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治安情況
張勁松對孟冬寒比較失望,卻也沒有反感。進體制這麼長時間,混到了現的副處實職,換了幾個單位,見多了形形色色的領導幹部,對於孟冬寒這樣的心思,也是見怪不怪了。急功近利,甚至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也不是沒打過交道。
淡淡然看了孟冬寒一眼,張勁松沒說什麼,伸起筷子夾菜了。孟冬寒心裡湧起一陣無奈,他和張勁松雖然是黨校同學,可那麼短時間的接觸,卻根本就摸不清楚張勁松的性子,他就不明白張勁松為什麼對自己說的心裡話毫無反應呢?
姜滋潤感覺出了這兩個男人之間氣氛的沉悶,心想這個狀態不行啊,喝酒氣氛沒搞起來,不適合談工作啊。她和孟冬寒對視了一眼,然後瞄到張勁松酒杯裡還有半杯酒,便伸手拿過酒瓶,往自己杯滿上了,隨後端杯起身,到張勁松面前敬道:「張縣長,我敬您一杯。鎮裡的工作,還需要您的大力支持,我跟孟書記來縣裡,聽說是來見張縣長,同志們都很高興,一再跟我們講,一定要請張縣長到我們鎮裡去走一走看一看有了您的指導,同志們的工作熱情會高,廣大農民朋友的生活會幸福。」
這高帽子戴得有點不是那麼舒服,我要不喝你這杯酒,那就是不想讓廣大農民朋友的生活幸福了?哼,孟冬寒跟我是同學,也沒敢這麼挾威敬酒呢,你這也太目無領導了?張勁松心不爽,沒急著表態,兩眼打量著姜滋潤,這個女人看樣子應該快四十歲了,相貌勉強說得上有幾分姿色,但卻並不能讓人一眼之下就想幹壞事,身形微胖,屬於那種丟到人群裡不起一點浪花的類型,能夠混到個副鎮長,想來也不容易。
見張勁松只是看著姜滋潤不舉杯,孟冬寒心就暗罵姜滋潤比豬還蠢,張勁松這傢伙年紀輕輕身居高位,殺氣重得很,剛才明顯是給我擺臉色呢,你倒好,開口搞氣氛也行,可你哪兒能用對付縣裡那些行局局長的手段去招惹他啊,一個徐娘半老的傢伙難不成還想讓他對你憐香惜玉?真是看不清形勢!
「姜鎮長,你這麼敬酒,誠意不足呀。」畢竟自己的情人正為難著呢,孟冬寒也只好開口解圍了,「你要連喝兩杯,不,三杯。啊。」
酒桌上就沒有連喝兩杯這個說法,孟冬寒自然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但為了突出三杯這兩個字,他就只好前面加個兩杯了。
姜滋潤一聽這個話,趕緊道:「孟書記的指示非常及時,張縣長,我就連乾三杯。」說著這個話,她現張勁松臉上的表情只是微微緩和了一點點,很明顯光這個話還不夠,便把心一橫,老臉都不準備要了,一臉悲壯地說道,「啊不,這個三杯都不足以表示我對張縣長您的崇拜,喝幾少,您是領導,我都聽您的。啊,領導上我下,您說幾下就幾下,干!」
一個「干」字,調子說得相當模糊,卻能夠聽得出來是四聲。這個話太讓人容易聯想了,一說完,姜滋潤也不急著喝酒,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張勁松,那表情就跟馬上要英勇就義似的,相當有感染力。
孟冬寒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這個姜滋潤,怎麼就那麼拿不出手呢?對付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傢伙,你這義正詞嚴地講段子效果確實不錯,可張勁松這種人,啥美女沒見過,你這麼幹,那不是噁心領導麼?
