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挽月又笑著道:「你是不是在找誰?」
東方若雪也是臉上帶著打趣的表情:「該是吧。」
「喂,你們叫我來,感情是拿我當粉頭取樂的?」安傾然笑嗔著道。
兩個人一笑挽上安傾然的手臂:「我們先看看住的地方,祈福後我們再遊山,郡主可是抬來了兩缸的梅子酒,到時候,不醉不休哦……」
安傾然看著樓挽月:「表姐此番興致如此之高,倒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在說什麼!」樓挽月扯著安傾然不讓了。
安傾然搖頭:「我沒有說什麼呀,只是這大好風光,若無人賞玩,倒辜負了韶華……」
東方若雪就抿著嘴笑,她邊走邊道:「這風光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人卻來得好,我本意三五姐妹遊玩,現在倒變成了宴樂了……」
「倒是叨擾了佛門淨地,倒求佛祖莫怪才是……」安傾然虛空揖了一揖。
「倒是只有你心中有佛,我們都是俗人,但我們這些俗人也都考慮到了,那酒宴的,倒擺到了山林間,那山谷有一處避風寬敞之所,我們已考察完畢,大家到住所簡單收拾一下,就要去後山。」東方若雪開口道。
安傾然點頭,她覺得自己每一次宴會都有事情發生,不知這一次,冥冥中又有什麼在等待著她。
宴樂的場所果真是有心選過的,壽王府的兵丁在外圍把關,外人自然進不來,這宴會之處倒是長案上散放著各色的菜品,而投壺射箭的遊戲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安傾然見知已好友三五成群,這遊玩之事,倒變成了好友的聚會,在她的眼裡,更像是相親的聚會。
這也是當初東方若雪和樓挽月辦宴會之前沒有想到的。
秦小姐也來了,她看安傾然的眼神很不對,當然,是沒有當著她面流露出來,安嫣然站在她的身邊:「秦小姐,沒有想到你能來……」
秦香凝笑了:「怎麼?以後有安大小姐在的聚會我都來不得?」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秦小姐大人雅量,讓我佩服……」安嫣然笑著道。
現在,她是康王的側妃,而秦香凝則成了寧王妃,比她的身份又高了一級,她與她交好,只有好處,不吃虧。
而安染月次跟在安嫣然的身邊,在京城,她有再大的報復也是陌生地,跟著她還是比較好,兩個人暫時放棄了一些成見,反正這場聚會上,打算見識一番的。
安傾然與東方若雪與樓挽月站在一處,三個女子都是芳華絕代,而安傾然臉上的恬靜與大氣,更是讓人小瞧不得。
正在這時,突然一處哄然大笑,熱鬧異常,三人看過去,卻見投壺處一個男子傲然而立,而周圍的人正對著他鼓掌,安傾然一看笑了,正是自己的表哥連暮寒,沒有想到他也來了,對哦,一般這樣的聚會是少不了他的。
「連公子的投壺技巧不錯,不知道騎射如何?」東方若雪幽幽地道。
安傾然笑了「他這個人看起來樣子不霸,但也有些本事的……」
東方若雪的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可能又怕被別人瞧見,便內斂著,可是安傾然是過來人,只這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
正在這時,有幾個小姐過來一起拉著東方若雪要看她的畫,那邊紙墨顏料的準備一大桌子,大家一見東方若雪走過來,一起讓路,這畫絕的畫可是不常見的,尤其看她做畫,也能學到一畫不是?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夥人哄然大笑,原來有人在做詩,吟著什麼「夜來吹折數枝花。」
「京城東風幾時回,月華山柳春全回。」
正是一夥人在吟詩,安傾然放眼過去,正對上東方錦的眼神,她嘴角扯動一下,轉過頭去,聽到他的聲音響起:「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
安傾然一聽他的詩是古樂府的,雖不是自己做的,但只這意境就帶著王者的心胸,不由地心裡一動,他的身體好得該差不多了吧,那麼他的太子之位該是坐穩了吧。
只是東方夜等人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陰謀,上一世運行得很是順利,東方夜成功登基,這一世,沒有自己的支持,太子又不會早夭,看他如此表演?
此刻東方若雪已經輕挽衣紗衣,皓腕持筆,已經開始作畫。
安傾然立於旁邊,淺笑環視,這些公子小姐的,共有二十來人,大家各自成三五成群,玩樂得正是熱鬧,她看著滿山的春景,心裡喜歡,不由地信步抬級而上,那林間的蜂蝶已出現,不時地從眼前飛過,惹得安傾然心癢欲撲,追著跑了很遠,終究沒有忍心扑打,便靠在巨石上,眼望著藍天白天,心情越發的晴朗,現在沈碧雲走了,明辰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現在一切都很如意,所以,她才有出來遊興的心情。
安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已被人盡收眼底。
「安小姐,躲在這裡,想什麼呢?」一個男子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安傾然嚇了一跳,卻看見東方夜正站在她身邊,相距不過兩尺,眼底帶著笑意,一身紫袍將他襯得人模人樣的,安傾然一見是他,心裡不由地一陣翻騰,很是噁心。
怎麼越討厭誰,誰越近前。
「原來是康王,有何貴幹?」安傾然雖然討厭,但仍是打了招呼,同時眼睛看著路,卻發現,他已經把路都堵上了,自己身後是巨石,退無可退,而他顯然也沒有打算讓路。
東方夜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越瞧越覺得喜歡,剛才他一直都在觀察著她,發現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她來,她是那個最顯眼的,卻又是最恬靜大氣的,從她的身上,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視天下如無物的心境,彷彿一切盡在掌握,這樣的女人正是他需要的,她一定會幫他奪下這江山。
所以,他跟著而來。
「安小姐,怎麼獨自一個人在此,是不是在等我?」東方夜見四周無人,突然言事輕佻起來,他伸手來捏她的下巴,而安傾然也是練過的,只一抬手,將他的胳膊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