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周含煙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
「幹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一邊嘟囔著,一邊睜開了雙眸。
在對上司馬逸那張冰山一樣的面癱臉後,周含煙立刻完全清醒,及時收住後面未說完的話。
「王爺,早安!」她齜著一排芝麻牙,笑嘻嘻的沖司馬逸打招呼。
司馬逸白了她一眼,冷聲哼哧道:「誰准許你睡在本王的床榻上的?」
周含煙笑的訕訕,「呃,這個那個」
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說出下。
司馬逸聲音更冷了幾分,「哼,本王收你做貼身侍婢有何用處?起的比本王還晚!」
聞言,周含煙一本正經的收斂起笑容,小聲回道:「主要是王爺的床榻太軟太舒服了,奴婢就不小心睡過頭了!真的真的!」
司馬逸挑眉,「那今兒晚上起,你睡地上唄!」
呃?周含煙垂頭,在心裡暗暗的問候司馬逸。這死螞蟻,真是周扒皮,小氣鬼,沒度量,balabalabalabala
正暗自腹誹著,門外一個小廝小步走進來。「王爺,馬車備好了!」
司馬逸輕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走了幾步,又頓住。轉過頭,他對周含煙說:「在本王回來之前,把房間收拾好,把書房整理好。如果膽敢偷懶,不給飯吃!」
「」周含煙咬咬唇,反問道:「王爺要去哪裡?」
司馬逸:「皇宮!」
周含煙「哦」了聲,這麼早進宮,這是上早朝吧?
努努嘴兒,她輕聲應道:「奴婢知道了!」
目送著司馬逸離開後,周含煙麻利的收拾起屋子來。既然從後院兒那個又髒、又不安全的地方轉移到前院這個乾淨舒爽有重兵把守的好地方,她得珍惜是不是?
這年頭哪有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她得幹活兒,在沒有能力離開七王府自己創業之前,她必須安分點兒,抱牢司馬逸這棵參天大樹啊!
手中揮舞著雞毛撣子,周含煙這掃掃灰,那撣撣塵,嘴裡還哼著《窮開心》,那叫一個逍遙加快活。
「小小的人兒啊,風生水起呀,天天就愛窮開心吶!逍遙的魂兒啊,假不正經吧,嘻嘻哈哈我們窮開心!我是誰家那小誰,身強賽過活李逵,貌俊賽過猛張飛,擀氈髮型亮又黑,是走南闖過北,氣質出眾又拔萃,長江黃河喝過水,和鞭炮地雷親過嘴」
收拾完司馬逸的房間後,周含煙在王府小廝的指引下來到司馬逸的書房。她一邊繼續哼歌,一邊將書一一歸類放置好,末了擦桌椅板凳,清掃地面。直到小蠻腰兒累疼了那一刻,她才將手上的活計全部做完。
「哦耶,終於做完啦!」周含煙興沖沖的轉身,欣喜地喊了一嗓子就準備邁開腿朝書房外走。
然而,這一轉身,周含煙的眼珠子就砸在地上了。
這這這書房什麼時候進來個大活人,她咋都不知道呢?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這個人是四王爺?
周含煙抬起的小腿兒不爭氣的僵在半空,形成了金雞獨立的姿勢。
她是不是眼花啦?她一定是看錯了,是眼花。司馬逸現在在皇宮上早朝,那麼四王爺肯定也在皇宮上早朝才對。所以,她肯定是看錯了!
這般想,周含煙閉上眼睛,然後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反覆幾次後,確定眼前站著的男人真的是四王爺司馬楓後,周含煙那條僵在半空的腿兒,終於落地了!
媽媽咪呀!真的是四王爺,難道難道這廝趁著司馬逸進宮,來滅自己的口了?
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轉啊轉啊,周含煙警惕地看著司馬楓,決定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先觀察觀察!
周含煙看著司馬楓的同時,司馬楓也在看周含煙。
四目隔空相對,一個惶恐警惕,一個狐疑不解。
周含煙在擔心司馬楓殺她滅口,司馬楓在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份。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很久,司馬楓突然邁開步子朝周含煙走來。
周含煙見狀,立刻警覺的後退三步,穩穩紮了個馬步。
「喂,你莫要上前,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周含煙警告出聲。
司馬楓聽到這話,眉頭一緊。這個丫頭叫他「喂」,還敢在他面前自稱「我」?
冷笑一聲,司馬楓一個箭步竄上前,大手直接朝周含煙的脖頸抓去。
周含煙見狀,心下一慌,偏身靈巧的躲避開,然後回手握拳,朝司馬楓面部襲去。司馬楓輕輕一閃身,避開周含煙的襲擊。周含煙抬腳,對著司馬楓的下盤踢過去。
那凌厲的狠勁兒,著實令司馬楓訝異不已,眼中閃過更甚的狐疑之色!
他側身跳開,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出擊,將周含煙踢過來的小腿緊緊禁錮在手中。而後,他猛地一拉,周含煙順勢便被他拉到懷中,一條腿筆直的劈開,被司馬楓架在了肩上。
周含煙掙扎了幾下,可是一條腿著地,一條腿被司馬楓扛在肩上,根本無法發揮。
就見司馬楓眸子緊瞇了瞇,然後一針見血的雷出一句話——「你是誰?」
「噗!」周含煙險些給司馬楓跪了。
只聽過穿越人士玩失憶的戲碼,卻未料到古代人也喜歡玩兒失憶的戲碼啊!她是誰別人不知道,司馬楓會不知道嗎?
眼前的形勢,周含煙明顯處於下風。此刻司馬楓如果想掐死她一定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可是他非但沒有動手殺人滅口,還雷出一句這樣的話來,周含煙真的覺得很訝異!
司馬楓見周含煙不吭聲,便再次詢問了句,「你到底是誰?」
聲音之冷冽,目光之凌厲,令周含煙見了心下發慌。
她很不解這傢伙怎麼會有此一問,難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嗎?亦或是,在試探自己什麼?
想了想,周含煙抬頭對上司馬楓的眸子,很豪邁的接言道:「四王爺說笑了,我能是誰啊?還不就是你四王爺派到七王爺身邊的細作嘛!」
聞言,司馬楓面色一凜,「你撒謊!」
他一手禁錮住周含煙的腿,一手死死的捏住周含煙的下顎,然後陰冷著聲音不急不躁的分析道:「煙兒為人蕙質蘭心一點就通,但是骨子裡脫離不了她那草芥命,懦弱的性子始終擺脫不掉。而你」
司馬楓頓了頓,補充道:「你為人警覺,目光中盛滿算計,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傲嬌氣。告訴本王,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