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誰都有柔情的時候
徐倩從鼻子裡粗重地噴出一絲類似歎息的氣,然後就這麼摟著張勁松,身子往後一倒,躺了床上。
張勁松一靠到床上,身子就動了動,和徐倩面對面了,而且還伸手也摟住了她的背,二人就差不多鼻子正對鼻子了。
這種時候,不需要說什麼,他就將嘴湊了上去,吻住她的嘴唇,舌頭探出,感覺到她的牙關咬著,但只是兩秒鐘,便主動放行,任由他的舌頭鑽了進去。
這一吻,並沒有吻多長時間,二人的嘴唇便分了開來,然後就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絲絲春情蕩漾。
張勁松猛然她鼻子上吻了一下,微笑著說:「倩姐,我愛你。」
徐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道:「我今天不方便」
「我知道。」張勁鬆手臂緊了緊,又她臉上吻了一口,半是解釋半是動情地說,「倩姐,我今天真的只想和你多呆一會兒,想和你說說話,沒想幹別的,真的。」
聽到他到這時候還強調心裡沒有壞心思,徐倩突然間就覺得他這一瞬間特別可愛,有一種自己以往從沒現,或者說是被自己忽略了的可愛。
「倩姐,你不相信我?」張勁松見徐倩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便繼續說道,「你放心,我就算是心裡想,現也沒辦法,我剛才已經元氣大傷了,這幾天還要給你治病,根本就不能不能幹壞事,沒那個氣力。」
「咯咯咯相信,我相信你。你還解釋什麼呀,咯咯咯」徐倩一下就笑出了聲,對張勁松印象一改觀,她現是怎麼看他覺得他怎麼可愛了,就連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透出一種柔情蜜意的味道。
張勁松笑了笑,沒有說話,又親了她一口。
他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和徐倩會這麼相擁著輕聲說話,可他沒想到這種時候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讓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對於這個情況,他很驚訝,很意外,很開心,可絕對談不上欣喜若狂,畢竟,他嘴裡雖然時時說著很愛很愛她,可實際上,他對徐倩並沒有多少愛意,一切都只是他自認為的需要。
他口口聲聲對徐倩說喜歡她愛她想她,初的目的只是為自己第一次強暴了她找個比較好聽點的理由,畢竟這個理由比起那個報復高洪的念頭要讓徐倩心裡好受一些,降低幾分她報警的機率。而後來常常說起,一方面是為了圓之前的謊,第二呢,也是希望有這麼一個原因,自己單位能夠少被她打壓。
當然,謊話說了這麼長時間,他自己也有點分不清謊言真話了,慢慢的,他的心裡還真的對徐倩有點意思了。不過,他對徐倩的這點意思,是無法跟對黃欣黛那份深埋的暗戀情相提並論的。
如果把徐倩換成黃欣黛,估計張勁松現能夠高興得蹦起三尺高。
二人就這麼相擁著輕聲說話,說的都是些開心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誰也不提。徐倩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溫柔細緻地感受一個男人了,官場這條荊棘遍佈的路上步步謹慎,難得有這麼一個讓她心神徹底放鬆的時候,所以她選擇性的遺忘了張勁松對她那的侵犯,只想著他剛才的好,讓那顆疲憊的心這難得的溫情裡沉浸一會兒,甚至一個晚上。
如徐倩所願,這一晚上,她睡得很放鬆,很溫暖。張勁松就躺她身旁,沒有像以前那般侵犯她,直至早上醒來,她居然現他沒床上。伸手額頭上輕輕拍了拍,她不禁開始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場夢,自己怎麼會留下那個侵犯了自己的男人過夜,而且還睡一張床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生?
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水響聲,讓徐倩從懷疑退了出來,無奈地接受了現實,看來是真的了,他晚天不是說了早要今天早上才能洗澡嗎?
