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該回宮交差了,保重!」東星遨的嘴角微微牽動,不捨地三步一回頭,撇了撇嘴,坐著馬車回去了!
頓時,府裡的人議論紛紛。
夜傾城一覺醒來時,翠玉就將聽來的,關於這三王爺的光榮歷史,細說了遍。
「小姐,等老爺的喪事辦了,咱們走吧!這三王爺行事也太誇張了……」
「管我什麼事?去看看,事辦得怎麼樣了吧!」夜傾城聽翠玉一說,真是覺得荒唐。
現在她懷疑,有一天,她真會被他逼得無路可退,一刀將他殺了。
欠他一條命,後世送上門去,讓他殺……
月高風黑,原本黑夜如晝的西城夜市,這幾日冷冷清清的。
商舖的大門緊閉,更沒有了擺攤的小販,便是店門前的燈籠,也有一盞沒一盞地亮著。
殺氣,全城瀰漫的殺氣,還有那血腥的氣息,讓百姓提心吊膽,唯恐沾上這不祥的氣息,人頭落地……
皇帝已經一連殺了幾天的人了,城門緊閉,如甕中捉鱉,凡私藏人販者,一律處斬……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穿行,輕落在了西北邊,一家廢棄的園子中。雖然荒蕪,房屋倒塌,只剩下了殘垣殘木,但依稀的還能看出往日的規模!
他的身上披著黑色的斗蓬,遮得嚴嚴實實,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高亢悅耳的聲音響起,隨即傳來一聲回音。
一道黑影似幽靈般的,從假山後的籐蔓叢生之處鑽了出來!
「主人……」
「說!」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磁性的聲音,透著成熟與威嚴。
「王襄自知大勢已去,帶著親信,已逃往蒼龍國。還有,宮中傳來的消息,老頭子暗中派人調查朱少敷……」
「查到什麼了?」
「秀州臨水桃村沒有這個人!朱少敷已經將外室住過的房子燒了,將他死去的妾氏便葬在了院中。奇怪的是,碑上的落款人那朱少敷的朱字寫的十分的怪異,上面一橫沒有出頭,棺木中,還寫著木門柳氏,幸虧發現的早,已經將棺木換過,毀了……」
「果然是他,沒發現遺詔與玉璽嗎?」
「沒有,除了這個,找不到任何別的蹤跡……想必被他藏在他處,軍師以為,最有可能在朱雲雀的手中!」
「……」他無言,越發深不可測。
他就不信,一個隱瞞自己祖藉的人,且又不是冒充達官顯貴的人,怎麼會將自己摘得如此乾淨?
朱少敷竟去找東星遼?
他是什麼意思?
「主人,如今京城大亂,主人,我們是否趁機行事?」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小不忍亂大謀。你以為他這麼好對付嗎?這些年想殺他的人有多少,還不都是功敗垂成……聽軍師的……」
「是,奴才蠢鈍了,那奴才告退,主人小心!」
「嗯!」他輕應了聲,卻沒有離開,而是獨立深秋,迎著寒風,陷入了沉思。
寒夜裡傳來了,雙拳緊握的咯咯聲……
一晃半月,朱少敷的喪事終於辦完了。朱豪與朱翌沒有回來,夜傾城不知道朱少敷是怎麼安排的?
皇家再沒有來過人,也沒有一個官員來弔唁,就連花癡東星遨也沒有來過。
府裡的人心也浮動起來,夜傾城擔心的是,這些人知道要死,說不定會拉朱家做墊背的!
秋高氣爽,夜傾城正院裡舞劍,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二小姐,皇上派人來,接小姐進宮!」張少楚急匆匆地進了院!
夜傾城依然沒有收手,如鳳展翅,舞著劍,淡淡地道:「找我什麼事?」
「不清楚,奴才問了,侍衛也說不知道!」張少楚少許擔憂地道。夜傾城嗖地收回了劍,撿起地上的劍鞘,乾淨利落!
「小姐,去嗎?」翠玉上前,驚聲道。
「能不去嗎?」夜傾城深歎了口氣,皇家還是找來了。真不想跟皇家扯在一起,皇帝最好,不要逼她殺人,否則,招慕一個殺手團,她也是辦得到的!
夜傾城回房換了衣服,便匆匆出門去了!坐著馬車,倚著窗口,望著碧藍的天際。鳥兒一聲長鳴,那聲間空靈而悠遠。
古代有古代的好處,她本來就是善於靜伏的人,沒有一點不適應的!要在古代活得精彩,不知幹些什麼買賣好?
如果讓她當個捕快,倒也樂意!或者,做些買賣,總之不會像朱雲鶯這個笨女人一樣,只知道發蠻。不過,奇怪的是,最近她在後院出奇的安靜!
這個女人也是狠,說是要救王月貴。如今王月貴被賜死,葬了亂墳崗,她卻不去理會了!怕死也不用這樣吧!王月貴算是白生了這些兒女……
馬車沿著大道,直向宮門。一塊塊長方形的石磚壘加的宮牆壁巍峨高聳,紅色的鑲釘大門,閃閃發光,宮門樓上飛翹的屋角,如鳳展翅,簷下紅色的斗拱層層疊加,雕花的窗格都紅鑲金邊,氣勢非凡!
厚重的宮門緩緩地打開,發出了沉如罄般的聲響。馬車進了宮門,夜傾城下了車,到了內門,被搜了身,才算通過。
一進內門,眼前是一座建在高台上的二層大殿,汗白玉的基石與三條台階,如雲梯般向上攀升。
兩邊逶迤的建築,如翼般地展開,又如雙龍戲珠!寬大青磚廣場,一目瞭然,若是有刺客,無處藏身!
夜傾城讚歎之餘,突得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幾十名侍衛從那高台兩邊的轉角,提著刀衝殺了過來。夜傾城眸子微睜,皇帝騙她進宮,就是要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