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這麼多年,她每每想到自己當初的勸誡,就覺得是一種諷刺,以後,自己也求他那樣親暱,都是得不到了,倒時常聽人說起,嵐曉閣裡倒是歡聲一片,笑聲不斷呢。
安忠濤看著嬌妻臉上的紅暈。想起了她新嫁過來的時候,不由地開口道:「可是累了,我立刻差人抬輦來!」
連瑾瑜撲哧笑了:「我倒不是七老八十,還用什麼輦,倒不怕被人笑話,再說,正好坐車坐得腿有些酸了,也活動一下!」
「那你小心些!」安忠濤仍舊扶著她的胳膊,連瑾瑜這會兒覺得,這種相濡以沫的感覺真好,不再是少小兒女的狎暱,而更像是能共同經歷風雨的依靠!
安傾然見爹娘如此,已是笑得合不攏嘴,本來美麗的小臉上更添了明媚,這讓安嫣然的心裡大恨,怎麼的,這一個多月沒見,她還變水靈了?莫非那月華寺的水養人不成?
不知道她們怎麼想到的鬼主意,離家出走不說離家出走,還祈福,也就自己的爹爹相信她們母女罷了!
自己可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果然按照自己的話來了,她們這一圈折騰回來,可是完全變了樣了,娘親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挽回爹爹的心呢!
看樣子,不太容易。
她心裡是這樣想,面上卻掛著笑容上前親暱地道:「母親,姐姐,你們回來了,真好,母親,我一直都在擔心你們,心裡想著你們在外面吃齋祈福,耐著清苦,心裡就非常不好受!」
連瑾蓉此刻也上前道:「姐姐這回來也不通知妹妹一聲,妹妹好準備一下來迎接姐姐!」
連瑾瑜不是刻薄之人,雖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她仍是點了點頭:「接什麼,不過回自家,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多的說處……」
她倒是說的心裡話,可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卻是字字如針,刺得人心疼了!
安傾然暗笑。
娘親算是有進步。
連瑾蓉臉色變了幾變,仍擠出笑容:「但到底也算是離家這麼些個日子,姐姐可是受苦了,再加上前些天還生了病,妹妹這心裡可是真不好受……」
「是呀,我姨娘在家裡總是念叨著母親和姐姐,你們不在家,這家就沒有家的意思可冷清了,我也覺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安嫣然跟在他們身邊也是開口道。
倒是安明軒,只是上前施了禮,便安靜地跟在大隊伍的後面,一聲不哼!
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說話還說,只要一說話,就會引來二姐的一陣嘲諷!
「是呀,在月華寺的時候我也想著妹妹呢!」安傾然淡然地道,「妹妹在家裡一切可好?」
「姐姐原來不曾記恨,原本以為姐姐裝昏被妹妹指出來,姐姐一定會惱怒的!妹妹當真是糊塗得不得了,被鬼迷心竅了,竟然會那樣做,妹妹回到將軍府一直自責得不得了,心裡想姐姐辛苦在外都是為了我們,沒有道理我不領情倒拆台呢……到底姐姐年長些,比妹妹懂事,如果相反,姐姐遇到此事,定不會如此慌張……」安嫣然說了一大堆,又像道歉,又像是在解釋,總之她話沒有閒著,大概是為了說些話,打破尷尬氣氛,也企圖讓她忘記她前些天的行為罷了。
安傾然開口道:「這是我該做的,倒是談不上為將軍府做了什麼,若說做什麼,倒不是我們這些女兒家能做的,是能建功還是立業,只是求別給將軍府丟人抹黑就是,你說呢,妹妹?」
安嫣然語一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給自己溫柔一刀子,時時刻刻地提醒想要別人不能忘記自已做的事情一樣。
她真的很生氣,本來是想讓她看看自己在府內很好,爹爹並沒有怎麼責罰她,更想找個機會氣氣她,板回一次臉面,卻不想,她根本就是在記仇,她什麼時候學會如此?
不由地開口道:「姐姐在月華寺裡這一個月,妹妹覺得姐姐越發地進步了,倒是讓妹妹追不上腳蹤了,以後還得多請姐姐幫助妹妹才是……」
安傾然突然笑了:「是呀,其實不想說,我們也想著姨娘和妹妹呢,我在月華寺的時候,還沒好好同妹妹說說話,但一醒過來,就聽忍冬說,妹妹被爹爹給送回將軍府禁足,我擔心得不得了,不知道妹妹被關在屋子裡,怎麼的難過呢,妹妹以前可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這下子若是窩出了火,可怎麼是好!」
安嫣然心裡一驚,她好不好地偏偏提起自己被禁足的事情來,自己和姨娘在家怎麼可能她會被禁足,每天過得不知道有多開心,這回又因為奶奶要來,她們母女有些高興過了頭了,早把這件事情忘到腦後了!
安傾然提這個可是存心的!
果然安忠濤冷冷地目光射了過來:「是呀,你怎麼跑出來了?」
安嫣然一慌張,還沒待說話,連瑾蓉忙道:「嫣然回來後可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也一直讓她禁足來著,每天訓她不知禮教,敢頂撞姐姐,就算姐姐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大家,也該以將軍府為重,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嫣然現在後悔了,剛才聽聞傾然回來,倒是急急地來接見,我也便讓她出來了……」
安傾然才不信她說的話。姨娘不可能真的把她關起來禁足。
她自然幫助自己的女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若是自己的娘親也一樣。
可是爹爹竟然沒有聽出來她在哄騙他嗎?
她真是替爹爹擔心。
怪不得最後將軍府完全被這母子三人給算計到了手!最後弄得晚景淒涼……
她想到這裡,心裡生了恨意不由地道:「是呀,姨娘在家裡這段日子真是費心了,能把將軍府打理得這麼好,真的很辛苦。」
連瑾蓉笑著道:「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能為將軍府受得了清苦,我做些事情又怕什麼,到底還是在家裡,一切都應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