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景然沒事,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南宮爺爺說再養幾天就好,葉無極和他已經回去了,現在家裡就剩下景然的爺爺還有左朗。」亞秋池把裡面的情況簡單的跟她說了下,微微低頭就看到她一身狼狽的衣服,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柯幻葉此刻只想著要進去看景然,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笑呵呵的拉著他就往裡走:「阿池,我不怕見到葉無極他們,我又不欠他什麼,不對,這次我應該欠南宮翼一條命了吧,哎,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還。」
她心裡感動,阿池總是最瞭解她的那個人,其實她真的不怕見到葉無極的,想到今天見到那人時,他瘦到脫了相的樣子,不知怎麼心裡還是有點難過。
左亦寒還是跟往常一樣,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一個人站在景然病房的窗前,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景然躺在床上,身上並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像是在醫院裡,全身插滿各種各樣的管子,弄的整個人嚴重的跟馬上就要死了似的,他臉色蒼白,神情卻很平靜。
以往的這個時候,錢小鬧必然是會守在景然身邊的,看到她也肯定會哭的一塌糊塗,柯幻葉站在門口,心臟被揪的生疼,內心淒涼難忍,鼻尖一酸,卻努力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來。
左亦寒倏然回頭,看著站在房門口的女孩,她倔強的忍住不哭的模樣清晰的跳入腦海,他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譏諷道:「柯幻葉,一路上走來有不少人給你錢吧!」
柯幻葉看著他的樣子,心裡的難受突然就少了幾分,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真像是個街頭流浪的瘋女人,怪不得剛剛那小青年司機那個眼神,想必是把她當成了街頭流浪人員,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左亦寒,那些人有我長得好看嗎,我要是過去,保準秒殺天橋上下幾條街,成為街頭霸主。」
左亦寒嗤笑一聲,也沒說話,見她往景然床邊走過去,他很識趣的走了出去,順道帶上了門,末了說了句:「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這該死的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那麼會安慰自己嗎?他其實很想把她從景然的病房趕出去,可是這次景然的事情,若不是她過來,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景然得救,她功不可沒。
景然睡得很熟,她守了半天也沒發現他有要醒的跡象,乾脆起身去找景正天,阿池說爺爺在這裡,只不過她都來了有兩個多小時了,老頭子還沒出現,以前壓根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雖然不想見到景正天,可是也不能做縮頭烏龜,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問明白。
出了臥室門正好撞見亞師道身邊跟著的警衛員,她問了一下路就自己一個人找過去了。
亞家很大,家裡卻沒有幾個人,空蕩蕩的走廊裡只能聽到她自己清晰的腳步聲。
走過一個拐角,突然聽到隔壁的房間裡隱隱傳出聲音,興許是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她沒有聽清楚是在說什麼,可是卻一下子分辨出來是亞師道和景正天的聲音。
眉頭微蹙,做賊樣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大半夜的兩個老頭子不睡覺,在屋裡做什麼?
書房裡,景正天坐著,亞師道站在窗前,神色都很平靜,沒有要翻臉的跡象。
景正天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聲音說不出的平靜:「亞師道,你還在裝糊塗是嗎?小染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她去世前想要見你一面,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甚至親自讓人過來請你,最後你還是沒去。」
亞師道聲音突然哽咽了,他回頭,眼圈突然間紅紅一片:「她說了什麼?」
二十年前,景正天是找過他,那時雖然不再年輕,可發了誓一輩子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來往的他怎麼會想到是小染出事了,要是知道是她出事,他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小染已經去了,亞師道,這次那臭小子的事情,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願意幫忙。」景正天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豁出面子道了句感謝。
亞師道冷哼一聲:「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要是真不出面,我家那個臭小子還不知道怎麼氣我呢,青龍幫,他要是敢碰青龍幫試試!」
出面幫忙,景正天只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亞秋池那個混蛋小子,竟然因為他不答應就跑去找他那個氣死人的父親,還明確表示要接下青龍幫那個爛攤子,他知道後氣的半死,加上景正天親自上門懇求他幫忙,他也就不再堅持了。
柯幻葉耳朵貼在牆上,正偷聽的起勁,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兒就叫出聲來,還好平日裡這種事情她也沒少幹過,這才後退了一步閉上了嘴巴。
抬眼就看到亞秋池那張帶著淺淺無奈的臉:「葉子,你怎麼……」
她怎麼能偷聽爺爺他們說話,要是被爺爺發現了,又要生氣了,他拉著她就要離開,柯幻葉卻像是釘在地上的一樣,一臉無賴的笑容,誘惑道:「阿池,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的秘密嗎?我反正想知道你爺爺明明剛開始答應幫忙後來提到景然的名字之後就出爾反爾的原因。」
她掙開亞秋池,再次把耳朵貼在了牆壁上,一本正經的閉上了嘴巴,示意亞秋池也噤聲。
亞秋池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好小聲勸道:「你跟我走,我告訴你為什麼,偷聽別人說話畢竟不好。」
他從小家教良好,亞師道又管他管的嚴,這種偷聽別人牆角的事他還真做不來。
「不要,你又不是當事人,肯定有很多事不知道。」柯幻葉眼角的餘光看到亞秋池一臉的難色,鄙視的斜了他一眼,而後狡黠的偷偷笑了,用力把亞秋池拽在了自己身邊,靈活的雙手已然箍住了他的雙手,反剪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