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準備馬車和一千兩銀子,等我出了城自然會放這小子,還有先把那兩人放了。」柳寡婦道是個精明的,就算夏錦恨的咬碎銀牙現在也無可奈何,只能依她。
「行,你等著,我現在就讓人去把馬車趕過來。」夏錦便退出門外叫過老叔大聲的對他說道,讓他回去知會夏天一聲讓他把馬車趕過來,順便帶一千兩銀票過來。
柳寡婦聽到夏錦的話自是十分滿意,「把他們放了。」見自己的目的答到,又提出讓小木放了夏大莊和朱老七兩人。
「不行」這次不等夏錦發話,小木便開了口,「你離開後要是不放寶兒怎麼辦,我們也要留兩個人質在手上。」
其實小木知道他手上的兩個人質根本不起作用,只是把他們兩個扣起來,至少在迎救寶兒時會少點阻難。
只是柳寡婦也有自己的想法,這少一個人就少分一份的銀子,又何樂而不為呢,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朱老七能賣妻典子,夏大莊又親手打死媳婦跟著哪一個,都不如自己一個人快活,這有了一千兩銀子就算是到了外地,買上幾十畝的地還怕找不著男人,要讓這兩人來糟踐自己。
不到一柱香時間夏天便趕著馬車過來,從車上下來走到夏錦身邊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交給夏錦。
「你要的錢和馬車都在這裡,快放了寶兒。」夏錦抖手中的銀票,柳寡婦很想一把從她手中奪過來,沒想到這夏錦真的這麼有錢,只是她不傻,只怕她一過去,這些人就會撲上來抓住自己。
「都讓開。」屋內幾人都讓了一條道,她抱著寶兒走了出來,寶兒在他手中嚇的動也不敢動一下,可憐兮兮的巴望著夏錦,夏錦心疼的揪在一起,可是也無可奈何,只喃喃的叫著『寶兒寶兒』。
「你把銀票放到車上,然後給我趕車,出了城我自然把這小子給你,還有你們都別跟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著又把簪子逼進寶兒幾分,看得夏錦驚心不已,恨不得馬上撲上去,以身代受。
柳寡婦尋思著既然不帶那兩人,她自己截持了人質自然不能趕車,只是這一群人中只有夏錦最小,最容易對付,這出了城也好處理不是,便指定她來敢車。
「好」夏錦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只是夏天攔著不讓,可最後還是受不住夏錦的苦苦哀求,知道夏錦是捨不下孩子,但同樣的他也捨不得妹子冒險,只是看到夏錦那恨不得能代替寶兒似的,便也只能隨她去了。
夏錦把銀票放進車裡便在旁邊等著柳寡婦上車,只是她才剛上這馬車,突然抖動一下然後停了下來,須臾便見小木報著寶兒從車廂中走了出來。一眾等在一旁的捕快飛快撲向車廂,只見那柳寡婦早就昏在裡面,有那有眼力的小捕快,拿著夏錦放進車裡的銀票雙手奉還原主。
夏錦從小木手中接過寶兒,微微一福表達謝意,小傢伙也許是嚇得僅了,只會都不會哭了,這裡的事交給捕快,夏錦一行人抱著寶兒便回去了。
寶兒受了驚嚇一直睡的不安枕,夏錦便只能抱著他,沈清風看著寶兒這樣心裡十分內疚,說好要送人給錦兒的,結果因為自己的事給耽誤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出現今天這情形,看來那幾個人得敢快送過來才行。
小木本想調幾個人給夏錦又怕她不願接受,現在聽到沈清風早有這方面的打算,而且所選之人,也頗合他心意,便也不再另作打算。
自從上次沈清風見過夏錦後,小木便讓人把他近期所做過的事打探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一天上幾次茅房都記錄在案,而他選出來的試藥的二十名死囚自然也不會放過,更何況他是求了恩旨要求試藥成功就赦這二十人無罪的呢。
這二十人中有江湖騙子、遊方郎中、學子、丫環、小偷、甚至還有一名將軍,其實他派人調查過這些人的案卷,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罪不至死,卻偏偏被判了死刑,夏錦的種痘之法救了他們一命,他們用餘生作為報答在小木看來也無不可的。
