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禍水東引
這個事情生之後,張勁松就已經考慮好了怎麼樣給木槿花道歉。今天這個事情確實是他做得不對,其實按規矩,他有什麼動作,應該要先向木槿花作個匯報,而不是部務會上搞突然襲擊。
這是一個對領導尊重不尊重的問題,是一個木槿花對手下人能不能有力掌控的問題。
今天這個情況會得罪木槿花,張勁松是早就知道的,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得罪了木槿花可以再想辦法求得原諒,可打壓劉祖良的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身組織部,張勁松對於幹部的提拔有著深刻的認識。年齡這個東西,真的是個寶,一個有能力的幹部,早提拔幾年和晚提拔幾年,這間的差別的真的相當大。很多有能力的幹部,就是因為某個正當提拔的關鍵時刻被人擋了一下路,然後很多年再也上不去了——程遙斤就是這種情況。
如果劉祖良不是放出了要和他算賬的話,他倒還沒有一定要針對劉祖良的心思,可是劉祖良既然說了那個話,那就是對他潛的威脅,他自然要把這個威脅降到低限才舒心。
當然,如果因為劉祖良的事情而讓木槿花記恨上了,那也是得不償失的,可張勁松覺得,自己這麼幹,木槿花雖然會生自己的氣,但應該不至於會記恨上自己。
只是,會議結束了這麼長時間,一個午都過去了,木槿花卻還沒有召他前去訓話,他心裡就有點不踏實了。想了想,他還是下定決心,主動去木槿花的辦公室。
魯顏玉身為木槿花的秘書,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得到了木槿花很強的信任,對木槿花的性情也相當瞭解了。她知道,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張勁松來那麼一手,對木槿花來說真是一個打擊,她知道老闆心裡有多大的怒火。
看到張勁松居然還有膽子過來,魯顏玉心裡就起了一股無名怒火,聽到張勁松打招呼,她也只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沒再多作表示。
管知道魯顏玉這時候很不待見自己,可張勁松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生過似的微笑著道:「魯科,老闆現有空嗎?」
魯顏玉心想你有把老闆當老闆看嗎?微不可覺地哼了哼,她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道:「忙。」
「那」張勁松本想說那老闆什麼時候有空,可話到嘴邊,卻又變了一下,「那我等一會兒。」
說完,也不待魯顏玉同意,便一屁股沙上坐了下來。
魯顏玉掃了他一眼,沒說話,過了幾分鐘,卻還是倒了杯水給他,然後才往裡間而去,看樣子應該是請示木槿花了。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這時候的張勁松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日如年。
半個小時過去了,木槿花沒有召見他的意思;一個小時過去了,木槿花還是沒有召見他的意思;等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魯顏玉看了看張勁松,見他坐著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臉上有幾分無可奈何的神色,就覺得他態還算比較端正,主動開口道:「張科長,要不你還是先回去,等老闆有空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謝謝魯科,我再等等。」張勁松一臉感激的微笑道,心想這都快下班了,我要真的走了,你不可能還給我打電話的。
見他還要堅持,魯顏玉也沒再多勸,正猶豫是不是進去給部長續茶的時候跟部長提一提,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應了一聲,然後對張勁松道:「老闆叫你進去。」
「謝謝。」張勁松站起身,朝魯顏玉點點頭,禮貌地道謝。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個機會,若是今天自己不主動過來,恐怕還真就沒機會向木槿花解釋了?
木槿花看件,對於張勁松的到來彷彿沒有任何感覺似的,哪怕張勁松叫了她一聲,她也頭都沒抬,沒有應聲,依舊看著件。
張勁松只能站那兒繼續等著,今天是他做得不對,領導要懲罰他,他也只能生受著,只要領導心裡的氣能夠消掉,自己受這點冷落和委屈算什麼?
怕只怕領導心裡那口氣沒那麼容易消!