張勁松不止一次地酒桌上聽別人說起過這「領導上我下」的段子,版本都有好幾個,但今天卻是第一次從女同志嘴裡聽到,而且這女同志還不像講段子,貌似搞相聲表演啊。
靠,你下,你下恐怕沒哪個男人硬得起來!張勁松腹誹了一句,卻是不能再擺架子了,說不得端起酒子,笑了起來:「姜鎮長坐下喝,坐下喝。啊。來,我們喝一杯。」
若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同志,張勁松還可能矜持一下,可是這個姜滋潤,張勁松還真怕她再說出什麼讓人崩潰的話,趕緊跟她喝杯酒,也不要她喝三杯了,只求她能夠安靜點,能夠正常點。為了讓這女人別胡鬧,他甚至都很夠意思的將那半杯酒一口給幹了,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都表示出了一杯酒就行了的意思,可姜滋潤還是連喝了三杯。
張勁松原本就有點不爽的心情,算是被姜滋潤給徹底搞壞了,扒了幾口飯吃了幾口菜,匆匆結束了這頓酒。
他倒不是對孟冬寒有多大的不滿,其實對於領導幹部的私心,他真沒有什麼特別痛恨的,只要幹工作的能力強,能夠想著為老姓干實事,借權力撈點那就撈點,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是懂的。畢竟,並不是誰都能夠像他那樣對錢財不乎的。他只是通過這一場酒,覺得孟冬寒這個人能力可能不怎麼樣,到縣裡見領導跑項目居然都帶著這麼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極品女人,而這女人還是分管農業工作的,誰知道真給他們投個項目下去,會不會被搞得一團糟?
下樓的時候,孟冬寒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平時看姜滋潤挺會說話的嘛,怎麼今天張勁松面前就表現得那麼差勁呢?早知道她是這種笨蛋,真不應該帶著她來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現搞得張縣長心情不好了,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去補救呢。這個女人看來是欠操了,今天到賓館裡之後不使勁折騰得她告饒,她不知道尊重領導的重要性!
剛下到一樓大廳裡,便聽到幾聲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還沒等孟冬寒反應過來什麼事情,一隻啤酒瓶就落了他的肩頭,帶起的勁風蕩得他太陽穴一陣涼。
孟冬寒被這從天而降的啤酒瓶肩膀上砸了一下,雖然不會傷筋動骨,卻是被嚇得不輕,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而姜滋潤則誇張,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之後,身子馬上往邊上一閃,連著撞翻了兩張空椅子,這才驚魂未定地顫抖著站定下來。
張勁松倒是一下就看清楚了正生著的事情,兩個男人正圍堵一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人拚命地逃跑,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懼意慌不擇路,他不朝大門口跑,卻是橫嚮往張勁松這邊衝了過來,而他的身後,跟著四個男人追,邊追邊罵。剛才打了孟冬寒的那只酒瓶子,就是由向這邊跑過來的那男人引來的,也是後面幾個追兵裡有人拿著啤酒瓶亂砸的呢,還有個人手裡有把砍刀,這場面,再加上大廳裡吃飯的食客,真是鬧哄哄了。
張勁松畢竟是個副縣長,眼皮子底下生了這種事情,他就不得不管了。他這一管,那幾個人自然不是對手,其有個人見機得快,明白自己這幾個人肯定不是那個年輕人的對手,趕緊跑出去打電話了。
而張勁松這時候也打倒了那五個人,包括拿刀的都收拾了,當他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卻現那個被兩男人差點抓住了的女孩子也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個原先逃跑的男人原也準備走的,卻被張勁松給叫住了——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張勁松是肯定要報警的,警察過來後,那個當事人還要說明情況呢。
這次警察來得相常快,沒什麼拖拖拉拉的,想來是市局派下來的工作組對縣公安局整改工作作風,還是有成效的。
而跟警察幾乎同時抵達的,還有兩台麵包車,從裡面下來不少人,可一看到有公安人員這裡面,倒是沒有進來,就外面等著。
張勁松又思不得其解了,那些人貌似不怕警察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這麼幹,這得多深厚的關係才能這般有恃無恐地欺負別人啊。
安青的治安情況,很不觀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