睜大雙眼,徐倩盯著房頂,已然確定了昨天晚上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可卻覺得彷彿夢一樣。好半天,她才坐起身子,雙手太陽穴上揉了揉,下床一件件取出內外換洗衣服擺床上,等著張勁松洗完。
現這天很熱,昨天睡覺她澡都沒洗,要她就這麼著去上班,那是萬萬不行的。
張勁松由於經常早上打拳之後要衝澡,所以習慣成自然,工多藝熟,他沖澡的速還是很快的,擦乾身子,把頭也擦了個半干,他穿好昨天那身被汗濕了但這會兒早就干了的衣服,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本準備叫她起床的,卻現她已經坐了床上。
「倩姐,你起來了。」張勁松眨眨眼,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嗯,洗好了?」徐倩也笑了笑,卻有幾分不自然,這時候面對張勁松,她就沒有昨天晚上那麼放得開了,但卻沒有冷淡,像是透著幾分難為情的感覺。
「嗯,洗好了,你也去洗個澡。洗了澡我們去吃早餐,從今天開始,你的飲食也要開始注意了。」張勁松道,目光就落了她床上的內衣之上。
徐倩顯得難為情了,一句話沒說,點點頭拿起衣服就走出了臥室。
張功松揚了揚眉毛,不明白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愛做過了,昨天晚上也相擁而眠了,看一下衣服有什麼大不了的?看她的樣子,不是那麼容易害羞的人嘛。
徐倩走進衛生間,剛要脫衣服,猛然想起如果早上司機過來接自己看到張勁松的車停樓下那就不太好了,便又走出來,對張勁松道:「呃,你」
張勁松看她吞吞吐吐的,就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了?我怎麼了?」
徐倩就笑了笑,想叫他走,可又覺得有點說不出口,便搖了搖頭說:「沒怎麼,你沒怎麼」
「倩姐,你就放心,我功力恢復得還不錯,今天晚上可以運功,沒事的。」張勁松笑著道。
「不是這個。」徐倩搖搖頭,已經恢復了她開區管委會主任的氣勢,擺擺手,看著他道,「小李等會兒會過來接我,你,你換身衣服,隔這麼遠都能聞到汗味。啊,今天你還要陪投資商考察,別讓投資商覺得咱們對他們不夠尊重、不夠重視。」
張勁松聽明白了,人家這是要趕他走呢,不過一想,也是這麼個情況,這兒遇到了徐倩的司機,雖然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可畢竟還是有點鬱悶,而且,他今天還要陪投資商,穿這一身汗衣去,確實是太不像話了。
想到這個,他就點點頭道:「倩姐,那我就先走了,你記得吃早餐啊,別吃太鹹了。」
徐倩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張勁松本準備說抱一抱的,可想了想,還是沒說,到門邊換了鞋直接就出去了——昨天晚上回家後徐倩連反鎖都沒打。
回家換了身衣服,張勁松給白珊珊打了個電話,連管委會都沒去,直接就到酒店和投資商見面了,陪他們吃過早餐,便開車往開區那邊過去。當然,去的時候,他有意避開了管委會和陶瓷公司,誰知道今天是不是還有人鬧事呢?
實地考察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張勁松怕投資商提出要去管委會,便主動提議說去樂泉公司、榮生集團、聖金鯤公司這三家企業去走一走看一看。樂泉公司已經投產、正式營業了,而榮生集團的高爾夫和聖金鯤的會所主體工程已經差不多完工了,正做裝修和園藝佈置。
現有投資商過來考察,紫霞觀和這三家公司是開區的必備項目了。
三家公司都很給張勁松面子,都是由總經理出面接待的。樂泉公司方面,黃欣黛沒有隨江,也沒樂泉公司出現名字,所以樂泉公司這邊,他沒見著黃欣黛;但到了榮生那邊,則是由榮世勳親自接待,見到張勁松,榮世勳親熱無比,不像跟張勁松有仇,相反給外人的感覺,彷彿跟親兄弟似的。
張勁松對榮世勳這表現相當佩服,以前還覺得這小子莽撞,可現看來,他也不簡單啊。能夠白漳負責一家五星級的酒店,現又能夠隨江負責這個高爾夫的項目,也不僅僅只是靠了他家的關係和背景,他本身還是有一定能力的。以他的身份,投了這麼大一筆資金,隨江跟陳書記高市長都是說得上話的,完全沒必要對自己這麼個小小的副科級小局長這麼客氣,可他都這麼做了,真的是很會做人啊。
榮世勳甚至還留張勁松等人吃飯,張勁松自然是微笑著拒絕了,要這兒吃飯了,那過來考察的投資商會怎麼想?畢竟他張勁松的身份可是政府官員呢,雖然說各地政府投資落地之後吃拿卡要是普遍現象,可總不能擺到明面上不是?何況這投資商還只是過來考察呢,可不能把印象搞得太壞了。
午吃飯自然是張勁松請客,當然,錢不用他出,票是可以報銷的。
吃過飯,投資商回酒店休息,下午才去聖金鯤參觀。這老闆是武玲介紹認識的,對於聖金鯤隨江的投資,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張勁松趁著午這機會到一家能夠代熬藥的藥店買了些藥,交待他們每天熬好,他下午下班就過來取。
