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寒愣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她卻已經轉身,清澈靈動的嗓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陰沉冰冷,她輕聲道:「粥都灑了,我再下去買一碗。」
左亦寒眼神微寒,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麼走掉了,還說要去給他買粥,這臭女人什麼時候把他當成是人來看過,就是昨天他過去救她,她也沒有發現他的傷,她從來都沒把他放到心上過,現在突然轉變了態度,他一時間卻有些不適應了。
找來了一個小弟,問了一下她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心底的疑惑揮之不去。
夜,軍區大院。
亞秋池拖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身子一步步朝著門口走了出去,身後亞師道拿著一根兩米來長的鞭子赤紅著雙眼,一鞭子狠狠甩在了身旁的地板上,細微的聲響在空氣中響起,地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開來。
他看著那個剛硬的背影,憤怒的呵斥出聲:「亞秋池,你今天要是走出這裡一步,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亞秋池漆黑的眉緊緊蹙起,一張臉因為過於劇烈的疼痛不自然的扭曲了起來,他哽著嗓子倔強出聲:「爺爺,如你所願。」
他跪了兩天,以為爺爺會心軟會答應,可最終他只是衝出來抽了自己一頓鞭子,什麼都沒說,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向疼他的爺爺會這麼狠心,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葉子那邊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必須要過去看看,他擔心她會出事。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亞秋池,你想好了,你當真要為了那個女人離開嗎?你當真要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嗎?」亞師道氣的全身不住的顫抖著,雙眼都噴出火來了,他沒有想到他這個一向對他的話唯命是從的乖乖孫子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麼氣他,他絕對不會,絕對不會鬆口去救他們的!!
「嗯,我想好了,我再最後叫您一聲爺爺,這件事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關任何人的事,您也不要想著去找誰報仇。」他低歎一口氣,接著自嘲笑道:「爺爺,斷絕關係這種話,不能隨便說的。」
他仰頭,看著高懸在天空的一輪圓月,諷刺的勾起了嘴角,心痛的似乎要裂開一般,他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那種話會多傷人,也許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料定了從小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的他不會忤逆他罷了。
亞師道默然,說出趕他出家的話他也後悔了,他只是一時太生氣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現在想要喊住亞秋池,可他這張老臉還是要面子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讓他拉下臉來跟自己的孫子去認錯,他扯不下這個臉皮,只能看著亞秋池消失的身影懊悔生氣。
亞秋池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就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酒店,到了酒店才知道她一天前就已經退了房,他給她打電話,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亞秋池站在燈火輝煌的酒店門口,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方向。
城市這麼大,他該去哪裡找她,她又到底去了哪裡,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就知道,他的警告她根本就不會聽,別說她根本就沒有答應他乖乖等著,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安靜的等著而什麼都不去做。
醫院裡,左亦寒看著漆黑的窗外,心裡突然生出不好的感覺來,他抬手招來一個小弟,微微蹙眉,道:「柯幻葉呢?知道她去了哪裡了嗎?」
小弟急忙跑了上來,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二老大,葉子姐不是說你要吃冰激凌嗎?她說她出去買冰激凌。」
左亦寒面色一寒,整張俊臉霎時扭曲,他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咬牙問道:「多長時間了?」
那小弟看著他臉色劇變,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把所有的情況全都跟他說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葉子姐說二老大要吃冰激凌,還問了他們要吃什麼,她一塊兒給帶回來。
「你們是傻是嗎?不僅身上傷了,腦子也被驢踢了是嗎?我這樣能吃冰激凌嗎?她出去了一個小時了,怎麼不跟我說!」左亦寒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動作太大,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要去找自己的衣服,眼睛掃了一遍病房卻什麼都沒發現。
「我衣服呢?」穿著一身病號服的左亦寒要被眼前的這幫子沒有腦子的混蛋給氣瘋了,卻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打死他們。
他現在是個半殘廢,動一動都困難,吃冰激凌,就算不是這樣,那女人去給他買冰激凌可能嗎?她不跟他打架已經謝天謝地了,他還敢使喚她去買冰激凌!!!
二十來個小弟此刻都聚集在了病房裡,看著怒火沖天暴躁異常的左亦寒,一個個低著腦袋不敢抬頭,最後還是一個人壯著膽子走了上去:「二老大,你衣服葉子姐說拿去乾洗了,得明天才能送回來。」
左亦寒要瘋了,陰沉的雙眸看著面前低著頭噤若寒蟬的小弟們,憤怒的吼出聲來:「葉子姐!葉子姐!!你們是被她洗腦了嗎?她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啊!」
左亦寒突然想到,就在早上的時候,他詛咒她去死,她不僅沒生氣,還笑著跟他說他很快就會如願的。
她要做什麼?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左亦寒迫使著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去想一下她的反常,吩咐了小弟去給他弄身衣服。
小盧拿著一身衣服氣喘吁吁的跑過去的時候,左亦寒突然抬頭,眸光森寒,他站起來就抄起了衣服,壓抑的極低的聲音帶著凜冽的殺氣:「柯幻葉,你這個瘋子!!」
小盧看了他一眼,好像並不害怕他這個樣子,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二老大,葉子姐該不會一個人去泗水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