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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78、糾結的關係 文 / 欲不死

    「來的時候,我只想著你,沒注意到這個問題。」苗玉珊並沒有解釋說什麼朋友之間的禮尚往來還上升不到那個高度,而是直接順著張勁松的意思來說:「好在到了市政府門口的時候,我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帶上來,就留在車裡了。」

    這種說法倒是新鮮。張勁松對眼前這個女人又提高了一分警惕,以後和她打交道,可得多加一分小心才是。他倒是沒想過,以後堅決不要和苗玉珊打交道。——聰明的美女總是能夠在不知不覺中降低男人對其應有的牴觸,甚至在潛意識裡對其產生興趣。

    這次在張勁松的辦公室,苗玉珊沒有談工作上的事情。她看得很明白,不管是什麼項目,現在這種時候肯定都不會啟動,總要過了春節之後才是一年真正的開始,元旦節神馬的,只是在賬目上起個分割的作用。

    沒見有幾個人會在元旦節去領導家走動,但春節前後下級總要給上級拜年,商人也會選在這個時候跟領導親近親近。因為這種時候,誰都是這樣,說不了別人。而領導們也會在這個時候對前來拜年的人進行一個初步的分類,在這一年裡,對哪些人將要給予什麼樣的照顧。當然了,這個肯定不是固定的,因為有人會找別的機會再和領導親近親近,以提升自己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說,一年的真正開始,是從春節開始算的,而不是元旦。這不是文件規定的,而是大家約定俗成的。新鮮事物的影響力再大,在面對著春節這種強大無比的傳統面前,也得附首稱臣。

    在春節前想辦法改善關係加深感情,很顯然比說事情要合適得多,往往也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磨刀不止不誤砍柴工,刀磨得好的話,柴可能會比預計中砍得更多。

    苗玉珊是個很有眼色的人,也是個很懂男人的女人。她今天一直在試探著張勁松,她需要知道,自己對張勁松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然後才好根據這個調整自己的計劃。

    等到苗玉珊離開之後,張勁松頓覺一陣輕鬆,他尋思著,過年之前,還得到分管的部門裡走一走。政府班子調整分工之後,農林水的那些老部下跑過來匯報了工作,目的就是恭喜他,規劃、國土、住建這些部門的負責人也及時過來了,都很熱情地邀請他去視察指導。張勁松知道那些新部下有點懷疑他的能力,發出的邀請表面上很熱情,但肯定不是出自真心。不過,不管那些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思發出的邀請,他都要去那幾個部門走一走,區別只是時間的早晚和先後的順序。

    不管你們對我是口服還是心服,現在你們負責的部門,那是屬於我的地盤——我的地盤我作主!

    面對著一些實權部門,分管領導如果不夠強勢的話,那日子真的會不好過。不僅話語權被下面的部門自己掌握著,久而久之,就連上下尊卑他們都會給拋到九宵雲外。當官,不就是為了有權力有面子嗎?權力和面子沒有了,那還當個什麼官!

    對張勁松來說,權力和面子可以不要,但是沒權力就辦不了事,沒面子別人就會欺負你。想為人民服務?得看你夠不夠那個資格!所以,他也只能拿出常委副市長的威嚴,盡力維護自己的權力和面子了。

    認真想了想,張勁松決定還是先從規劃局開始。他這個選擇,也是有原因的。

    安青市城建口各部門的關係,和隨江市城建口的基本情況是差不多的。國土局一直孤單著,規劃局和住建局的關係,就有著頗多糾纏了。當初,安青縣規劃局的牌子是掛在縣建委裡的,人也是縣建委的人,當然了,縣規劃局也是縣建委下面的副科級單位,這關係就跟農機局與農業局的關係差不多。後來,建委改為建設局,石盤有幾個地市就乾脆把規劃局取消了,直接改名叫市規劃建設局,而隨江這邊呢,則是將規劃局和建設局徹底分開了,沒有了那個從屬關係,規劃局的人頭就昂了起來,可建設局的人就覺得,就算分家了,咱們還是你們的娘家!

    隨江是這麼個情況,安青同樣也是這麼個情況。建設局的人對上規劃局的人,總是有那麼點點的優越感,普通職工是如此,領導當然也有點這意思。——雖說要先搞了規劃才能搞建設,可規劃局撈錢的能力顯然不如建設局,建設局這邊難免就會偶爾有些風涼話冒出來,翅膀硬了要單飛,可就算你飛到了前面,也擋不住別人對建設局的老感情啊。

    這是隨江的一個特色。別說規劃局和住建局這種複雜的關係了,就連稅務部門,都有著別的地方所沒有的風景。當初稅務局分家,在局裡平時強勢的人、關係硬的人大部分都分到了國稅,而比較弱勢的、只靠讀書分配工作卻沒有什麼背景的,基本上就進了地稅。國稅的人就常以中央軍自居,說自己是穿皮鞋的,地稅是穿草鞋的。甚至再往前追溯,財稅分家的時候,也相互不服氣了好長時間。

    這些歷史淵源,張勁松以前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既然分管了這個,當然得好好瞭解一下了。這些瞭解是多渠道的,可對於安青市現任住建局局長和規劃局局長之間的關係,就是鄭舉給他匯報的了。

    說起來,這兩位局長之間是有著一些恩怨的。這些恩怨的由來,正是因為規劃局和住建局那糾結不已的關係。

    安青市規劃局局長叫麥得福,人送兩個外號「沒得福」和「賣德富」,前者有點詛咒的意思,也有調侃的味道在裡面,後者則是說這傢伙人品不怎麼樣,人雖然富了德卻賣光了。當初張勁松剛聽到鄭舉匯報的時候,差點沒笑出來,心想這傢伙如果到國土局干一任局長,該不會有人給他取個「賣地富」的外號吧?按隨江的口音,的、地、得這三個字是不區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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