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妃又擔心自己的兒媳累到,又怕太后怪罪,後來樓挽月還真的在自己的屋子裡看這些寶貝,所有的能用得上,都搬了出來,那些補品,她不敢太補,只得先收著,而給孩子準備的小衣物等物,她很是喜歡,卻不知道太后什麼時候備下的,心裡也是感激。
她覺得最感激的是自己肚裡的這個孩子,有了他,東方潤完全不一樣了,雖然覺得是借了孩子的光,但她懂得知足。
不管怎麼樣,他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能看到他,那就是一種幸福。
安傾然收到了消息,也是送了禮物過去,但是她並沒有送吃的,而且還讓忍冬親自告訴樓挽月,那補藥不必喝了,現在飲食最好清淡些。
雖然是忍冬親自送禮過去,安傾然仍舊不放心,生怕有人會動手腳,所以沒有送吃的,反倒只是送了些擺件,想必他們也不會擺出來,直接入庫,心思到了,就夠了。
沒有想到樓挽月有喜的事情讓太后如此開心,這讓安傾然越發地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否則安嫣然有孕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她如此呢?
好像一點兒賞賜都沒有。
秦香凝有孕的時候,太后也沒有動靜。
倒是秦香凝的孩子沒了,她藉機倒是賣力地打擊自己。
她倒沒有跟東方錦討論這個話題,只是自己知道,她覺得心口堵堵的,像壓著一塊巨石,如果當真他們的猜想正確的話,那就意味著以後會有一段很艱險的路要走。
舒貴妃來到了鳳宮。
太后正在屋子裡,修剪著花草,一臉的笑意,見她來了,只招招手:「你瞧瞧我這石蘭長得如何?怕是不到年底就能開花了,我就說這花草最有靈性,感知人意。來報喜呢。」
舒貴妃近前:「是呀,果真長得茂盛,這幾天都沒有見得這般長勢。」
「是呀,就是預兆著我要見到下一輩人了,我要有重孫子了……」太后臉上的笑意刺得舒貴妃眼睛疼了一下,她猶自說道,「潤兒這孩子也爭氣,挽月也爭氣,這個孩子呢,不管長得像誰,都會好看得緊呢……」
舒貴妃臉色沉了下來,很是不開心,但又不好太明顯,便半嗔怪地道:「太后,麟兒不也是你的重孫兒嗎?而且他還是第一個孩子,還是您的嫡親重孫呢,怎麼著,也不見太后疼上一疼,麟兒若是會說話,定會問妾身,是不是自己哪裡做是不對,不招人喜歡呢。」
太后聞言手停了下來,歎了口氣:「瞧瞧你,什麼醋都吃,這樣的醋你也吃,我知道麟兒是你的親孫子,也是哀家的嫡親重孫,可是他的娘親可是安嫣然,一個庶出的女兒家,再者,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安傾然,因為她害死了藍心郡主,說實話,藍心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有時候就覺得比我的兩個兒子都貼心,想嫁給太子做個側妃,安傾然卻是各種陷害,最後……所以,你讓我怎麼喜歡安嫣然的孩子?」
舒貴妃聞言,心裡不舒服,她也不喜歡安傾然,可是不耽誤喜歡東方麟呀,這分明是兩回事嘛!
但太后這樣說,她還能怎麼爭辯呢?
