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舒景,你瘋了,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若是去找他,只會死路一條!」
「既然知道,那你就告訴我,你知道的!不然我寧肯死,都要弄個明白!」那種不明不白的感覺就好似心裡壓了一塊石頭,要讓人喘不過氣,原來,她身上竟然還發生了她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哎!」他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將她摟的更近,小聲道,「他說,你是他的娘子!」不過,都是他亂說而已。」
娘子?!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樣,她木然的站在那裡任由燕子軒抱著,腦子裡一片空白,混亂如麻,心裡堵得發痛,快要喘不過氣來。燕子軒嘴裡的那一聲娘子,好似一針毒計一樣,注入了她本就混亂的腦子,此刻,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昨夜,那人說,你是我的妻子!
這句話,不說燕子軒說的,而是那魔頭說的?!昨晚,將她非禮強暴的是那個笑容鬼魅,眼神卻冷如寒冰的魔頭,而他,也是,那個中秋之夜,血洗京城人人聞風喪膽聽著變色的顏緋色。
竟然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纖長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那尖銳的疼痛卻掠不走她心裡此刻絲毫的恐懼和迷茫,還有屈辱。
她不過是見過他一次,他差點切掉了她的手指,差點殺了白衣,差點毀掉了小妖精的鐲子,憑什麼就成了他的丈夫,竟然對她使用妖術,在夜裡將她強-暴。
顏緋色!她咬牙默念著這個名字,緊握的手越發的用力,她發誓,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舒景,他昨晚是不是來過?」手輕撫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燕子軒試探的問道,不然,她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
身子一僵,木蓮搖了搖頭,道,「沒有!」
現在她所面對的她個人和顏緋色的私人恩怨,不想任何人插手!
「那你記得,那晚他將你帶走之後發生了什麼嗎?你怎麼回來的?」這是圍繞了燕子軒好幾天的疑問,為何花滿樓那個女人如此肯定她回了王府,難道,那個蓮姑娘和顏門有關係!
腦子頓時一清,木蓮意識到,現在燕子軒現在在探她的底。抬手推開他,她轉身走到窗戶邊,深吸了一口氣道,「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醒來的時候,人還在那個林子裡,身體很痛,又害怕,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身體很痛,於是我就去花滿樓找我蓮姐姐,不敢回王府!」
如果這個份上,她還說自己和木蓮沒有關係,那必然燕子軒會懷疑她和那個魔頭是一夥。至於,她刺傷他,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她也可以順手推到魔頭的妖術上。
「木蓮?你認識她!」燕子軒顯然驚的不輕,但細細想來,她們兩本該是認識的,不然那個女人呢第一次看見他,就譏笑他休妻,以至於每次看他,眼神裡都是那麼的不屑,有藐視,有厭惡,曾一度讓他人物她就是舒景。原來,這一切都是這樣的。
「當然認識!」
「如何認識的?」
「王爺好像對我姐姐感興趣?」她回過頭來,黛眉微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莫不是,真的愛上我姐姐了?」
「本王絕無此意!」燕子軒臉色一沉,慌忙避開木蓮探究的眼神,心裡於莫名的恐慌。現在的舒景和花滿樓的木蓮是不同的兩個人,卻各有特點。舒景倔強高傲,好像一朵不染塵雪的梅花,而那個女人風情妖嬈好似一朵帶刺的罌粟花。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喜歡心疼舒景,而那個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吸引了她,或許是因為她身上那種獨有的神秘感吧。
