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可是,舒景錯了,她的心填滿了燕子軒,而她的木蓮自己的那一顆心呢。她的那顆心,是愛著眼前這個男子的。儘管他身世不明,儘管他也曾讓她懷疑。
可是,他就像罌粟一樣,美得炫目,美得詭異,美得妖嬈,讓她不知不覺中了毒。
她之前不知道,她中毒有多深。可是,在這一刻,她瞭解到,那也是深入骨,溶入血。
她亦愛他,只是在這之前從未發現過。坦然一笑,木蓮鬆開扣住石頭的手,身子一壓,在他墜落的一瞬,趕在他前面,再度抱著他。
除了他,她此生還有什麼牽掛?孩子嗎?顏緋色那本就不受歡迎的孽種。
她愛他,已經很久,很久。
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在那個危機四伏的亭子裡,也或許更早,早在他們未曾見面之前。
腰肢被緊緊的摟住,他抬頭看著她,眼中露出震驚和驚喜。她的那一句話像雲一樣飄渺,卻瞬間被他刻在了心底。
如果是這樣,這樣死去是不是很好呢?他笑,嫵媚而妖嬈。
風從耳邊掠過,隨即一條馬鞭隨風而來,纏住兩人的腰際。
「抓住……」
白衣俯身趴在地上,雙手用力拉住鞭子,隨即其他幾個隨從也上前合力將他們拉了起來。
身體癱軟在地,他顧不得疼痛,抓住她的手,焦急的問,「娘子,剛才您說什麼?」他想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反握住他,木蓮強擠出一個笑容,額頭牴觸著他冰涼的面頰,低聲道,「小妖精,我愛你。」
在死亡即將來臨的那一刻,她唯記得他那一聲,「為夫之愛,此生無盡,來世不休。」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卻清晰的落在了白衣的耳裡。看著兩人緊緊相擁,他,眉宇間閃過一抹痛楚,隨即轉身示意一干人離開。
待他們都下去,他才清了清嗓子道,"軒王妃,跟白衣回京!」
「不!」木蓮拉住小妖精從地上站起來,堅決的說道。
「你……」白衣手裡的劍突然一揚,落在小妖精的脖子上,「你是因為他?!」
「不准碰他!」
「為何如此護著他?不惜暴露身份,甚至不要命的護著他!你值得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什麼來歷嗎?」白衣質問,那放在小妖精脖子上的劍不由的壓下去了一分。
這個紅衣男子,絕非簡單的人,她不知道,可是他白衣能感覺到,從那日在監獄裡的情景,還有剛才那鐵劍斷裂時候這個男子眼中閃過的一抹綠光,他明瞭,他絕非一個身世可憐落入青樓偽裝女人的男子。
「我不知道他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但是,此刻他是我夫君!」她吼道,一把推開他的劍,擋在小妖精身後。
她也懷疑過,好奇過。可是,那又如何,她不願意多想,因為自己也來路不明,而且,他也並非壞人,不過是掩藏在花滿樓的男子而已。最重要的是,他是她所愛的小妖精。
愛一個人,並非因為他是什麼人,而是愛他時,他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哈哈,他是你夫君?!」他收回手,看著木蓮,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當真以為你是木蓮麼?你到底還是舒景,還是燕子軒的軒王妃!」
「不!白衣,你錯了!當我跳河醒來的那一刻,舒景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木蓮!」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身子一晃,白衣回想了她醒來的那一刻。陌生的,輕蔑的略帶譏諷的眼神,那果真不是屬於舒景的眼神。
「呵……」他輕笑了一笑,翻身上馬,「上次沒有能阻止你們離開,這次你到底還是要帶他走。你如此信他,那白衣也無話可說。再次別過,且保重!」
「白衣?」木蓮驚愕的看著白衣,沒想到他會放了自己。
「你那日救我一命,今日就當我還了你,從此我們兩不相欠,那誓言也就此作廢!」說完,手裡的鞭子重重的落在馬背上,奔著遠處的火光離去。
「誓言?你和他有什麼誓言?」身後突然飄來酸溜溜聲音。
「誓言?你和他有什麼誓言?」身後飄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
木蓮臉皮一抽,猛的從白衣的那一番話裡反應過來,感覺身後某人全身寒氣四溢,眼光陰冷,讓她心頓時一揪,隨即低身將地上遺留的火把撿起來,轉身,擠出一個相當難看的笑容。那麼一刻,木蓮竟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尷尬!汗啊,她明明什麼沒有做啊。
「娘子,你和白衣有什麼誓言啊?」他絕美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妖媚的笑容,聲音卻冷淡的出奇。
這表情,明明就是帶著恐嚇的誘哄啊。
「咳咳咳……」訕訕一笑,她上前拉住他,手還沒有碰到,就見他悠的一甩手,避開了她。
「娘子,為何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那笑容越發的妖嬈詭異起來,木蓮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丫的,這傢伙怎麼在恐嚇她呢,而且看著他這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竟然覺得有些怕呢。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誓言。當初,在林子裡曾救過白衣一命,要他……」木蓮頓了頓,腦子竟然開始卡殼起來。莫不是真的告訴他,她曾經要白衣當她的小妾,那個時候純粹的是整治一下他。
「要他做什麼?」他笑,媚眼如絲,甚是邪魅。
不行了,這樣被他盯著看,她心臟承受不了。
「就是讓他照顧舒府,保證舒府上下的安全,不然就讓他做我小妾……」
「你!」他抽了一口涼氣,那笑容瞬間凝結,絕美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陰霾,那顫抖的唇意識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開玩笑的!只是要挾他而已!」見他臉色大變,擔心他心疾又犯了,木蓮忙上去將他扶住。
「開玩笑?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這像是一個玩笑!而且,我看白衣似乎很認真呢,」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白衣離開的方向,他才不覺得白衣當做了一個玩笑!那誓言,是玩笑嘛?
「真的是開玩笑的!」
「哼!我看你當初還真的是想將他那位妾室吧。娘子,為夫怎麼現在才發現娘子是如此多情的人呢!」
嘖!這話怎麼聽起來就這麼酸呢。她的心,他總該是明瞭吧,都說得如此清楚了,他還要吃那家子飛醋,不過看他那糾結的小臉兒,木蓮心裡升起一絲痛快,彌補了剛才心臟受他恐嚇的痛楚,隨即又壞笑道,「那你同意我將他納為妾室嗎?」
「你敢!」他咬牙吼道,粉嫩的唇當即就被那貝齒咬得泛白,媚眼中溢出還一絲淚花,劃過那張令人心碎的臉蛋兒。
「哭了?」靠,又被她搞哭了。媽的,她木蓮到底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不理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