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暮寒歎了口氣:「真是沒有想像力,也沒趣……」
他嘟著嘴,安傾然終於忍不住,笑了:「好了,謝謝!」
她伸手接過那兩隻玩偶,那除了東方錦還有誰的表情會這麼拽呢。
「哎,你嫁人了,以後將軍府裡好玩的人就不多了,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願意來了。」
「敢情你來將軍府是為了玩的?還有,我怎麼好玩了?我怎麼就不知道呢。」安傾然有些哭笑不得。
「不說了……」連暮寒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上次東方若雪聚會的時候,你也去了,你與東方郡主可是對上話了?」安傾然比較關心他們。
連暮寒這會兒卻像缺了一根筋,他皺著眉頭:「她是主人,我們當然對話了,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上次你去參加聚會的時候,還不見了,我還沒有問你做什麼去了呢。」
「你別管我做什麼去,我問你東方若雪送你的畫,你可是好好收藏了?沒有送人吧?」安傾然事實上很擔心突然市井上有人在出售那幅畫。
那可真是要人命呢。
「那幅畫呀?那可是珍品,我可不想送人……對了,我那畫放哪兒呢。」連暮寒在想。
安傾然無語了。
「哦,想起來了,在庫房呢,你不提我還忘記了,我得收拾起來,裱上,萬一哪天我落魄了,這還能保命。」連暮寒臉不紅不白地道。
「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安傾然道。
「哦,那你剛才說了什麼?」連暮寒又問道。
安傾然抿著嘴角,擺明了自己不說一句話的態度,這讓連暮寒笑了笑:「好啦,你都要嫁人了,還這麼倔強,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那副畫的。」
「保存好。」安傾然終於忍不住出聲糾正道。
「是,保存好。」
連暮寒終於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安傾然無奈地笑了,自己這個表哥呀,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性格,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想什麼。
上一世的時候,她和東方夜在一起之後,就和自己的表哥疏遠了,後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她確定,上一世的他們關係並不好,連君子之交都算不上。
這一世,她知道他是一個有心的人,也是一個注重感情的人,對於提親之事,雖然她嘴上說怪他,但是心裡是有感動的,他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愛,卻有兄妹之情,他是怕自己受委屈,說到底,他是自己的親人。
夜晚。
窗欞輕響。
又是東方錦。
安傾然臉一熱:「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東方錦反問道,「我來為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許是怕我逃跑,或者,你路過。」安傾然調皮地道。
「是呀,我路過……」東方錦伸手親暱地摟上了她的腰,下頜順勢就搭在了她的肩頭,語氣中帶著無賴,「不許趕我走……」
「那你打算住在這裡嗎?可是奇怪了。」安傾然沒好氣地道。
東方錦剛要說什麼,突然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兩個玩偶,他探手取了過來,凝眸而視:「這個是誰送給你的?」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自己雕的?」
「你自己雕的?」東方錦倒是相信了。
不過安傾然還是告訴了實話,說是連暮寒送的。
東方錦的臉色就變了幾變,他嘴角向下扯著,有些不悅:「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是表哥送我的。」
「哦。」東方錦哦了一聲,然後笑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又粘著安傾然問東問西,主要是想看她準備得怎麼樣了。
安傾然開起了玩笑:「是不是來打探我的嫁妝有多少,怕聘禮寒磣是嗎?」
「是啊,我們小門小戶的,承蒙小姐下嫁……」東方錦嘴角扯著笑,卻吻了下來,安傾然本來想推開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氣息彷彿會迷惑人一般,讓她目眩神迷。
東方錦離開後,安傾然找不到那兩個小玩偶了。
不是被東方錦拿走了吧?
安傾然不敢相信。
這不過就是一對普通的玩偶,他還嫉妒?
自己真的要嫁給這個大醋罈子嗎?
不過隨即笑了,敢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那兩隻小玩偶放到了她的首飾盒裡,顯然他不想看別的男人送她禮物。
東暖閣。
院子裡擺滿了箱子,大的小的,都敞著蓋子。
洪嬤嬤和丫環們正在翻查著什麼,安傾然看到了自己的娘親正一頭紮在一個箱子,翻找著什麼。
安傾然近前,卻發現那箱子裡全是各種毛皮,那麼多張放在一起,竟然沒有什麼怪味,顯然平時打理得還好。
「娘親,您在找什麼?」安傾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在……傾然,你來了,快來幫忙,我打算給你湊成十對白狐皮子,現在還少了一張,正在翻呢。」
「給我湊成?」
「是呀,你的嫁妝呀。」
「這……」安傾然臉就熱了起來,她看著一院子的東西,「其實也不用這樣費事,娘親,沒有十對就一對意思一下就成了。」
「怎麼可以,我的女兒可是太子妃啊,怎麼可能意思一下就行呢?」連瑾瑜說完又悶頭開始翻找,「我記得早些年,這東西我都備下了,我的嫁妝裡有五對好皮子,這湊成十對該不難的。」
「娘親,你把你的嫁妝都拿出來了?」這可是讓安傾然心驚不已。
「當然,娘親的嫁妝不留給女兒,留給誰呀?」
「可到底那是姥姥留給您的。」
「所以才要傳承下去,你別在這裡乾站著,來,幫我瞧瞧那邊的綠玉鐲夠不夠五十對,還有那邊的如意,我準備了七隻,只是樣式不太一樣,有兩把柄上沒有嵌寶,普通了,不過娘親那兩匹天蠶絲綢可是頂好的,前年從西邊進貢來的,倒也勉強拿得出來……你再來瞧信,這邊有十套衣服,雖然宮裡面有宮裝,可是這衣服,你不穿,時常拿出來看看也是好的……」
說到這裡,連瑾瑜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別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