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一直沒有醒來,她靠在牆壁上,只覺得自己快要被炙熱的溫度給煮熟了,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很累,很想就這麼閉上眼睛睡過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她要保持清醒,每次想要睡去的時候,她就用力咬一下舌頭,鹹腥的氣味能讓她維持一會兒清醒。
她知道這麼坐著不是辦法,把景然小心的放在地上,扶著牆努力站了起來,沿著牆角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身體早就處於超負荷狀態,只是靠在最後一口力氣在支持著,那雙漆黑的眸,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點,像是漆黑的森林裡野獸的眸。
時間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她首先要找到一切的線索去推斷到底是誰把他們抓來的,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氣喘吁吁的扶住牆壁站在了不久前看到的那幾個長方形玻璃櫃前,閃亮的光點根本就不是玻璃,摸著的觸感更像是水晶,涼涼的很舒服。
在看清楚裡面的東西的剎那,柯幻葉身子一僵,驚恐的愣在了原地,下一刻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咬住下唇哽咽的低低嗚咽著:「小鬧……」
那是……
那是人偶……
錢小鬧的模樣,和真人無異,一雙黑漆漆沒有眼珠的眼睛,散發著森寒的冷光,被人吊起來的嘴角,詭異的彎起了一個弧度,手和腳用線牽著分別吊在了水晶棺的四角上,形成了一個滑稽搞笑的動作。
「小鬧……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她啞著嗓子歇斯底里的叫出聲來,轉頭看向右側的方向,她知道,那裡是門……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做的?
這人是個變!!態,這人絕對是個變態!!狂!
她看向後面的幾個水晶棺,裡面也全都是人偶,有她認識的人,也有她不認識的,可是這些人偶,跟普通的人偶不一樣,這些人偶,全都是用屍體做的。
她剛剛聞到的讓人噁心的香味,竟然就是這種屍香,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她知道,或許那人現在就在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怎麼能讓他的計謀得逞。
一間裝修豪華的房子裡,燈火通明。
豪華的讓人瞠目結舌,這間足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房間,從牆壁到地板,從桌椅到沙發,再到各種裝飾物,竟全都是用水晶做成,閃亮的讓人幾乎不能直視。
一個巨大的水晶液晶屏幕上,紅外線清楚的照著那間漆黑一片的地下室,柯幻葉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了巨大的屏幕上。
屏幕前,少年懶懶翹著腿,放到了面前的紫水晶茶几上。
一身紫色的絲綢長衫,繡著大朵大朵盛開的玫瑰,妖嬈,艷麗,再仔細瞧,那些玫瑰好似活著一般,舒展著花瓣,詭譎綻放。
絕色少年,卻散發著妖異到極致的黑暗氣息,像是黑暗中綻放的一朵妖花,危險詭譎,讓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如墜地獄,他勾著唇角,似是認真的看著屏幕,尤其是看到柯幻葉那驚恐害怕又極度痛苦的表情時,竟笑出聲來,他低聲道:「柯幻葉,這份禮物,你可還滿意。」
漆黑的地下室,詭異而寧靜。
柯幻葉站在最小的那個水晶棺材前,突然笑出聲來,沙啞的聲音,卻帶著濃烈的諷刺,她抬頭看著正對著棺材上方的牆角,詭異的笑著:「君臨天辰,我知道是你!你這個……變!!態!!!!」
君臨天辰,是君臨天辰這個變態,她就知道,誰會送她這麼一份大禮,原來是他回來了,那個變!!態,那個魔鬼!!
她前方的小水晶棺材裡,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女孩大約五六歲的模樣,粉嫩的小臉蛋像是一朵兒花般美麗異常,笑容明媚,漆黑的發編成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身前。
她笑著……
甜甜的笑著……
對著她笑著……
她好像能感覺到下一刻她就會衝著她喊:小葉姐。
時間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是她第一次去景然家過暑假,爺爺把他們送去了華夏幫總部,說那裡有孩子陪他們玩。
柯幻葉第一次見到那一對粉雕玉琢的龍鳳胎時驚為天人,女孩可愛的就像是一朵蓮花般,纖塵不染,見到誰都是一臉甜甜的微笑。
男孩就很討厭,總是一副拽上天的模樣,對誰都看不上眼,景然非常討厭他,也不讓自己跟他玩,可是他像是很喜歡欺負她,總是有事沒事的找她麻煩,想盡了辦法欺負她,不過她也不是軟柿子,一般都是兩個人打成平手,誰也得不了好。
華夏幫男孩子很多,可是女孩子加上她也就兩個,她沒過來之前,就君臨璃若一個人,君臨天辰又不帶她玩,所以她的到來,最開心的還數君臨璃若,她們兩個沒幾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吃飯睡覺都在一起,形影不離。
那個時候景然和君臨天辰都被君臨弒天弄去訓練了,景然每天累的連動都動不了,可是君臨天辰那個變態,每天訓練完了之後還會找她來欺負一番,她那個時候就肯定,君臨天辰是個變態,專門以欺負人為樂。
君臨天辰喜歡做玩偶的事情,還是她後來無意間找他報仇時撞破的,那是華夏幫一個最隱蔽的角落,聽說是君臨天辰父母以前住的房子,他父母死後那裡就變成了禁地,平日裡也沒有人敢進去。
屋裡很黑,光線很暗,君臨天辰就打了一盞白色的燈,燈光照在他的工作台上,那檯子上赫然是一隻小狗,已經死掉的狗,她嚇得摀住了嘴巴,卻還是撞翻了身邊的一個瓦罐。
君臨天辰回頭,眼中突然冒出來的殺氣讓她全身一寒,他似乎看清楚了是她,才勾唇一笑:「笨蛋,我替你報了仇,看看,這就是昨天咬了你的那個畜生。」
他拎起那隻狗,挑釁似的在她面前晃著。
她那時候還不知道他那麼冷血,變態,當是還只是覺得他殘忍,那就是一隻剛剛滿月的小狗,咬了她也沒有咬疼,就擦破了一點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