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什麼意思?」木蓮心裡一驚,警惕的看著舒景。
「你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遲早會離開的,會離開我的身體的!你看我,我這次是不是比上次好很多!」
「你……」木蓮難以置信的打量這舒景,的確,這次她起色很好,上次看她的時候,她幾乎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來,「慧心大師說,必須要我心無牽掛才能離開。可是,我愛上了他,有了孩子,你覺得我能離開嗎?我走不了,而且也不願意走!」
「你會的!」舒景上前一步,歎了一口氣,哀怨的看著木蓮道,「有一天,你一定願意離開。而且,木蓮,有多事情都是天注定,我既然不能輪迴,被囚禁在這裡這說明我真能回到現實生活中。而你也可能會離開……這些都是命運!」
「狗屁!我不信!我才不要被你們這樣玩弄。需要我的時候,就要我。不需要我的時候,就讓我離開!」,木蓮冷冷一笑,手握成拳頭,一字一頓的說,「我木蓮也決非是妥協於命運,也決非任人玩弄的人!」
說著,她轉身便走……身後一直是舒景低喃的聲音。木蓮,不要這麼固執……他會害了你的。
固執?她冷笑!她固執嗎?她向來都是依照別人的命令活著!在現代,聽命於上司,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現在,又為了其他人苟活,忍辱受欺,她到底何時固執過?
木蓮緩緩的睜開眼,茫然的看著頭頂的白色帷幔窗簾,腦子裡仍舊迴盪著和舒景談論的那些話。舒景說她回離開?真的嗎?她笑,絕對不離開。
「公子,這位夫人醒了。」耳邊傳來一個中年女人陌生的聲音。
木蓮看過去,果真看見一個穿藍布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旁邊,手裡還端著拿著一張毛巾。
「那你先替她梳洗!」展青臉那麼一紅,躬身退下,順帶合上了門。
「來夫人,我先扶你起來!」那女人將盆放在一邊,過來將木蓮扶起來,隨即用毛巾仔細的替她擦起臉來。
「夫人,你身子骨不好,又有身孕,要好生休息,不可亂動。」那女人一邊替她擦拭一邊兀自念道。
木蓮渾渾噩噩的聽著,空洞的眼神在聽到身孕兩字的時候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推開那女人,大聲的朝外喚道,「展青,展青。」
「王……夫人,怎麼了?」展青閃身進來,焦急的問道,為了不暴露身份,改口喚木蓮為夫人。
「他呢?」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腳下一軟,幸而被那女人扶住,「那個紅衣女子?」
「夫人,她在隔壁廂房。」展青頓了頓,神色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淡淡的說道。
「我過去!」木蓮由那女人攙扶著穿上披風走了出去,一推開門,外面的陽光變乍洩開來,隨即是迎面而來的淡淡梅香,壓抑在白雪下的枝頭已經冒出些許紅色的花朵,精緻美麗。木蓮被眼前的一片紅白震了震,隨即又有展青陪著朝那個廂房走去,剛到轉角,木蓮便停了下來。
廂房外的圍欄上靠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墨色的頭簡單的挽成一個蝴蝶髻,插著一直碧綠的釵子,光潔的額頭上也掛著一塊翠綠的碧玉,落在眉間,顯得她本就傾國傾城的臉多了一份脫俗和貴氣。
木蓮看著那個白衣女子,心頓時歎了一下,如果說小妖精是天下最美的人兒,而這個女子就當數第二了。
「她是誰?」木蓮回頭看向展青,小聲的問道。如果她沒有記錯,在暈倒之前,她曾見過這個女子,當時她想帶走小妖精。
「她是與我們隨行的翡翠姑娘,是個女大夫。」
「女大夫?」木蓮眉不由的蹙了起來,這古代,怎麼個個都會行醫。
「是的。她現在正在替那位姑娘診治。」
「哦!」木蓮眼中閃過一抹感激,快步上去,卻踩到了裙擺,頓時一個踉蹌,幸而再度被展青扶住。雖然沒有什麼碰撞,木蓮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疼,忙伸手摀住。
「夫人……」
「展青,沒事兒的。」木蓮擺了擺手,一抬頭,發現那女子也正看她,目光中有一絲驚訝和好奇,隨即走了過來,打量了木蓮一番。
「夫人?」她微微一笑,笑容和洵,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翡翠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眼眸似星的女子,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展青,不由的好奇起來。昨日在雪地裡,她便看見艷兒和這幾個侍衛衝了過來,竭力的護著她。
那時候,因為顏緋色命在旦夕,她一直專注如何救治他,反而將這個女人給遺忘了。
夫人?這個幾個男子稱呼她為夫人!一個臉帶疤痕,相貌微顯出眾,身份似高貴的出閣女人,竟然在雪地裡和一個男人摟抱在一起?
