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出名
武雲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可是做事卻相當認真,而且很有點雷厲風行的味道。接到武玲的指示,馬上就給張勁松打了個電話,要跟他見面。
張勁松一口答應下來,說自己正吃飯,叫她趕緊過來。掛斷電話後,他又後悔了,叫那丫頭過來幹什麼啊,自己跟黃欣黛兩個人單獨吃飯的機會多難得,加個人進來,氣氛就不一樣了。況且,等下那丫頭看到自己和黃欣黛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又莫名其妙地生氣火。
不過,都已經答應下來了,後悔也沒用,這時候,總不能叫黃欣黛迴避一下?
果然如同張勁松所料,武雲過來一看到他跟黃欣黛一塊兒吃飯,臉色就有點不好,陰陽怪氣地說:「姑父啊,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虧我小姑那麼緊張你。哼,欣黛姐過來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跟你說,別想騙欣黛姐,你跟我小姑的事,欣黛姐都知道了。」
張勁松就很無奈了,武雲這丫頭好的時候比誰都好,可只要事情一跟黃欣黛扯上關係,她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說的話出來相當直白,很讓人下不了台。
你欣黛姐是知道我跟你小姑的關係了,你不用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就算你是拉拉,就算你喜歡她,可你也要先問問她喜不喜歡你對?說話做事都只以自己為心,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張勁松覺得,大家族出來的人,這個脾性恐怕真是與生俱來的,那種高高上的感覺已經深入骨子裡了。
「是我不讓他叫你的。」黃欣黛笑著說話了,「本來準備去吃西餐的,你又不吃。路過這兒的時候,突然想吃蛇了,就進來了。剛說吃完飯就去找你,晚上一起去酒,沒想到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黃欣黛一話,武雲的脾氣就沒了,瞪了張勁松一眼,挨著黃欣黛坐了下來,換了一幅燦爛的笑臉道:「欣黛姐,八月一號我們會所試營業,你一定要過來啊。」
「就弄好了?」黃欣黛略略顯示了一點點的驚訝之色,然後笑道,「雲丫頭你挺能幹的嘛。行,八月一號是?我一定過來。」
「欣黛姐,你真好。」武雲眨著眼,望著黃欣黛溫柔地說。
黃欣黛被她這目光看得有點受不了,笑著道:「我們剛才就點了條五步蛇,你看看還要吃什麼。」
武雲搖搖頭道:「我吃過飯了,償償這兒的蛇做得怎麼樣就行了。我姑父選的地方,應該味道不錯,這些當官的,個頂個都是美食家啊。」
「我說丫頭,你今天吃火藥了?我沒得罪你?」張勁松翻了個白眼道。
「哼!」武雲冷哼一聲道,「你現比我大一輩,就算得罪我了我也不能怎麼樣啊。」
「你們倆怎麼回事啊?」黃欣黛這二人臉上各掃了一眼,皺皺眉道,「每次你們倆見面都吵,就不能好好吃個飯?趕緊吃飯。」
基本上每次都這樣,只要有黃欣黛場,武雲和張勁松就會鬥上幾句,可等到黃欣黛一話,這二人就都會馬上閉嘴。這次也不例外,話題很快就轉移了,不開心的不說,聊些好玩的事情。
武雲過來本來是要問張勁松有關江南山的事情的,可是由於黃欣黛場,有些話就不怎麼好交談了,所以她也不提有關的話題。雖然她和黃欣黛的關係不錯,不過這個事情畢竟是自家的事情,不方便跟外人談起,這個輕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吃完飯,以往這時候張勁松就會往徐倩那兒去了,可是今天由於要陪黃欣黛去酒,他就想給徐倩打個電話,可是又一想,還是算了,看看從酒出來是什麼時候,如果時間早,再過去,如果時間不早,那就直接回家算了。
黃欣黛愛去酒這個情況他是知道的,而且他還知道,黃欣黛去酒只是小喝一會兒,時間一般都不會很長。可是,這不是跟武雲一塊兒嘛,誰知道武雲一個不爽會不會酒裡跟人打架呢?萬一打架了,那時間可就要耽擱了。
不過等快到酒的時候,黃欣黛突然又提議說唱歌去,她不想去酒了。唱歌就唱歌,張勁松和武雲二人對這個提議沒一點意見。
唱歌的時候,只要張勁松和黃欣黛合唱了一,武雲就會馬上也跟黃欣黛合唱一,像是跟他爭什麼似的。
對於武雲這個搞法,張勁松很無奈,卻也不能說她什麼,這麼搞了幾次,他竟然還覺得這丫頭其實挺可愛的,有幾分真性情。
唱歌當然免不了要喝酒,武雲的酒量相當大,對著張勁松就是一通猛灌。雖然是紅酒,可也喝得微微有了絲絲酒意。
趁著一個黃欣黛去衛生間的時機,武雲坐到張勁松邊上一臉不悅地說:「江南山出事,是不是你往市紀委遞了實名舉報信?」
「沒有!你聽誰說的?」張勁松嚇了一跳,這玩笑開得大了一點啊!實名舉報,這可是官場大忌,他怎麼可能幹這種蠢事?稍微有一點政治智慧的人都不可能那麼幹,那不是跟自己的政治前程過不去嗎?