沈清風約了夏錦第二日去見見這些人,挑一些趁手的放在身邊,也好保護這一家人的安全,其實在這之前沈清風便於這些人談過,便告知他們,他們之所以能撿回這條命都是多虧了夏錦,便全部簽過賣身契的,讓夏錦見見不過是看看她是否滿意,這些人是否願意卻不在沈清風考慮範圍之內。
因著前一日的擔驚受怕,和上半夜一直照顧受了驚嚇的寶兒,夏錦一直睡到近午時才醒,小木和木梓早就到了夏家,這時寶兒正賴在小木懷裡不肯下來,朱譽昨日怕也受了驚嚇也一直由羅氏抱著。
只是羅氏的臉色過於蒼白,見夏錦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小姐責罰,昨日是我沒看好小少爺才讓小少爺受了驚嚇。」
夏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雖然知道這件是與她無關,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牽怒她,不僅因為綁架寶兒的是她的前夫,更因為她自己的孩子被人毫髮無傷的送了回來,而寶兒卻被人擄了去,雖說那賊人本來的目標就是寶兒,但她就是會忍不住想羅氏是不是只顧著自己的孩子,而不去管寶兒。
深深呼出一口氣夏錦也知道這樣的牽怒沒有道理,「起來吧,這事與你無關,你昨個也受了傷,去歇著吧,今兒個就不用做事了。」
羅氏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但也知道這事怕是在夏錦心裡生了根,以後只怕不會向以前那麼親近了,忍不住歎出一口氣。
用過午飯夏錦便帶著寶兒與小木他們一起進了城,直接就去了沈清風的宅子,這二十人到這裡也有幾日人,一直沒見著以後要侍奉的主人,聽說今個人會來不由的翹首以盼,心中盤算著這以後的主子是個什麼的人,難不難伺候啥的,要說這些人可都是有某方面強項的,都是輕易不能信服他人的主。
夏錦抱著寶兒縵步走來,沈清風和小木緊隨身後,院子中二十人分兩隊站開,男女各一隊。
夏錦看著這二十個人,女子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歲,而男子平均年齡也就不過二十五歲上下,竟是犯了何等罪,竟曾經都被判處了死刑。
寶兒似乎很依賴小木,自從昨天被小木救了一次後總是找機會就往他懷裡鑽,夏錦無奈,給能把寶兒給他抱。
少了懷中的寶兒,夏錦便接過沈清風遞過來的賣身契,夏錦大致掃了一眼便在其中發現一張不太一樣的,到不是其他什麼不一樣,而是這賣身的人姓沈,沈慕之,夏錦不覺念出賣身契上的名字,只見一英偉的男子上前一步站定,身姿挺撥一如蒼松。
夏錦不禁疑惑得看著沈清風,「你親戚?」
沈清風頗有幾分不自在,小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開口為夏錦解惑,「他堂兄、前驃騎將軍、被副將無意中發現他通敵賣國的罪證,上報朝庭判了秋後問斬。」
那人掃了小木一眼不承認了、也不否認,彷彿一切與他無關,說得不是他這個人一樣,夏錦在小木那特意加重的無意兩個字中發現了一絲不尋常。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夏錦心中想莫不是反間計,還真有幾分好奇,真是通敵判國、罪證確鑿,能判個秋後問斬?只怕誅連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沒有」只有簡單的兩個字,那人甚至連看都沒看夏錦一眼。
「哦,不為自己喊冤,不說自己是無辜的?」夏錦好奇的圍著他轉了幾個圈,最後停在他面前問出心中的問題。
「說什麼?說了你能信?」沈慕之不屑的看了夏錦一眼
「為什麼不信?」夏錦不禁反問
「你我不過初次見面你為何要相信我?」也許是夏錦的話終於打動了沈慕之,他認真的看著夏錦想要她給他一個答案
「就像你說的,你我不過初次相識,我又為何不信你!」站著和比自己個子高的人說話實在累的慌,夏錦覺得脖子酸疼,便轉身走向早已備下的椅子上坐下。
