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塞到她手裡一個東西,是顆冷硬的石頭,再仔細摸摸,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凹凸不平的石頭上寫的字跡,或許是時間太過久遠,已經感覺不到是什麼字了。
柯幻葉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這裡是他們小時候經常過來的地方,這個他們,自然包括君臨天辰和君臨天若,小若本來就喜歡那種女孩子玩兒的各種小玩意,有一次也不知道看到哪本書上說把自己的願望刻在石頭上對著石頭許願就一定會實現,她就非拉著她跟她一起做,後來景然也發現了,就逼問她,她被問急了,就把事情都告訴了他,不過這件事情,君臨天辰一直都不知道。
他們怕石子擱在外面被雨淋被太陽曬時間久了就不靈了,後來就小心翼翼的把石子全都放在了一間隱蔽的屋子裡,還在牆上打了一個洞把石子全都封了起來。
若是這間屋子就是當初他們藏東西用的屋子,那這邊牆角上肯定會有他們當初挖的洞,她記得挖的還不小,當時她和小若還一起鑽了出去,她抬頭看向對面的水晶棺木,一雙漆黑靈動的雙眸一瞬間霧氣瀰漫,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成了拳頭。
小若,小若……
是你嗎?
是你在幫我們嗎?
你也知道君臨天辰根本就不是人吧!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變!態惡魔!
黑暗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柯幻葉和景然已經計劃好了,她去對面的門口把門反鎖上,景然負責把洞口打通,把碎石頭全都弄出去。
把門口堵住,君臨天辰的人一時間沒有辦法衝進來,就算砸門進來,也需要一段時間,若是他們繞過廠房大樓從側面趕過來,絕對比砸門還要浪費時間。
所以有半分鐘的時間,在君臨天辰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他們只有最多半分鐘的時間,必須養精蓄銳,必須用上所有的力氣,只要不死,其實什麼都好說。
兩個看似閉上眼睛昏迷的人,其實都沒有睡著,手放在身側,阻礙了所有紅外線攝像頭的照射,互相在掌心裡寫字交流,只等著兩人一起拚力一搏。
三……
二……
一……
柯幻葉手指最後一個停頓,剛剛還靠在一起的兩人迅速分開,原本一個奄奄一息一個重傷昏迷的人竟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矯捷的身姿哪裡像是受了重傷的人,速度極快的開始各自的工作。
景然快速的摸到了洞口的位置,慶幸的是,洞還在,輕輕一推那些石子就全都被推了出去,陽光一下子從漆黑的洞口照射進來,印出他那張蒼白如紙的俊臉。
「小葉子……」他抬頭看向柯幻葉的方向,看到她已經把門反鎖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一張桌子,把門死死的堵住。
一點點的光也足以讓他看清楚室內的一切,本來隱蔽的攝像頭毫無保留的印入眼簾,他突然勾起唇角,挑釁似的看向正中心的那個攝像頭,伸出中指比劃了一個手勢。
君臨天辰,不管你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小葉子她,是不可能喜歡上一個心理扭曲變!態的惡魔的。
柯幻葉做完一切後,邊往回跑邊衝著景然喊:「發什麼呆啊,快點逃。」
景然看著她一張蒼白的臉,心疼的難受,卻還是沒有動,衝著她伸出了他那只完好的手,柯幻葉一愣,隨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遞給了他。
景然勾唇輕笑,聲音沙啞乾澀,卻清晰:「小葉子,快點。」
豪華的水晶屋裡,巨大的水晶屏幕前,那個妖嬈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就一隻花斑大白虎還在盯著屏幕看,眼睛一眨不眨。
冥冥之中,命運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管怎樣掙扎似乎都逃脫不了命運的桎梏。
柯幻葉先景然一步爬了出來,印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雙擦的珵亮的黑色皮鞋,再抬頭就能看到那雙修長的腿,心底一滯,她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會撲上去咬死面前的混蛋。
即使不看那張臉,她也知道站在面前的是誰,她不想抬頭,更不想去看那張讓人厭惡的臉,就維持著僵硬的動作不動,她看到那雙腳也沒動。
慘白的小臉有絲絲扭曲,君臨天辰這個死變態,給了他們希望,卻又殘忍的扼殺掉他們一點點最後的希望之光,看著他們掙扎,痛苦,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舒服,讓他快樂吧!
魔鬼的快樂,向來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其實很想問:君臨天辰,你丫快樂麼?
她知道眼前的混蛋一定會很不要臉的笑著回答她:我很快樂!
而後會狠狠嘲笑她,柯幻葉,都過了十年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笨,那麼天真。
「小葉子,不用怕他。」景然的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胡亂猜想,他似乎已經知道外面的狀況了,沙啞的聲音帶著三分邪肆七分狂傲,彷彿一點兒也沒有把君臨天辰看在眼底。
柯幻葉懸在半空的一顆心突然就落了下來,對啊,不要怕他,照著最慘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死而已,再慘無人道一點兒,最多也就是被他做成人偶罷了,也不對,她記得這變!態以前跟她說過,只有他心愛的東西,他才願意把其做成精緻的人偶。
目光一頓,她從手邊撿起一塊還算拿得動的石頭,看準了他的腳,用力砸了過去。
那隻腳卻比她的手快的多了,抬腳就踩住了她的胳膊,清冽的聲音很好聽,卻隱隱帶著詭譎陰暗的潮濕氣息,他歎了一口氣,似乎不悅的輕聲道:「十年不見,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
他低頭看著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那……柯幻葉,你送的這份見面大禮我心領了。」
心領你個大頭鬼,柯幻葉在心裡低咒一聲。
斷掉的那只胳膊被壓在身下,疼的讓人想要死去,偏偏那只完好的胳膊還被他踩在腳下,她抬起頭來,就看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雙眼睛,極深極深的雙眼皮,極黑的眼眸深處,隱隱泛著幽蘭的光芒,冷冽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