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酒下肚,眼見氣氛差不多了,時機已到,覃浩波就開始為自己後面要提的事情做鋪墊了,他做出點酒意上頭的樣子,情真意切地感慨道:「唉,我開區幹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眼看著開區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對開區的情況,不說瞭如指掌,那要找個比我還熟悉情況的,恐怕也不容易。開區從一窮二白到現欣欣向榮,我一直佩服三個人,一個是我們的老主任徐書記,一個就是張縣長,還有一個,就是白科長。」
這種話,張勁松聽著心裡還是很喜歡,可卻不能生受,當然得說些客氣的場面話了:「老領導,成績都是大家同心協力一起幹出來的,徐書記領導有方、開拓進取,這個我是認同的。老領導你任勞任怨,協調方方面面的關係,保證大家都能夠安安心心幹工作,這個我是相當欽佩的。至於說我和珊珊,我們其實就是幹事的,領導指哪兒我們打哪兒,說起來我也就夾間過松活日子,那時候招商局的絕大部分工作,都是珊珊干的,我也就掛個名。」
白珊珊趕緊接話道:「領導你別這麼說,我就是跑跑腿,都是領導把事情做好了的」
覃浩波擺擺手,打斷白珊珊的話道:「現就咱們三個人,你們也別謙虛,我老覃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看事還是看得出來的。啊,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本賬,都記得開區的三大功臣。說實的,__nt要不是你們三個人,開區現還不知道什麼樣呢。啊,別的不講,副處的架子肯定會一直擺那兒,想升正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走出去也不會像現這樣楊眉吐氣,絕對還是像以前一樣,處處都要低人一等」
現的白珊珊,只要不是跟市領導一起,nt一般的處級、科級幹部還真不敢隨便打斷她的話。這個情況,覃浩波也是清楚的。不過,白珊珊是開區走出去的幹部,張勁松也這兒,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他藉著酒意打斷,然後一通猛贊,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白珊珊會生氣,反而顯得他說的是肺腑之言。
張勁松和白珊珊這二人今時不同往日,奉承話也聽得很多了,自然不缺覃浩波一個人的,主要的是,他們是從開區走出來的幹部,對別的人可以矜持一些,但對開區的人,特別是熟人,能客氣的,還是要量客氣一點才好。沒見許多人當了領導,可回到自己的家鄉或者老單位,基本上都不擺一點架子的——誰不講究個好名聲呢?
所以,張勁松和白珊珊又說了幾句謙虛的話。覃浩波這才沒繼續奉承下去,轉而奔向了今天他想說的主題:「一轉眼,我開區干了上十年了,好多老領導好夥計都上的上走的走,就我還辦公室,上上不去,走走不了。唉」他歎了口氣,然後目光張勁松和白珊珊臉上一掃,才繼續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看到你們可喜的進步,我是又為你們高興,就又羨慕你們呀。」
張勁松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不稍稍把話題往他希望的路子上去引,就太厚道了。畢竟他是老領導,自己面前可以放開了說,但跟自己一起的時候,面對白珊珊,有些話沒人提頭,還真不好貿然相求的。
「馬上就要換屆了,市裡換屆前後,開區裡,應該也要稍微動一下?」張勁松笑著接話了,不等人回答,他又繼續道:「老領導,你的資歷是擺那兒的,這回加把勁,應該是很有希望的。」
開區雖然是正處的架子,但畢竟跟區縣不一樣,管委會只是市政府的派出機構,黨工委也只是一個工作委員會,黨工委和管委會都不需要選舉,只需要隨江市裡任命就行。所以,班子的調整,程序上比較簡單一些,動作也不大,時間上沒太多講究。
張勁松把話提到這個方向上了之後,覃浩波就好開口了,他咂了咂嘴皮子,道:「話是這麼說,可資歷老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升上去了的?我現是寡婦睡覺」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面前的**志不是平時酒桌上那些可以隨便開玩笑活躍氣氛的**志,而是市委副書記的秘書,趕緊把這話生生剎住,改口道,「我一直都開區,市裡又不認識幾個人,所以才一直拖啊拖的。現白科長到市裡了,我就只盼著沾一沾白科長的光,以後就要靠白科長多照顧了。」
白珊珊笑著搖頭道:「覃主任你也太抬舉我了,我人是去了市裡,可是市裡那麼多大領導,我一個科級幹部,人微言輕哪。」
這個話,雖然沒有明著拒絕,可不肯幫忙的味道那是相當濃的。
覃浩波知道白珊珊不可能一下子就答應自己,繼續道:「白科長你這就太謙虛了,你現是處市裡樞呀,多少人都想求你行個方便、幫忙安排個時間向領導匯報一下工作都找不到門路。要不是勁松今天來,我都沒辦法給你打電話呀。」
「覃主任你又不是沒有我的電話號碼」白珊珊客套了一句,然後又繼續拒絕道:「唉,說到這個時間,其實呀,領導的時間可不是我能安排得了的,我的時間要服從領導安排。」
覃浩波聽到白珊珊這滴水不進的話,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了。張勁松不想看到覃浩波太難堪,就笑著道:「你的時間肯定要服從領導安排,不過時間這個東西嘛,怎麼說來著,啊,擠一擠總是有的。你看哪天方便的話,就多擠一擠,也要請領導多瞭解些基層工作的實際情況嘛。」
「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好擠呀。」白珊珊無奈地對張勁松翻了個白眼,語氣有點撒嬌又有點怨念的意思,然後又沉吟道:「領導話了,時間硬要擠,偶爾應該能夠找得到機會,只是,覃主任這個情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