太后見舒貴妃鬱鬱地坐在那裡,不由地道:「你說說你,什麼都爭,現在寧王不在了,你正事倒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嗎?眼瞧著皇上越來越喜歡太子,也倚重他,夜兒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一提起這茬,舒貴妃就忘記剛才的話題了,苦笑了一下:「現在太子可以代執政,身體也好了,夜兒原本就是替他分擔國事,現在便不用操心倒也還好,所以,他只是照顧麟兒,倒沒有其它的想法了。」
她的話讓太后氣一窒,臉色有些不愉,這個舒貴妃不知道是奸還是傻,每次說話都又臭又硬,怪不得皇上這麼多年還是不喜歡她,就算是雲皇后沒了,也不喜歡她,自己這個當姑姑的都嫌她的話刺耳呢。
舒貴妃見狀也是收斂了一些,她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總是很疼愛她的姑媽為什麼最近變了,以前什麼事情都替她出謀劃,而現在,她為什麼覺得她的心都在壽王那裡呢,便開口道:「太后,妾身也想送些賀禮給世子妃,卻不知道送什麼好。」
太后一聽,擺了擺手:「吃的什麼都不用送了,要送就送些書畫的,潤兒喜歡。」
舒貴妃聞言便點頭:「那好,正好我手裡有幅名家的百鳥報春圖,雖不應景,寓意卻是好的,我給他們送過去,聽說太子妃也送了禮物過去……」
「她和樓挽月倒是交好,只是她送了什麼過去?你可是聽說了?」
「她送的東西,我可不知道,不過,倒也沒有送什麼補品,這倒是真的,看來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也是怕攤上什麼事情。」
太后笑了,這舒貴妃並不太笨,而安傾然倒是更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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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
天降薄雪,輕輕裊裊的,呼出的氣都成了霧,安傾然感覺今年比往年冷了一些。
她摟緊身上的貂裘披風,看著樹枝上的薄雪,歎了口氣:「忍冬,太子還沒有回來?」
「太子妃,太子沒有回來,您不用擔心,太子什麼事情都能處理得了。」忍冬將手裡的暖手爐送了上來,安傾然接了過來,抱在懷裡,眼睛看向前殿的方向,眼底的擔憂一點兒未少,反而越來越濃烈,早上丑末他就被宮人叫醒,到前殿議事,這可是前所未有。
如果不是發生大事,不會如此。
她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她不能去前殿。
忍冬見狀笑著道:「太子妃,御膳房送來的流水牌,今天有鹿肉呢,我們要不要也嘗嘗?」
安傾然點了點頭:「好,你安排吧。」
「那奴婢就先一款燒酒,給您和太子去去寒意,好不好?」
「也好。」
忍冬很快轉身離開,她笑呵呵地,不過很快又停下了腳步:「太子妃,昨天夜裡聽到您咳嗽,還是不要站在這風口,太子若是處理完事,自然會回來的。」
安傾然剛要說什麼,正好看到東方錦的身影,她忙迎了上去,忍冬看著安傾然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她覺得小姐變了,以前那個獨立的小姐,變成了一個依賴太子的人,不過,好在太子值得托付終身,她心裡也希望小姐他們別再有什麼壞事發生了,她的心都被他們嚇不跳了。
東方錦臉色不佳,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
「進屋說。」東方錦沒等安傾然開口,逕直道。
果真是大事。
進了屋子,安傾然的披風都沒有脫掉,而是徑直問:「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其實也不沒有大事,不過是雷泰國挑起戰火,邊城泰安被攻破,守軍正在抵抗,必須派大軍前往,否則會有危險。」東方錦貌似輕描淡寫,不過臉色並不輕鬆。
「雷泰?不過一個小國,怎麼會不宣而戰?他們憑什麼以為會得勝利?」
安傾然的聲調一下子揚了起來,這個突如其來的戰爭讓她有些不適應,因為這不是她前世經歷過的,她有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東方錦點頭:「是呀,他們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作亂。也是,這幾年,父皇只顧著整理朝政,卻忘記了邊關重地,加強警戒,也是這些年,太過安逸的緣故。」
安傾然在地上走來走去:「朝中可是安排由誰人迎戰?」
「自然是安將軍。」東方錦說了出來,臉上帶著歉意。
確實,安忠濤是護國將軍,有戰事,他自然會出征。
安傾然的擔心也是可想而知:「或者可以派別人去。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四方疆土現在都大意不得,因為雷泰國一挑起戰爭,便怕其它國趁機生事,朝中現在唯一可調的兵力就是安將軍的兵營。」他在解釋。
「我懂,我沒有想過替父親拒絕,父親是將軍,國家養兵千日,關鍵時刻自然要好衝上去……」安傾然笑了一下,看著東方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征。」
「兩天後。」
安傾然來到了將軍府。
母親正在給父親打包行裝,臉上帶著隱忍的擔憂,又怕影響父親的心情,不敢表現出來,一看到安傾然,眼淚就一下子落下來了。
安傾然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笑著道:「娘親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柔弱傷感了?父親身為將軍,百戰百勝,只是短暫的分開,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恨的雷泰,好好的日子不過,怎麼就這麼討厭,挑起什麼戰爭,對了,傾然,這戰爭總得有得名目吧?他們到底想要什麼?要割土封地?還是要金銀財寶?」
「要一個女人。」安傾然苦笑。
連瑾瑜愣了:「什麼女人?」
安傾然扶著母親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雷泰國一個將軍的小妾,被泰安城裡的一個人給霸佔了,他們攻城是為了雪恥,奪回那個叫知秋的女人。」
「把知秋還給他們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