「呵呵,我還以為這世上這人介上瞎子,看不到我沈慕之一片忠君愛國之心,都道我是那通敵賣國之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肯信我,雖然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娃娃,足矣、幸矣!」沈慕之仰天大笑,復又十分虔誠的單膝跪在夏錦身前,「我沈慕之對天起誓,今生願奉你……」
「夏錦」夏錦慢條絲理的抱出自己姓名。
「我沈慕之對天起誓,今生願奉夏錦為主,一生效忠,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慕之毫不猶豫的對天誓,頗有士為知己者死的味道。
「或許……」夏錦端起茶碗飲了一口,「你那個對其一片忠心的的君主也是信你的。」
「我不信!」沈慕之回的毅然決然,那個毫不猶豫便判了自己死刑的人,如果他信又何必這樣對他。
夏錦也不再看他,轉頭問小木,「通敵判國該當何罪。」
「凌遲,誅九族!」小木回的乾脆利落。
「可明白了,若是真不信你,你認為你還能站在這兒嗎?要你的命何其簡單何至於拖到秋後,只怕他也是一時找不到對你有利的證劇才拖得一時是一時吧,看來他很愛惜你啊!」其實若是平時對於這種榆木疙瘩夏錦是懶得開解的,只是現在想把他收歸己用總得費上一番心思才是。
沈慕之似是瞬間明白了一點愣在那裡回不過神來,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真是不太好看,夏錦也不想理他,他壓抑了這麼久的心情總歸要給他點時間平復才是。
夏錦從女子這邊掃過,一眼便看到一對長的十分相似的孿生姐妹,只見二人長的嬌俏可人,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一樣,夏錦走到二人身邊,「你二人叫何名字,所犯何事?」
「奴婢紅袖」「奴婢添香」兩人向著夏錦行了福禮。
「紅袖添香到是有些意思,可是本名?」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只見對面一白面書生似的人道,「是小生給起的。」
夏錦也不理他只對著這姐妹二人道,「為何改名?」
「奴婢二人之前沒名字,師父只叫我們大妞、二妞。」
「又是犯了何事?」夏很好奇這弱質纖纖的美少女能犯何大罪,竟要判了這死刑。
「私闖禁宮、意圖行竊!」二人說完便低下了頭似十分害羞。
「那偷著什麼寶貝了嗎?」夏錦壓根就不算這鬼話,入宮行竊?腦子壞了還差不多,誰不知道這皇宮守衛森嚴,再說了皇宮那麼大誰知道寶貝都藏哪了?
「小姐,我們沒偷東西、真的!你相信我們,是有人告訴我們皇宮裡有師父的消息我們才會去的。」小丫頭急得不得了,就怕錦兒不信她似的。
「那是誰告訴你們,你們的師父在皇宮的,師父跑哪去了,你們都不知道嗎?」夏錦還真配服他們倆竟然什麼人都信。
「是大師兄說師父在宮裡的,」
「師父消失三個多月了我們怕他出事,才跑皇宮來的。」兩人一唱一合,十分的默契。
「哦,那害你們師父的人呢,你們打算怎麼辦?」夏錦猜這兩人的師父多半是不在了,而那引她們入宮的人只怕也是想藉機除了她們,只是她有點好奇,這個時代講究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聽這兩人的話,只怕與那師父感情很深,那她們打算如何給他們的師父把仇呢。
「死了。」紅袖仍是只有一句話,回答的相當簡潔
「是大師兄干的,後來他進師父的秘室找秘籍時被關在裡面了。」添香接著她姐姐的話為夏錦解惑。
「你們是如何知道的?」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之前這兩人一直被關在天牢裡,不可能手眼通天知道外面的事。
「大師兄來看我們的時候,姐姐告訴他師父的秘籍藏在房間的秘室裡了,告訴他如何進去,卻忘了告訴他怎麼出來。」也許是因為紅袖的話太簡潔,很難讓人聽懂,每次都要添香再解釋一遍,所以這次她乾脆在紅袖前開口了。
只是姐姐似乎不領她的情,瞪了她一眼,添香也不惱,調皮的衝她吐吐舌頭,扮可愛。紅袖懶得理她這個比較白癡的妹妹,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她。
夏錦這下是明白了,敢情這兩人人還在牢中,便設了圈套引了那個仇人入了甕,看來這兩人也不似表面上的單純。
