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義氣
偶然這個詞既然能夠被人們掛嘴邊,那應該就是出現得比較多的一種況,但偶然得過分了,那其肯定有必然的因素裡面。昨天晚上楚菲離去之時才對董建設撂下狠話,會請白漳市公安局和雨虹區委關照董局長的,這才過了一晚上,狠話就變成了事實,就算真的是偶然,也要有人相信啊!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張勁松是不信的。
對於楚菲可能的報復,張勁松是有心理準備的。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楚菲會這麼迫不及待,這麼不講究。他覺得,以楚菲省委組織部長女兒的身份,因為私人恩怨要搞打擊報復,有的是手段可以陰人於無形,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張牙舞爪。
不過,楚菲這麼幹,張勁松倒是不用太擔心了。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個事情,就只是楚菲自己找的人,並沒有驚動省委楚部長。
楚菲的母親楚流蘇任省委組織部長之前,可是白漳市委書記來著。用腳趾頭去猜,也能夠猜得到楚部長白漳有多深的根基,隨便句話,就足以讓董建設後悔一次了。楚部長若是要整董建設,根本就不會又是出動市公安局又是出動區委的,想必也不會今天就動手,並且不會僅限於董建設一個人,大的可能,楚部長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真的把董建設怎麼樣。
道理很簡單,省委常委和科級幹部之間隔得太遠,夠不著,何況是區縣裡的科級,並非省委大院裡的科級。當然了,如果硬要夠,轉幾個彎,也是夠得著的,可是楚部長總要考慮一下面子問題?——為難這麼一個科級幹部,也太掉她省委常委的身價了,笑都要被人笑死的。
一瞬間想了這麼多,張勁松還是問了個讓苗玉珊哭笑不得的問題:「這種時候他找我幹什麼呀?我又不是他領導。」
苗玉珊當然聽得懂他這個話是問董建設為什麼不趕緊去找他的靠山,張某人是隨江的幹部,白漳又沒什麼關係,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啊。況且,他們僅僅就只是昨天才認識喝了一次酒,根本就沒什麼交情,就算幫得上忙,又憑什麼幫呢?
就如同張勁松剛才所強調地那句,我又不是他領導。——混官場的,遇到這種事了,趕緊找自己的領導才是正經,病急亂投醫是要不得的。
張勁松說得直接,苗玉珊也同樣很直接:「區委找他談話的,就是他的領導!」
聽到這個話,張勁松就情不自禁咂了一下嘴皮子,看來董建設這次真的是太倒霉了,居然是他的領導親自找他談話,看來他也是走途無路才想到找自己的,畢竟昨天晚上自己表現得太強悍了。——既然起因是昨天晚上得罪了那個女人,而另一個不怕得罪那個女人的男人,貌似也勉強能夠算是同一戰線的,只要有一線機會,那就得試試啊。
張勁松能夠理解董建設的想法,但卻不明白苗玉珊怎麼就肯幫著那位董局長遞話呢?看昨天晚上酒桌上的情形,貌似苗玉珊和董建設之間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而且好像並不怎麼看得起董建設啊。
這麼想著,他就隨口說道:「董局長對苗總真是推心置腹啊。」
他這個話,就只差明說你怎麼會這麼熱情幫他遞話呢?
苗玉珊可沒他說的那麼隱晦,直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因為我妹妹引起的,我總要一份力。張縣長,就當是我請你吃個飯,見個面。你是要有事,隨時可以走」
按說這個話是說得比較不禮貌的,可張勁松聽得卻是相當感慨。還真是沒有看出來,這個苗玉珊為人居然還有幾分義氣。看來,人果然是複雜的,不能因為第一印象就簡單地歸類啊。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苗玉珊剛才所透出的義氣打動了,張勁松想了想道:「我現有事,看晚上有沒有空」
這個話,基本上就算是答應下來了。張勁松是確實有事,可苗玉珊則理解成了張勁松是想通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好好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晚上見面之後說話也才有針對性。
說實的,張勁松接過這個電話也就直接把這事兒拋到腦後了,他白漳市裡一個大人物都不認識,哪有心思去管董建設的閒事?答應下來,也只不過是給苗玉珊面子去見一見那個董建設,多也只是從董建設嘴裡套點話,看看董局長的面臨的局面到底有多難,他自己也好有個準備——楚菲既然已經對董建設出手了,那麼肯定也會對他張勁松出手的。
近距離地瞭解一下對手的行事風格,是很有必要的。知己知彼戰不殆嘛。
午的酒桌上,婁副廳長帶上了財政廳的兩位處級幹部,都是酒量不俗之人。鄭舉雖然知道張勁松酒量大,卻也不敢真讓張勁松喝太多,勇敢地衝鋒陷陣,等到酒席散場,差不多都要倒下了。
鄭舉喝多了,張勁松喝得也有不少,只不過還不能說醉,但開車是開不了的,還好帶了司機。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張勁松正酒店休息,苗玉珊又打來了電話,張勁松躺床上含糊了幾句,叫他們五點鐘上這邊來。他不想跑到別的地方去,倒不是什麼主場不主場的,而是想多睡會兒。
對於張勁松這個要求,苗玉珊當然不會拒絕。現是她和董建設有求於張勁松,當然會就著張勁松的安排了。
苗玉珊和董建設是一起來的,他們四點半就到了酒店。但直到四點五十五分,才給張勁松打電話。
這樣既顯得守時,又表露出了心裡的焦急之情。這種技巧的拿捏,苗玉珊是沒問題的。
張勁松接到電話,倒是沒有責怪她提前了五分鐘的意思,很快起床洗漱,也沒叫鄭舉,一個人就去了樓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