摟著美人,無不在談論相府的事。
自然也少不了要說,淫賊進門的事,有人便下賭注,猜測朱雲雀是不是處女?有人說朱家二小姐傾國傾城,只是武功太強,不是好對付的。
這些油頭粉面的男人,便沒了這個膽量……於是,勇者有賞,搏得一陣大笑……
雨如豆般打在房頂,一會兒,大雨傾盆。一個身影奔進了房,全身**地,重重地打了個噴涕。有人輕喚了聲:「喲,這不是三王爺嗎?」
「你小心一點,此一時彼一時,三王爺救駕有功,皇帝賞了很多東西呢……三王爺,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晚啊……」那人諂笑道。
「爺現在忙的很,天天進宮……老鴇……」東星遨扯動唇瓣,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微仰著下額。
「喲,三王爺,您來了……水仙……」老鴇那眼珠兒一轉,見他穿著團龍祥雲圖的繡袍,頭戴玉冠,腳履黑色的革靴。立刻扯開了嗓子,抬頭叫喊!
「停,我今兒來,不是找水仙,朱雲雀在哪裡?」東星遨斜睨了老鴇一眼,壓沉了聲音,威風凜凜。
「朱雲雀?三王爺,她身體不適,再說剛到,什麼都不會?」
「本王會不知道她受了傷?她可是官家的人,不是你買的,以後,她只見本王一個人,聽到沒有?否則,本王就到父皇面前說,你這落月閣裡,是官員集結,私議朝事的地方……」東星遨呲著牙,佯裝著惡狠狠地道。
「啊喲哎,三王爺,您可別啊!老身可沒這個意思,老身這就帶你去!」老鴇十分不悅地領著他上樓,這話要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她的腦袋別想要了!
這個行事乖張的王爺,佔了她多少便宜。像個無賴似的,常來這裡又不給錢。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白眼人不在乎,如今還要新人兒,真是氣死了她了。朱雲雀本要嫁的是二王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啊?
夜傾城在一張雕花繡床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她知道,她現在死不了。如果就這樣死去,如果還有來世,她也無所謂。
毒,她不會解,但,傷,要盡快好!
軟筋散過後,身體有了力氣。夜傾城端坐了起來,像是重生了一般,眸光如劍,寒芒閃爍!死皇帝,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要弄明白,這個毒藥是否真的存在,可有解藥?
這個死皇帝,不會是嚇唬她吧?要是有把槍就好了,她要將他打成篩子,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