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許旭跟阿花兩人就在那孤兒所休息了,而周伯則以店裡生意忙需要照顧為借口離開了小鎮。第二天一大早,許旭跟阿花兩人不由分說的將鄭姨拉上了開往阿賈市的公交車,理由是那裡的華人要舉行一個聚會,大家都去認識認識。聚會的地點就放在周伯的家裡,當許旭三人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有一群白髮蒼蒼的華人坐在那裡聊天了,經過簡單的介紹之後,一名王姓的老人家開始訴說了起來:「大家都來自同一國家,雖然在國內我們之間都是相隔百里,甚至是千里,但在這裡我們就好比是一家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那是因為我們流的血液都是來自同一位祖宗的。」「是啊,如果在這裡不是還有你們這些同胞們陪著的話,我肯定會被活活的給悶死,即使讓我當市長我都不如在祖國裡呆著,俗話說的好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在國內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朋友,生活在一起的都是自己的同胞,那才是我們的根啊。」一位老人家接過了話頭。「你們都還好啦,什麼時候想家了,想回去就可以回去,可我不行,當初我只不過是搶劫了幾百塊錢,由於年輕氣盛不想坐牢就跑了出來,現在倒好,我成了黑戶,祖國回不去,這裡生活又不好。如果能夠讓我回去的話,判我個十年八載的我都認了。」一名年約四十可頭髮卻已經花白的中年人動情的說道。看到這群人的表演,阿花在教下面偷偷的給許旭打了一個o的手勢,這可是許旭拜託周伯故意弄的,本擔心這些人會演不好,可是這些事都是他們的親身經歷,隨便一說就比頂級的演員還像那麼回事。「許旭,這是幹什麼呢?」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的鄭姨忍不住問了起來,這哪裡是普通的同胞之間的聚會啊,這簡直是在訴說離別國家之苦的相思會,不用說,這些肯定都是針對自己來的。「是這樣的,鄭姨,他們這些人離開國家久了之後就經常聚在一起把心裡的那種相思給說出來,你也知道這種相思會很痛苦的,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把人給抑鬱掉,今天我們很不巧,正好遇到了這樣的聚會。」「是這樣的嗎?」鄭姨滿懷深意的看著許旭。「當然了。」對於這種眼光,許旭直接將它忽視掉了,這種疑惑的眼光也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周伯,你不是過些年就要回老家生活了嗎,我想拜託您到我爹媽的墳上告一聲罪,就說兒子不孝,不但不能給他們送終,還不能替他們掃墓,你就替我給他們燒些紙錢吧,嗚嗚。」那名由於犯了罪而跑出來的中年人忽然痛哭了起來。「放心吧,這點事我一定給你辦到。」「謝謝你周伯,我給您老磕頭了。」中年人吧嗒一下就給周伯跪了下來,用力的磕著頭,三兩下,他的額頭就出血了。「別,你別這樣啊。」周伯慌張的就要去扶住對方。「周伯,您就代替我的父母接受我這個不孝兒的磕頭吧,到時候去他們墳前也給他們磕幾個。」此情此景,即使是鐵石心腸也會融化的。「不要演了。」坐在一旁的鄭姨吼叫了一聲之後快速的摔門而去,許旭也馬上跟了出去。在街道的一個角落裡,許旭看到了鄭姨正挨在牆上抹著眼淚。「鄭姨,在異國他鄉的日子大家都是有體會的,你就跟我們回去吧,在h市的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自在,總比這遠離親人跟朋友的日子好吧。」「我沒有親人,全死光了,我也沒有朋友,如果落井下石的還算是朋友的話,那估計還有幾個,你說那樣的地方我還回去做什麼。」「鄭姨,你不把我當親人了啊。」不知什麼時候,阿花眼淚汪汪的站在了許旭的後面。「花,你當然是我的親人了,你是鄭姨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親人了。」鄭姨雙手一張,兩大美女又抱在了一起。「鄭姨,那我們回去吧,回z國去。」「花,我真的決定了,以後我會經常回去看你的。」「不行,鄭姨如果你不回去的話,我也不回去。」「你這是何苦呢?」一聽到這對美女的談話,許旭著急了,本以為找到了鄭姨就萬事大吉了,沒有想來兩人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難道真要自己在國過一輩子啊,那自己兄弟,自己的幫派怎麼辦,這絕對辦不到。「阿花,你先去找周伯他們好好的聊聊,他們都好久沒回過z國了,你去給他們介紹一下z國的近況,他們肯定喜歡聽的。」阿花還想說些什麼,可當她看到許旭那堅定的眼神之後又將話給吞了回去,她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快清明了,難道你就不回去掃下墓嗎?」許旭站在鄭姨的身後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後者一聽身體明顯的愣了一下。「回去,回去幹什麼?」「難道你就沒有親人需要祭奠一下的嗎?」鄭姨的身體又彷彿被電擊了一下。「或許,你有許多不想回去的理由。」見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許旭以一種略帶有滄桑的聲音緩緩的述說了起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在那惡魔一般的城市裡毀了,自己的事業在那裡毀了,自己的愛情在那裡毀了,甚至於自己的愛人都沒有了…….」「夠了。」鄭姨終於再難保持自己那顆好不容易才偽裝好的平和心,她不停的搖著自己的頭哽咽道,「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那個死鬼是自己找死,我才不會為他難受呢,愛情沒了就沒了,事業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現在的日子過的很開心,你不要再說什麼了!」「鄭姨,我是真心的來邀你回去的,在哪裡跌倒,我們就要在哪裡爬起來,事情沒了,我們可以重新創造事業,愛情沒了,我們再去尋找愛情,一切的幸福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追求到的。」「不用說了,真的不要說了,我不想要什麼幸福,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過現在的日子。」鄭姨一邊嚷著一邊轉身就想跑,可是許旭早就有準備,對方剛一起步,許旭的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放開我,你放開我。」「混蛋。」看到對方那滿臉瘋狂的樣子,許旭大罵了一聲,手一抖就將對方摔倒在了地上,這還不解氣,他將自己的手指在對方的鼻子前罵了起來,「膽小鬼,懦夫,如果你不是阿花的鄭姨的話,我才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心機請人來給你演戲呢,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如果連你自己都不去爭取的話,我們操什麼心呢?你給我想好了,是要跟我們回去重新開始還是打算在這裡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不要這樣不死不活的連累著別人。」聽完許旭的話後,鄭姨坐在那裡掩面哭了起來,那樣子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看到這樣的情況,許旭在心裡狂喊有門,他克制住內心想要衝過去將對方攙扶起來的衝動冷冷的說道:「我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