不說會不會遭到打擊報復,只說你幹了這種事情,以後哪個領導還敢用你啊?
「沒有?現外面都說是你實名舉報才讓江南山栽了的。」武雲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
「我還沒那麼蠢!」張勁松一臉憤憤然道,「我就算想舉報,也要有他的證據才行啊。我以前跟他認都不認識,我有必要針對他嗎?這兩天是和他老婆是生了點不愉快,但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你認為我能夠弄到他的證據?你太高看我了?我真要有那能力,我還幹什麼招商引資啊,早破案去了。」
聽到他這麼說,武雲只是翻了翻眼皮,沒有接話。
張勁松這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麼徐倩和石三勇會認定是自己使動了市紀委的人,靠,這冤枉可真的太大了,他覺得自己背不起!心裡一股火沒處可,他恨恨地說:「真不是我幹的,這謠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太他媽惡毒了,這是誰跟我過不去啊?要讓我知道誰害我,老子弄死他!」
這時候,黃欣黛從衛生間出來,這二人也不好再說這個事情了。
黃欣黛以為這二人又鬥嘴,心裡苦笑,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感歎這兩人可真是個冤家,若是張勁松沒和武玲談上,說不定時間一長,倒有可能跟武雲碰出點火花來。
對於張勁松的話,武雲認為應該是真的,她倒不是相信張勁松有多聰明,而是認為他沒有那個能力兩三天之內就把一個以前不認識的人的違紀情況給調查清楚——是的,正如張勁松所言,他跟江南山以前認都不認識,而跟他老婆生不愉快,也只是兩三天之前的事情。
況且,就算是接到實名舉報了又如何?沒有大領導點頭,紀委敢隨隨便便查一個正級處的部門負責人嗎?
衛生間裡,武雲把張勁松所說的情況跟武玲作了個匯報,武玲很快便下了指示,先靜觀其變,看看張勁松自己能不能擺平這個事情。
由於只是有三個人唱歌,又由於唱得比較早,所以只到夜裡十點半,黃欣黛就說要休息了,武雲趕緊話說不要張勁松送,她送她。
張勁松心裡憋著事情,再說他也知道武雲對黃欣黛的緊張程,便答應了下來,等她們走後,他一上車便給徐倩打了個電話,問她不家。
徐倩回答說家,張勁松說了聲馬上過去便掛斷了電話。他突然很想見到徐倩,不為了跟她解釋什麼,就是想和她說說話。
到徐倩家後,張勁松才現,今天晚上不僅僅自己喝了酒,看她的樣子,好像還喝得比較多,雖未大醉,但說話卻也已經不如平時那麼正常了。
「倩姐,你喝酒了?」張勁松關切地問。
「商務廳葛廳長過來了,喝得有點上頭。」徐倩雙眼一閉,身子半躺沙上道,「本來想晚上請你吃飯的,就因為葛廳長他們過來,所以才午請你。不過午也好,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聽到她這麼說話,張勁松就明白,她這真的是有點醉了,要不然的話,怎麼會一下說這麼多,而且前後不搭界呢?
「倩姐,你以後少喝點,酒多傷身。」張勁松歎息一聲,靠近了她一些,一把捉住她的手,她虎口上輕輕捏著。
徐倩似難受似舒服的呻吟了一聲,眼睛還是微閉著,呢喃了一聲:「今天是喝得有點多了,頭炸痛。」
「我給你揉揉。」張勁松道,見她沒有反對,便輕展猿臂,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伸手她太陽穴上輕輕地揉著,問,「好些了嗎?」
徐倩從鼻子裡嗯了一聲,身子往張勁松懷裡拱了拱,隔了幾秒,她突然間說:「你那個事情,可能有人做章,你要小心點。剛才喝酒的時候,市政府和市招商局幾個人都問起你,你出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