夏錦坐回椅子上面,拈起一塊糕點邊吃邊聽,吃著覺得覺得味道還不錯,便給寶兒嘴裡也塞了點,小傢伙小臉鼓鼓的說不出的可愛。
「你們剛剛說是去宮中尋找師父才被抓起來的?這私闖禁宮沒被當成刺客當場誅殺,卻只判了私闖禁宮、意圖行竊!莫不是與你們師父有關?」夏錦有點好奇這姐妹二人是何來頭,竟能讓她們逃過一死。
「家師,江南怪盜!」
「撲哧」夏錦口中的糕點還沒來的及嚥下,就這麼噴了出來,還好沒人站在她前面,不然只肯定遭殃。
「咳、咳咳…」小木趕緊的遞上茶水,順便給她拍著背,幫她順著氣。夏錦感激的看著他,過了一會終於好了點,只是剛剛咳的太猛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抬手示意他可以停下來了。
搞了半天這根源是在這兒呢,人家本來就是偷兒,這偷兒進了你家,你第一反應只怕也是來偷東西的,不會去想他是來你家殺人的吧。說到底這最後救了這姐妹二人性命的反而是那本身不太光彩的身份,這是不是就是因禍得福啊。
這兩姐妹說得雲淡風輕,一臉無辜的樣,卻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這十個女人當中有一個看起來比較特別,她站在這群人中總能一眼就吸引了別人的眼球,倒不是他長的比別人好看還是咋的,只是她身上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風塵味。
「說說你的事?」夏錦坐在椅子上也懶的起來,便對著她勾勾手指。
「妾,雲水煙見過小姐!」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福禮,在夏錦抬手示意後方才站起身來。
自稱為妾,想是成過親的,只是這一身風塵味,又是誰家娘子?不待夏錦再相詢,只聽她那猶如黃鶯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妾,也是江南人氏,本是江南煙雨樓中一歌妓,賣藝之人而已,一年多年恰逢相公經商路過此地,與妾相識與煙雨樓中,見妾孤苦無依又不願隨波逐流,便起憐愛之心遂贖回了妾的賣身契。
這伺候一人總比在這煙雨樓中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好,妾便隨他回了京城,哪想到良人早已妻妾成群,妾便成了他第五房妾侍。本就風塵中人自不敢想那正妻之位,只盼著能伺候好相公能多得幾分憐愛,哪想到這大門大戶之中也絕非我等能棲身之地。
妾隨他回京不過五個月,良人便另結新歡,真真是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本想著就這樣渡終身了,不想第六個月裡傳來主母有喜的喜訊,這本是天大喜事,可不過數日,夫君和主母便帶人來搜查妾的院子,在枕下發現了一包藏紅花的粉末,又有下人指正曾見妾去過藥鋪,夫君相信了下人之言便定下妾謀害謫子這罪,將妾送進刑部大牢。」
雲水煙所述之事可謂是字字誅心,但她語氣平淡的由如再說別人的故事。只是夏錦還覺得應該少了什麼,沈清風說這幾人都是從天牢提出來的,既然雲水煙是被送進刑部大牢的為何又進了天牢,這天牢中可不管這妻妾紛爭的小事。
夏錦抬抬眉示意她把沒說完的都說了,雲水煙見過的人不少,像夏錦這樣敏銳的人到是少見,她不過剛說完她便知自己還有所隱瞞。這明人之間不說暗話索性的就說了出來。
「妾本出身風塵,相公身心已不在妾自然要想方設法的挽回,是以妾曾去過藥房想尋一種能留住男人的香粉。」說到這雲水煙微微停頓一下,必竟夏錦還是小姑娘和她說這些似乎有些不妥。
卻不曾想夏錦只是示意她繼續,這什麼留住男人的香粉要別人或許一頭霧水,但夏錦是在二十一世紀古裝言情劇裡泡大的人她能不知道,說白了不就是春藥嘛。
得到夏錦的示意雲水煙便繼續,「只是這藥房裡的多是要通過內服才有效,與我要的效果不附,本來要敗興而歸的,卻恰遇到一遊方郎中,那郎中賣了妾一個香囊說有此效,妾聞見香囊的氣味卻與那煙雨樓中的姐兒身上香氣相近便買了下來。
妾本就是青樓中這種香粉平日裡也是聞的多了,自是不會有什麼大礙便終日配在身上只等夫君到來,哪想這等來的是良人的負心負心薄倖和主母的栽贓陷害,被帶走那日妾過於激動不小心弄破了香囊,裡面的香粉全都灑在妾的首飾箱裡了。」
