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柔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心頭的想法屬於什麼,她竟然想到了詛咒!
雖然,那東西純屬無稽之談。但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是依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了最惡毒的話語!
但見她突然站起身,雙目猩紅狠戾的瞪向高座前緊密相擁的司馬逸和周含煙。
她聲音陰毒的嘶吼道:「周含煙,我詛咒你!我用自己永不超生為代價詛咒你死,我得不到司馬逸,你也別想得到他。」
司馬逸聽到周小柔這番惡毒的話語,心頭沒來由的一緊。
他怒聲命令道:「來人,將這個罪婦押下去即刻處死!」
話音落地,有侍衛立刻衝進大殿,朝周小柔奔過去制住她。
而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飛也似的奔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之上,高聲乞求道:「皇上饒命!皇上請不要處死敏嘉皇后。」
眾人皆愣,定睛一看,竟是那從不離開周小柔身邊的侍衛——金鐵!
司馬逸被周小柔剛剛那番詛咒的話語氣的渾身都在輕顫,此刻看到金鐵出現在大殿之上求饒,目光陰冷一瞇,「把這個金鐵也一併押下去處死,給敏嘉皇后黃泉路上作伴!」
金鐵自是不怕死的,但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小柔死。
他跪在地上,語氣焦急的呼喊道:「皇上,您不能處死敏嘉皇后,她並非您想的那麼惡毒。當日在雲來客棧……」
「金鐵你給我閉嘴!就算是死,那件事情也要爛在肚子裡,你想要讓我死不瞑目嗎?」周小柔在這時候厲吼出聲,語氣中滿是警告。
金鐵呼吸一窒,卻顧不得那麼多。只要能保住周小柔的性命,就算是她恨他,又有何妨?
他急切的看著高台之上的司馬逸和周含煙,大聲呼喊道:「皇上,當日在雲來客棧,婉儀皇后娘娘並非是被乞丐侮辱。只要您在百官面前饒恕敏嘉皇后不死,屬下願意將一切真相告知於您,讓大家都知道那日的事實真相!」
周小柔聽到金鐵這番話,氣的張牙舞爪上前要打金鐵,「混蛋!你這個混蛋,誰讓你說那件事情的?你不想活了麼?給我閉嘴,你給我閉嘴!」
毫無疑問的,周小柔和金鐵這番對抗,以及他們話語中提及的有關於雲來客棧那日婉儀皇后受辱的事實真相,成功的挑起了群臣的好奇心。
試問,到底是什麼樣的事實真相,令金鐵妄言用周小柔的性命交換?又是什麼樣的事實真相,令周小柔威脅金鐵不准說出來?
司馬逸和周含煙站在高台之上,在聽到金鐵說起雲來客棧那日並非乞丐侮辱了周含煙時,眼睛紛紛閃爍起來。雖然對於那件不堪往事,他們已經釋懷了,也在群臣面前承認並且得到大家無奈的包容了!但是,看周小柔和金鐵之間的爭吵,那日莫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麼?
一方面,兩個人想要知道真相。可另一方面,兩個人卻也不願意再面對一次所謂的真相了。
從最初以為是周陌引,到後來周小柔說是一群乞丐,再到現在金鐵又說不是乞丐。到底什麼是真相?
面對金鐵急切的目光,司馬逸眸子緊了緊,終於開口應道:「金鐵,誰給你的自信,覺得你所謂的事實真相就是真相,而朕聽了以後就會饒恕周小柔這個罪婦?」
金鐵聽到司馬逸這話,連忙嚷道:「皇上,屬下以項上人頭保證,您和婉儀皇后會對事實真相感興趣。今日眾大臣全數在場,屬下可以代替敏嘉皇后還婉儀皇后一個清白!」
「金鐵!」周小柔怒聲呵斥起來。
而司馬逸和周含煙聽到金鐵所說的『清白』二字,紛紛一怔。司馬逸目光糾結的看著周含煙,而周含煙則是皺眉輕輕搖頭。
兩個人無聲的交流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司馬逸在無聲的詢問周含煙對此事的看法。周含煙搖頭示意司馬逸,一切都只是金鐵的緩兵之計。因為她有沒有被人侮辱,自己身體的異樣是做不得假的呀!
司馬逸將周小柔的憤怒慌亂,金鐵的急切認真,還有周含煙的皺眉搖頭,全數記在心上。他直覺認定,關於周含煙在雲來客棧被陷害設計這件事情一定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深呼一口氣,司馬逸終於聲音深沉的開口說道:「好!金鐵,今日朕就為你口中的真相和清白,破例同意你的條件。」
聞言,群臣一陣騷亂,紛紛呼喊道:「皇上!」
自古皇帝金口一開,哪能戲言?剛剛才定了周小柔死罪,回頭就被一個侍衛牽著鼻子走,還饒了周小柔的死罪嗎?這怎麼可以呢?