翡翠眼中越發的疑惑,在偷偷來燕國的時候,她自然是知道顏緋色不想讓她過來,但是一路都派了人護她安危,而這些人又個個守口如瓶,所以,對燕國的一切,她只是一片空白。
她來,不過是尋她的夫君,卻不想和看見生命垂危的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
而這位夫人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木蓮不太喜歡這個女人過於直白的探究眼神,雖然這眼神祇是簡單的好奇,但是還是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扯出一個笑容,木蓮側身走過。
「夫人的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讓翡翠幫你看看?」
「謝謝翡翠姑娘的好意。」這話不是木蓮說的,倒是展青搶在了前頭。
他面帶笑容,語氣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們夫人只是剛醒過來,氣色不好而已,並無大礙!」
翡翠眼中掠過一抹驚愕,顯然沒有料到展青會這樣說,便尷尬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臉上的笑容淡去,翡翠仰頭望著院子的梅花,覺得眼角有一絲澀痛。她總那麼覺得,自己像是困在一個謊言中的人。顏緋色的身份,顏緋色的病情,還有這潛伏在燕國的勢力,以及這個神秘的女人……這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她無從知曉。
木蓮輕輕的合上門,看著那隨風而動的白色帷幔,竟然有些害怕不敢靠近。許久,她才走過去,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艷兒說,他睡著了,可能是太累了,加上天冷,所以才昏厥了過去。
撩起白色帷幔,她悄悄的坐在他身邊,凝眸注視著沉睡的他,黑色的頭髮綻開在床上,像綢緞一樣漂亮,原本蒼白的臉此刻也有了一點顏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嬌媚了幾分,伸手過去,她摸到了均勻的呼吸聲。那麼一刻,原本揪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
「真讓人不放心!」她笑了笑,眼睛卻泛起一層薄霧,又將他的手心擒在手心緊緊握著,「你若經常這樣下人,估計我也會被你嚇出心臟病。」
那蔥白般的手指,修長而白皙,粉色透明的指甲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木蓮好奇的打量著他的手,隨即展開他的手心,這手,漂亮得如他人一樣,這世間也難得找到這般柔軟沒有一絲瑕疵的手把。
她眼角含著笑容,反覆的看著,總覺得這手,不像是一把會持劍,會殺人的手。這人,隨時都需要她去保護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有力氣殺人的人啊,到底,還是她多想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低下頭,吻向這隻手……「娘子,為夫的手,是不是很漂亮?」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笑吟吟的聲音。
那即將碰到他手指的唇突然僵住,木蓮尷尬的抬起漲紅的臉,看向床頭,只見那只妖孽正眨著無邪的眼睛,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正一瞬不瞬的瞧著她。
天!木蓮哆嗦的慌忙鬆開他的手,訕訕一笑,「你醒了?"那一刻,她很想撞牆,第一次yy人,就被人當場捉住。
「娘子,剛才是想親我嗎?」他又問,眉間蕩起無比絢爛的笑意,好似綻開在陽光下的向日葵。
「沒有!」
「有!」
「我剛才只是在看你的手,怎麼長成這樣?」真的,她不過是好奇,至於後面嘛,那純粹是一時衝動,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