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尤錦程臉上慘白的樣子,許旭這才滿意的收回刀子在自己的手上拍了拍:「你怕什麼。」
「你、你拿刀子幹什麼?這刀很鋒利的。」
「這刀鋒利嗎?我看連菜都切不了。」許旭不屑的用手在刀鋒上摸了兩把,「我用的刀可比這把鋒利的多了?」
「你還是先把刀放下吧,這搞不好容易誤傷。」尤錦程平日裡見到的人都是彬彬有禮,哪裡會遇到這種跟流氓一樣手裡拿著刀耍的人啊。
「這種刀是殺不了人的,即使能殺人我也不會動手啊,我好歹也算是一個良好的市民,違法的事我不幹,平日裡我就是拿著刀去上上班而已,你看我玩的怎麼樣,夠純熟吧,告訴你,在刀上面我可是沉浸了幾十年的功夫。」
「哦,那不知道許先生在哪高就呢。」一聽許旭的話,尤錦程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我是殺豬的!」
「殺豬?」
「是啊,家裡沒關係,自己又沒啥特長,只能*出賣力氣了。」許旭非常無奈的說道,剛說道到一半,他的話鋒一轉,「不過這手裡掌著生死的權利真好,那宰的時候非常的享受,你想啊,不管這豬以前吃的怎麼樣,睡的怎麼樣,哪怕是豬皇帝,到了我的手裡,那它的命就在我的手裡拽著了,一刀下去,它就只有在地上哀號的份,呵呵,我就是他們的閻王。」許旭在那裡口水飛濺的吹噓道。
「不會吧,現在屠宰場全都用電了,哪裡還用人工殺的。」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糟糕,只顧的自己吹噓了,竟然忘記現在屠宰的手段了,不過此時的許旭是何許人也,腦袋一轉,他就想到了理由:「你說的是屠宰場,我說的是在農村裡面的,我就是農村裡面的屠夫,不知道你們知道不?」
一聽許旭只是一個提著一籃子刀,扛著一個大木桶的農村屠夫時,所有的人都打心裡瞧不起他,只有韓曉雪身邊的柳絮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上下打量了許旭一番之後,就掩起小嘴在那裡偷偷的笑了起來。
「怎麼,你們瞧不起屠夫嗎?」
「沒有,世界只有分工不同而已,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過我們這裡都是文化人,你一個屠夫在這裡喧賓奪主似乎有一些…」尤錦程嘴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裡面的輕蔑之意還是顯露無遺。
「什麼喧賓奪主,難道文化人就高尚了嗎?偉人就曾說過,勞動最光榮,告訴你,沒有我們這些人在那裡勞動,你吃啥,你喝啥,你沒吃沒喝的,你還在這裡高尚啥。」許旭的一番話說的尤錦程是毫無還口之力。
就在這個時候,應寧寧興奮的叫了起來:
「我們並不是那個意思了,既然是殺豬的,那你能給我們描述一下殺豬的過程嗎?我們這些人只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的,更沒有見過殺豬的。」應寧寧之所以那麼興奮,除了給尤錦程解圍之外,她還想給許旭一點難堪,在場所有的人都因為對方是個殺豬的而瞧不起這個許旭,如果讓他再講講那些殺豬的事,這裡的所有人都將會瞧不起他,也會瞧不起韓曉雪,如此好的機會,她自然是不願意放過的。
「怎麼殺豬啊,這個我拿手,首先要在當地找幾個青年壯漢將那頭大肥豬捆在一條寬板凳上,然後拿著尖刀朝豬的脖子上一捅,那豬血就會洶湧而出,當然你不能捅錯,要是捅到豬的氣管裡的話,那會很麻煩……」許旭的父親以前為了搞點農家豬來賣個好價錢,曾騎著三輪車帶著許旭趕到三十里地外的郊區買了一頭,而許旭現在所說的殺豬過程,就是殺那頭豬炮製過來的,不過,忽悠這些城裡人那自然是足夠的了。
許旭講故事的本領可有那麼一套,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被他給吹出花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殺豬的過程中,講到怎麼樣砍豬頭,怎麼樣腿毛,怎麼樣清理內臟,聽著聽著,尤錦程的眼睛裡既然真的出現了一頭白豬,旁邊都是鮮血,還有花花綠綠的內臟,想著想著,他肚子裡的東西就開始翻滾起來。
「不要說了,一頭豬有什麼好說的。」到最後,尤錦程不得不吼了起來,在場所有的同學都很疑惑的看著他,自己聽許旭說殺豬還是有點新鮮感的,這被尤錦程一叫就聽不成了,不過這裡人家是主人,他們也不便發表什麼。
「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精彩嗎?」
「你說的很精彩,這樣總行了吧,可是你要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不是老北京的天橋讓你說書的,這是淺水灣的別墅區,你的殺豬關我什麼事。」
「哦,你說的也對,怎麼樣殺豬的確不關你們的事,不過你們在這裡一般都談論些什麼的?」許旭用一種討教的語氣詢問道。
「我們都在這裡談論藝術,談論經濟,談論國家時事,你看見那個頭髮紮在後面的人沒有,他是我們年輕一代非常出名的攝影家,看見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了沒,他是我們這裡出名的經濟學家,還有作者,那個高高的,已經出版好幾本小說了。」
「你們不是同學聚會嗎?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職業的?」許旭並不傻,看這些人一見面就那麼熟絡,根本就不像是普通朋友那樣,所以很自然的想到這些人肯定是同學。
「呃,我們雖然是同學,不過畢業之後大家也都有了其他的發展空間,不足為奇啊。」尤錦程說到最後連底氣都沒了。
「哦,這樣的啊,貴同學們真不愧是天之驕子啊,連轉個行都那麼簡單。」許旭話中嘲笑的意味誰都聽的出來。
場面一陣尷尬。
「哦,對了。」許旭忽然大喊了一聲,「聽說現在大學生工作不好找,有些還吃不到飯,當然了,你們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天之驕子嘛,不過你們身邊的朋友或者是同學,有誰真要是沒飯吃了的話就來找我,我這殺豬手藝是祖傳的,大家自己人,我就不收你們的拜師錢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旭,這難道還是一個殺豬的嗎?能將這份祖傳的工作講的如此理直氣壯的,許旭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