而最驚愕的莫過於周含煙本人,她目光惱火的看向司馬逸,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再一次饒恕周小柔。難道,潛意識裡司馬逸還是對周小柔下不去狠手,所以……
司馬逸看出周含煙的不高興和擔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無言的安撫她不要生氣。
那廂,金鐵得到司馬逸在群臣面前的保證,連忙抓住機會,焦急的訴說道:「皇上,當日在雲來客棧……」
「不許說,不然我立刻咬舌自盡!」周小柔在這當口兒,突然狠戾的嚷出聲。
司馬逸和周陌引都是心思縝密之人,一聽周小柔竟然這樣堅持的不讓金鐵說出當日的真相,就越發的覺得當日的事情不簡單。
電光火石之間,周陌引如鬼魅般的飛身閃到周小柔面前,單手那麼一點,就將周小柔的話語止住了——他點了她的啞穴!
周小柔氣急敗壞的無聲怒罵,看口型便知道了。可是周陌引連看都懶得看!
金鐵轉身沖周小柔跪下,然後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響頭,「娘娘,屬下這個做法您一定會火大。但是讓讓屬下眼睜睜看著您死,屬下真心做不到!」
頓了頓,他轉身再次迎上司馬逸急切想要知曉真相的目光。
抿唇,他聲音低沉卻真切清楚的說道:「當日的一切計劃,都是我家娘娘提前設計好的。五月十二,福郡主莫顏大婚,皇宮內一派繁忙。之所以選擇在這樣的日子裡,是因為平日婉儀皇后身邊的莫顏寸步不離的保護她,讓我們無從下手。我家娘娘事先服用導致嘔血的藥物,所以有了後面皇上抱著我家娘娘離開喜宴的一幕。
我們托人傳給婉儀皇后一封信件,以周統領的身份約見於雲來客棧。屬下一直守在雲來客棧,本來屬下在茶水中放入大量春——藥,想要設計婉儀皇后與周統領發生關係的。但是沒想到,他們一見面三言兩語就戳穿了被人設計見面的事實。
周統領當時要帶著婉儀皇后離開,屬下在門外聽到事情失敗,便準備好迷藥,在他們開門之時將他們迷昏過去,並趁機給我家娘娘燃放信號彈報信!
我家娘娘給皇上服用了易睡的茶水,然後偽裝成宮女的模樣出宮去了雲來客棧。按照事前的計劃,是要讓婉儀皇后和周統領在一起發生關係的,但是由於他們二人都被迷暈了,所以計劃失敗。於是,我家娘娘當時讓屬下辱了婉儀皇后的清白……」
「天吶!」群臣中傳來陣陣倒抽氣聲,此起彼伏。
難道真正侮辱了周含煙清白的男人是金鐵麼?
就連司馬逸和周含煙聽到這話,都紛紛錯愕的呆怔住。
周陌引激動的更是直接跳上前,揚手打了金鐵一拳,想要將他就地正法。
金鐵這個時候連忙再次開口,聲音急切的呼喊道:「皇上,屬下從始至終只愛我家娘娘,斷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家娘娘的事情,所以屬下沒有碰過婉儀皇后!」
「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周含煙緊張的詢問出聲,雙手死死的扣住司馬逸的大手,就連鋒利的指甲嵌入到司馬逸的皮肉內都不知道。
金鐵深呼一口氣,才回應道:「沒有人!事實上,那天沒有任何人侮辱過娘娘您!」
「不可能!」周含煙當下否決出聲,「金鐵,你不要以為這種時候胡亂扯出這樣的話,本宮就會相信你。」
她是一個大活人,有沒有被人侮辱過,身體的異樣足以說明一切!那日她醒來以後,身下明顯有被侵犯過的異樣感覺……
金鐵眼看周含煙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雙手呈起,「娘娘,當日我家娘娘的確是想要找人侵犯您的,但是被兩個同去的嬤嬤以時間不充裕阻止了。後來,沈嬤嬤提議讓屬下前去煙花場所拿了這個東西,是我家娘娘親自動手用這東西辱了您的清白。屬下此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甘願承受天打雷劈刑罰!」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視線直盯盯的看著金鐵手中的錦盒。
司馬逸眸子一緊,急切的命令道:「來人,將那錦盒呈上來!」
安公公應聲,急三火四下了漢白玉的高台,想要去拿金鐵手中的錦盒。
而與此同時,周小柔已經奮力掙扎開侍衛的禁錮,衝上前搶奪金鐵手中的錦盒。
「啪」的一聲,那錦盒應聲掉落在地,一個奇怪的物件兒滾落出來,呈現在大家面前。
「啊!」陣陣尖叫聲後,大臣們全都傻了眼。
而高台之上的周含煙,整張臉都蒼白了。
但見那大殿之上,從錦盒裡滾出來的東西,赫然正是以男人的那個物件兒的形狀為標準製造出來的純玉東西。那東西,很多人都見識過。就算沒見識過,也有所耳聞。是煙花場所的女人們用來打發寂寞之用,亦或是不舉的男人用來折騰女人之用的!
「煙兒!你看到了麼?你是清白的,你真的是清白的!」司馬逸顧不得那個東西多麼醜陋,也顧不得那個東西給周含煙製造過多少悲傷淚水。他只知道,周含煙是清白的!
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碰過她。她,是只屬於他自己的!
周含煙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這樣的結果,算是甜酸中帶著苦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