做完這些,他想了想,就又給白珊珊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開區的情況,得知陶瓷公司的人上午確實來過管委會,但後來又都走了,聽說他們已經去了陶瓷公司,公司裡詳談去了。聽到這個消息,張勁松就明白,恐怕是粟勝給了周運昌快把事情解決好的指示,就是不知道粟勝這麼做是因為有常務副市長屈玉輝出手呢,還是他真的屁股不乾淨怕陶瓷公司這事兒鬧大了火燒到他屁股底下。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往管委會走一趟,他突然想看看徐倩,和她說說話。然而等他人到管委會後,徐倩卻不辦公室,反而汪秀琴打了個電話給他,問他人哪兒。張勁松暗想汪秀琴可能是從窗口見到自己的車開進來所以才打這個電話,他也就沒隱瞞,實話實說了。
聽到他說管委會,汪秀琴就讓他上去她辦公室。
上樓走進汪秀琴的辦公室,張勁松一眼就看出她臉上陰雲密佈,明白自己上來這一趟可能沒好事,唉,徐倩怎麼就讓這女人來分管招商引資了呢。
看到張勁松進來,汪秀琴也不叫他坐,椅子上穩穩地會著,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說:「小張,投資商考察得怎麼樣了?準備投資多少?」
「他們還考察,暫時還沒確定投不投資。」張勁松就站著回答,也不主動坐下,沒必要因為一個站或者坐的問題而被正氣頭上的汪秀琴訓斥一頓。
「還考察?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汪秀琴冷哼一聲,聲音一下就提高了,一臉怒氣地沖張勁松道,「昨天早上你就接了投資商,他們是要投資什麼大項目?一整天過去了,啊,今天還有一上午,還沒考察好?啊?」
張勁鬆解釋道:「今天才開始考察,昨天他們要去紫霞觀玩,我就陪他們上去了。」
「他們要去紫霞觀玩,你去幹什麼?」汪秀琴冷哼一聲,伸手指著他道,「張勁松同志,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招商局局長,不是旅遊局局長!」
張勁松聽到這個話,心裡就湧起一股怒氣,現有投資商過來考察,都會安排第一天去紫霞觀參觀遊玩,第二天才正式考察,這吳長順出名之後,已經成了一種慣例,汪秀琴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現這麼說,那就是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了。
我靠,你自己要惹上陶瓷公司那個麻煩,關我什麼事啊,把氣撒到我頭上算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是分管領導就有什麼了不起,大家都是革命同志,都是幹工作,大午的不上班時間你也這麼針對我,過了?
心裡惱火,張勁松說話就有點硬氣了:「汪主任,陪好投資商,滿足投資商的正當要求是我的工作。」
汪秀琴被他這一頂,頓時氣得一下站了起來,吼道:「什麼正當要求?啊?幹工作拖拖拉拉你還有的是道理了?你這是什麼態?我看你」
「汪主任,你沒別的事?沒事我先走了。」張勁松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沒說話,轉身便往外走去。
「你」汪秀琴氣得胸脯直鼓牙關打顫,卻是說不出話來。
她糊里糊塗攬上了陶瓷公司的糊糊兒事,雖然姑父出面幫她擺平了,讓她開區的場秀落了個滿堂彩,可是她也被姑父罵了個狗血淋頭。她也明白,這件事情,自己真的是做錯了,不應該賭一時之氣而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白白地替徐倩和龔玉勝擋了一回刀!跟所得到的收穫相比,付出得也太多了,划不來,為這事兒,姑父還和粟勝交涉了一次。
後悔的時候,她對張勁松也是痛恨不已,覺得張勁松是故意和她作對,如果昨天張勁松到派出所之後不把周運昌提到管委會來,那她也就不用管那麼多了,如果張勁松昨天把人提來了之後不馬上走,那也可以多個人擔著,就有希望把徐倩再次扯進來,可是他倒好,明明就沒有投資考察的預約,一遇到事情,他居然能夠接到投資商過來考察的電話!就算來的是真投資商,那肯定也是他前天晚上硬拉人家來的!
哼,玩這種把戲,張勁松你還是男人嗎?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汪秀琴的名字倒過來掛起!
不管你工作做得多好,可我還是你的分管領導,你的工作測評還要我寫評語的!
張勁松沒去深思汪秀琴會氣憤到什麼程,他出了她的辦公室便直接下樓開車走了,連招商局都沒去。
下午就聖金鯤參觀,參觀完之後,投資商說對開區的前景很看好,回內滬之後再派人過來詳談,吃過晚飯,他們沒再回酒店,直接開車奔白漳而去,趕晚上的航班回內滬了。
一連三天晚上,張勁松都給徐倩送了藥,也每天都運功給她拍打,但她卻說不什麼也不肯讓他過夜了。張勁松也不強求,反正就算是過夜也不能幹那事兒,他的目的是要和徐倩把關係搞得親近一點,眼見目的達到,他人留不留這兒,關係不大。
等到第四天晚上,張勁松剛給徐倩做完拍打的時候,徐倩的電話響了,一接通,對方自報家門是白漳晚報的記者,要採訪陶瓷公司工廠垮塌砸死人但卻賠償不到位的事情。
張勁松也聽到了徐倩電話裡的內容,不由一愣,陶瓷公司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會賠償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