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腦袋被周含煙呼了一拳,也不生氣,反而笑的更加蕩漾。他知道周含煙不會用力打他,所以都懶的躲避。
瞧瞧這小力道,打在他頭上不疼不癢的,就像是在給他梳理頭髮似的!人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周含煙又喜歡打他又喜歡罵他,果然是愛他愛的很深,以至於都愛他在心口難開了啊!
自戀的男人就是司馬逸這樣的!
但見他脫掉彼此的鞋子,攬著周含煙和衣躺在床上,五根手指交叉著與周含煙的手指握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司馬逸看著兩個人相差巨大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感慨出聲。
周含煙一僵,手下意識的緊握了司馬逸的手一下。下一秒,卻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拚命想要掙脫開司馬逸的束縛。
這個男人不適合她,他們是不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他要的是皇位,而她要的是自由。他們是兩個極端,是不在一條道路上的人。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便是如此。她已經失了身,若將那神遊太虛的心也一併失去了,那她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吧?
司馬逸見周含煙在用力掙脫,面色有些不悅。他牢牢控制住周含煙,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放開我,與你執子之手相偕老的人是周小柔。明日我便派人去丞相府提親,很快你就能與她執子之手,偕老一生!」周含煙蹙著眉頭,有些生冷的開了口。
司馬逸不鬆手,握的更緊了,「我想與誰執手偕老,你知道?我說與你執手偕老,那便就是你了。」
周含煙怒極反笑,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呵呵,你說是我就是我了?切,我告訴你,不可能!」
司馬逸也不甘示弱,笑著回應道:「嗯哼,這件事情還真就是我說了算的。我說是你,那就一定是你!」
周含煙見司馬逸吹鬍子瞪眼,當然,他沒有鬍子,只是瞪眼睛哈!
想了想,周含煙決定不與司馬逸計較這些雞毛蒜皮子的小事兒。沒意思!若因為倆人無聊的調侃,她就信以為真,那她豈不是很愚蠢?既然司馬逸喜歡調侃自己,那自己就用周小柔堵他的口。
歪著頭白了司馬逸一眼,周含煙悻悻歎氣道:「哎,這話若是被小柔聽去了,該有多傷心啊?」
司馬逸臉色果然很難看,周含煙心下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他心中最在意的永遠是周小柔!而她於他而言,只是一個棋子,外加一個床伴。
「你在吃醋!」周含煙心底酸澀的時候,耳畔傳來司馬逸的指控聲。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周含煙撇撇嘴兒,擠出一絲自認為很自然的笑容,「吃醋?吃你的醋嗎?你這人還真是自戀。」
司馬逸回以她一記白眼,「不想笑就別笑,笑的很假很難看!」
「你!」周含煙瞪他一眼,轉身背對他。
司馬逸緊擁著她的纖腰,一枚枚火辣的印記烙印在周含煙的後頸處。
「周含煙!」他突然在她身後喚她的名字。
周含煙見他這樣凝重,喚她名諱,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轉過身來,「怎麼了?宮中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是說司馬楓那邊有什麼異動了嗎?」
司馬逸搖搖頭,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句:「睡覺!」
簡短的兩個字,沒有任何意義的兩個字。
周含煙瞪著眼睛,很想罵娘。坑爹的,坑娘的,就為了說句「睡覺」你喊我干屁啊?
司馬逸看到周含煙氣呼呼的樣子,心下很想笑。他剛剛是想跟周含煙解釋自己娶周小柔的事情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周含煙一定不會相信。不如,等到某個日子再跟她說?
這般想,閉上眼睛的時候,司馬逸又補充了句,「過段日子,我送你個驚喜!」
周含煙咂巴咂巴嘴兒,一臉悻悻的模樣,「別了,你的驚喜我可不敢收,萬一變成驚訝是小事,變成驚嚇就大發去了,我可不要!」
司馬逸心下暗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他只是說給她個驚喜,怎麼就被她曲解成驚訝和驚嚇了呢?
周含煙,但願到時候你別驚喜的兩眼淚汪汪了!