不過,張勁松覺得木槿花應該是能夠原諒自己的,要不然的話,自己今天就是等到下班,也別想得到她的接見。
大約過了有十來分鐘,木槿花終於放下了件,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勁松,卻不說話。
張勁松迎著木槿花的目光,一臉愧疚地說:「部長,對不起。」
木槿花冷哼一聲,擺擺手道:「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啊,你張科長做得很對,很有主見嘛。」
一聲張科長,就足以證明木槿花心裡有多大的怒氣了。
張勁松自然明白不可能一兩句話就能夠讓木槿花消氣,便又道:「部長,我,我請您處罰我。」
見這小子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直接就自請處罰,木槿花心裡的氣這才順了一些,眉毛一揚道:「你請我處罰你,你想要什麼處罰啊?」
二人都說的處罰,沒人提處分二字,看來都還是很冷靜的。
「怎麼處罰都行,只要您開心。」張勁松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說。
木槿花就被他這個嚴肅的表情俏皮的話給弄得有點哭笑不得,這小子怎麼就這麼油呢?也太沒臉沒皮了。不過聽到他能夠這麼說,木大部長還真不好太過計較,便道:「我不處罰你,我剛才說了,你做得很對。你都沒有錯,我處罰你什麼?啊?」
張勁松心裡就鬆了一口氣,木槿花終於肯給他機會讓他開口作解釋了。他不再遲疑,趕緊張嘴就說:「部長,我認識到到了,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不應該因為和劉祖良同志有矛盾就專門注意他的事情,我不應該注意到他某些情況之後沒跟您、沒跟組織匯報就直接會上提出來。我,我不夠冷靜,工作摻雜了個人感情,辜負了您的信任,我,我對不起您。」
張勁松這個話說得相當利,一開口就將自己定位成個人感情影響了工作,然後又很直接地說,這個事情,我沒跟您匯報,但也沒有跟別的任何領導匯報,我不是要背叛您,而是一個時候不冷靜,個人感情壓住了工作熱情,沒有考慮到您的處境和感受
把話這麼說,張勁松是認真考慮過了的。別的領導面前,如果自認自己的工作容易受到個人感情所左右,那基本上跟找死沒區別;可是面對賞識自己的領導,這麼自認錯誤,那領導基本上就會認為這個下屬是真性情,雖然偶爾衝動一點,可正因為有那份衝動,就不會輕易搞背叛。
木槿花冷冷地說:「你現做的是什麼工作你知不知道?啊?個人感情,都像你這麼幹,都只顧個人感情,黨的幹部隊伍會成什麼樣子?」
張勁松就低眉順目一幅相當受教的模樣,一臉忐忑地看著木槿花。
見到他這裝出來的緊張樣,木槿花心裡就又好氣又笑,伸手指著他道:「你,你搞得部裡工作有多被動你知道嗎?是誰把劉祖良同志搞到網上去的?石盤都市報又是怎麼回事?」
「部長,真的對不起。」張勁松繼續道歉,心想自己鬧了這麼一出,木槿花的工作肯定就背動了,不過上網和上報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讓木槿花以為是自己幹的,趕緊澄清道:「不過,網上的事情和報紙上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您還記得以前王部長的事情?那次也是有人借我的名字搞事,後來您還找我談過話呢。這次也一樣,我前幾天和劉祖良生了點矛盾,當時有很多人看到,估計有人想渾水摸魚。」
見木槿花沒做聲,張勁松就繼續道:「報紙是怎麼回事,我加不知道,我媒體方面真的是一個人都不認識。都市報也不是小報了,能夠讓他們這種章,起碼宣傳口也要有點能力才行啊。」
張勁松覺得,自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也不能讓武仙區委宣傳部長紀明白白地撿一個便宜,所以他為自己開脫的後,也隨口加了句話把紀明給拖下了水。什麼叫宣傳口有點能力?紀明身為武仙區委宣傳部長,就是宣傳口的人,何況,姓紀的當初可是跟劉祖良競爭武仙區常務副區長來著,由不得別人不聯想啊。
木槿花雖然知道張勁松這一招是玩的禍水東引,可是她也確實對紀明相當懷疑,而且剛才張勁松的態不錯,再加上張勁松的背景擺那兒,她也不願把關係鬧得太僵,便狠狠地說:「我不管什麼網絡啊報紙的,你搞出來的事情,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