「是麼?我可是聽我姐姐說,王爺幾乎每天都會去花滿樓,而且每次都會豐厚打賞,看得出,王爺很喜歡我姐姐啊!」作為一個經過訓練的臥底,要懂得如何轉移話題,轉移目標。
燕子軒剛沉下去的臉當即一紅,有些狼狽有些尷尬的看著木蓮似笑非笑的面容,像一個被偷竊被抓個正著的小偷一樣。
「舒景,你想多了。本王若非有要事,也不會去花滿樓。」
「我懂!男人嘛,風流快活就是他的本性!」她淡然一笑,隨即看了看天色,「不過聽說前幾日花滿樓被王爺的人給包圍了,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剛好,我想出去走走,順便去花滿樓看看我的蓮姐姐。」
「你想出去?」
「不可以嗎?那幾日可是我姐姐在照顧我,我可不想變成忘恩負義的人。而且,我順道可以轉告姐姐,王爺您對她的心思。」
「舒景!休得胡亂說!」燕子軒生氣的打斷她,心裡隱隱作痛。難道他這幾日所做的,她都看不出來他喜歡她麼?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對她一步步的淪陷。
「那王爺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現在京城即將有大事發生,到處都很危險!」
「可是,你知道,你關不住我!」她挑釁的說道。
「那讓展青陪你去!」
展青?她點頭一笑,只要她願意,她同樣能將他甩掉。
吩咐展青等人在樓下候著,木蓮上樓換好衣服,卻怎麼也沒有看到小妖精的影子。
「花媽媽小妖精呢?」
「蓮姑娘,你可來了?」花媽媽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忙拉著木蓮,焦急的說,「他好生不舒服。你切去看看他吧。」
「他人呢?可是我找不到他?」
「他在樓頂的小閣樓裡,將自己關了一整夜了。現在也沒有出來,還誰都不讓上去,平時他就聽你的,蓮姑娘,你去瞧瞧吧。」花媽媽一邊說,似乎還急的一邊跺腳。
「媽媽,你別急,我上去看看。」木蓮在花媽媽的帶領下果真找到藏在花滿樓拐角除的一個暗門,推開,是一個小階梯,隨即是一道緊閉的門。
悄悄的推開門,木蓮頓時被裡面的佈置怔了一下,這顯然不該是媽媽口中的小閣樓,裡面足有她所住的廂房那般大小,而且,裡面佈置精美,大到桌椅,小到茶杯都無不顯出獨一無二的氣質,和用心,最讓人驚愕的是,裡面竟然擺了幾株生活鮮動的桃花,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深秋了。
屋子裡有一股怪異的幽香,好似蓮花,又似桃花,又有一絲苦澀的氣息,像秋日的野菊。
「妖精?」木蓮淺喚了一聲,悄悄的走了進去,裡面卻是沒有絲毫回應,而屋子裡也沒有他的身影。
「小妖精!」她又喚了喚,卻仍沒有看到人影,目光落在那繡著桃花的屏風後,木蓮繞身走了進去,整個人被眼前的情景驚的說不出話來。
精緻的軟榻上,他側身而躺,頭髮凌亂的散落,垂在地面上,光潔的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如畫的黛眉痛苦的緊擰,緊閉的雙眸那睫毛安靜的搭在蒼白無色的面頰上,漂亮的薄唇早就失去了往日如凝的色彩,如同蒼白的宣紙。
同他唇色成鮮明對比的就是他唇角那道的猩紅血跡,妖嬈而刺目。
而他的雙手,正發狠的揪著自己的胸口,好似承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一樣。
若不是他輕微顫抖的身體,遠遠看去,他和死人無異,只是表情更加痛苦而已。
木蓮呆立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蜷縮著身體躺在軟榻上,那如墨的髮絲宛若瀑布般散開,映著他火紅的衣衫和蒼白的如花的面容,竟有一種淒厲之美,攝人心魄,卻又觸目驚心。喉嚨卡的生痛,原本喚著他的名字也不自不覺的嚥了回去。
「你……你在怎麼了?」她恍然驚覺,幾乎踉蹌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手指觸及到身體時,木蓮整個人都不由的顫了一下。
好冷,沒有一絲溫度,和冰塊無異。
「小妖精,你怎麼了?」一手攬住他,一手將他面上的頭髮撥開,順帶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的那一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