翌日,早飯過後司馬逸便去上早朝了。他已經休假多時,作為一個太子,這樣難免會有人說閒話的。
司馬逸離開太子府後,周含煙便差人尋來個媒婆子。討論了一番提親所帶的聘禮,又親自挑選,最後媒婆子與太子府上的小廝抬著十二箱禮物去丞相府提親時已經臨近晌午。
「主子,您真的要為太子爺納妾,並且所納之人是周家二小姐?」莫顏站在房門口目送媒婆與抬聘禮的小廝離去後,立刻回房詢問起來。
周含煙端著熱茶抿了口,不以為意的點頭應道:「對啊,太子爺著實喜歡小柔。小柔雖然身敗名裂了,可她終究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給太子爺做個小妾而已,應該不至於有人說閒話的!」
頓了頓,補充道:「這事兒你若想說與皇上聽便說吧,無礙的。早晚都要被別人知道!」
莫顏撇撇嘴兒,她知道自家主子心善,明知道自己是皇上派來監視她的也不會難為她,有什麼都說給她聽。可是這件事情,不用她說也會傳到皇上耳中。
「主子,奴婢覺得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姑且不說週二小姐身敗名裂一事,就說她以後不能生育的事情,以及她曾經服侍過寧王爺的事情,還有她親手推了您令您失去皇太孫這樣惡劣的事情,皇上也絕對不會容許她進太子府,橫插在您和太子爺之間的!皇上喜歡主子,只承認主子這一個兒媳。別的人,他根本瞧不上眼!」莫顏井井有條的分析著,句句屬實。
周含煙放下茶杯,輕聲笑道:「所以啊,我才說讓你跟皇上通個話兒,把我的意思轉達給皇上啊!」
莫顏蹙眉,沒聽懂周含煙的意思。她大膽猜測道:「難道主子您想要給周小柔求情,讓她進太子府來?這怎麼可以呢?」
周含煙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怎麼就不可以呢?你坐下,聽我慢慢說給你聽!」
晌午,皇宮御書房,安公公抱著一隻潔白的信鴿走進來。
司馬安邦放下狼毫筆,輕咳了幾聲,然後才伸手接過安公公遞過來的信鴿。他親自解下信鴿腿上的字條,待將那字條展開後,司馬安邦先是一愣,不悅,隨後面色慢慢緩和下來。
這周含煙,他竟然懇請自己不要阻攔逸兒納妾之事,並直言告知自己,逸兒要納的小妾是周小柔。
若沒看到周含煙這封信,有人將此消息告訴自己,司馬安邦一定會氣的背過氣去。周小柔是害他失去皇孫的兇手,他自然無法接納她。
「來人,服侍朕更衣出宮!」司馬安邦瞇著眸子,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少頃,一輛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外。
有小廝前去通報,司馬逸下早朝吃了飯便去沐浴了,周含煙聽聞皇上來了,連忙親自前去迎駕。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含煙作了個揖,臉上溫溫婉婉。
司馬安邦滿意的點頭,揮袖道:「起了吧!」
說完話,又咳嗽起來。
周含煙上前攙扶司馬安邦朝大廳走,一邊走一邊問道:「父皇怎麼咳嗽的這麼厲害?莫顏,去讓廚娘做些冰糖雪梨端來。」
莫顏躬身退下後,周含煙與司馬安邦已經走進大廳。
司馬安邦坐在上座,周含煙站候在一旁。
「你們都先退下,朕有話與太子妃單獨談!」司馬安邦開口屏退大廳內所有下人,包括安公公。
很快的,大廳內只剩下司馬安邦與周含煙。
「父皇!」周含煙自然知道司馬安邦來太子府所為何事。
司馬安邦輕應了聲,「這裡無外人在,你且與朕說說為何要認可周小柔進太子府?那女子雖說與你有血緣關係,卻陰狠毒辣,放她在身邊你不擔心嗎?」
周含煙溫婉一笑,接言道:「父皇此言差矣!太子爺愛周小柔,就算我們不讓他娶,他也勢必要娶。與其將太子爺逼急了,用我們不知曉的方式給周小柔換一個新身份或改頭換面娶進門,還不如讓周小柔以妾室的身份明著進門。這樣兒臣作為正妻,時刻能壓她一頭。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立刻防備。父皇大可放心,兒臣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兒臣!」
司馬安邦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半晌,他抬起頭沖周含煙讚許一笑,「關於逸兒納妾之事,煙兒丫頭求到朕這裡了,朕自然是要給你個薄面,應下這件事的!」
周含煙聽到這話,知道司馬安邦這是同意了。
她抿唇,躬身作揖道:「兒臣在此謝過父皇恩典!」
司馬安邦點點頭,忽又徒自開口說道:「我們司馬家的男人,有一個延續生生世世的愛情詛咒。」
「啊?真的假的?什麼愛情詛咒啊?」周含煙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皇族的人,被人下了詛咒?
相比較於周含煙驚訝錯愕的表情,司馬安邦卻是已經接受現實的模樣,似乎習以為常了。
「那詛咒,是司馬家的幸,也是司馬家的不幸。這其中的故事,要從三百多年前未央皇朝第一代皇帝和他的皇后之間的故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