雲水煙說道之裡便向夏微福身一禮,表示她已全部交待了,只是夏錦一直注意到他的神色見她說到香囊時無意的掃了某位男子一眼。
夏錦仔細的打量那人,只見此人清瘦異常,或許因為他身材高挑就更顯瘦弱,那人似是注意到夏錦的目光,便拱手行禮。
夏錦微微一笑,「你是因何事入了這天牢?」
男子拱手對著夏錦一揖到底,方回道,「那香囊便是在下賣於她的。」
這個『她』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誰,想來這男人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誰能想到賣個春藥把自己賣進了天牢。
「為什麼這麼做?」夏錦好奇雲水煙明明最先應是含冤入獄,如何又要把這事做成事實。
夏錦不用想也知道這當家主母只怕是小產了,而且小產的原因還難以啟齒『縱慾過度』,這本來掛在身上就能讓人產生**的香囊,一旦拆了開來這藥效也是可以預見的,只怕當時貪圖過她那一盒首飾或是接觸過的人都不能興免,那怪她那夫君會把她弄進天牢。
「既然不能申冤,那也不能頂著這莫虛有的罪名不是,索性給他做實了不是更好!」雲水煙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是她這樣做才是正確的。
夏錦仔細留意著這二十個人的神色,除了沈慕之明顯的不認同外,其他人彷彿覺得這很正常,本該如此的表情,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夏錦忍不住腹誹。但是她喜歡,做人就是該這樣,若是不能申怨,那索性便把它做成事實,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都不過是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罷了。
但是她也不想以後為這些人收拾爛攤子,這二十個人若真要留下來,只怕還需再調教一番,至少認他們認識到有些事可以做,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像紅袖添香那兩丫頭那樣就不錯。
夏錦仔細瞅了瞅見一仙風道骨似是道家中人,「道長?」夏錦試探的問了一聲。
「正是貧道!」那人行了個標準的道家禮。
「道長又所謂何事?」一番下來夏錦也累的慌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右邊傾斜,右臂以手肘撐在扶手上,小手托著臉頰,臉上多少有些睏倦,雖問著話卻似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只有一又有神的眼睛與她現在的慵懶不相附,說明她並沒有開小差。
「貧道為別人算了一卦,這卦象上說此人心中之事今生不可能實現,貧道不過說的實話而已。」夏錦也聽明白了,這是得罪了權貴了!只是誰有這通天的本領能讓只是說了實話便被打入天牢之中。
「你且把你原話說來聽聽!」夏錦覺得這樣或許能找到些什麼!她今天的好奇心算是全部被激了出來,只怕換了平時她是懶得問這一句的。
「公子還是放棄了吧,你命中與那九五至尊的寶座是無緣的!」道長似是憶起當日之事,緩緩道出當日自己所說之話。
這邊夏錦剛端上手的茶碗剛要送進嘴邊,瞬間移開心中慶幸這茶還沒有喝進嘴,不然只怕要再次噴了出來,想這道長看著仙風道骨一人,怎麼說話這麼不經大腦的。這話能隨便說的,這不是指著別人鼻子說這人要造反嗎?不拿你下天牢才怪,難道還讓人捧著重金謝謝指點,然後讓人都知道他曾經想謀反?這還真是個奇葩貨。
夏錦也沒了心思再問其他人,隨手將手中一沓的賣身契拍在手邊的案几上,這些都是沈清風給她的這二十人的賣身契,夏錦不知道沈清風用什麼手段讓他們簽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心肝情願,當然這些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端起茶碗飲下一口道,「你們的賣身契都在這,拿著就可以離開了!」說著也不再理他們便自顧自的喝起茶來,自己喝了幾口便吹涼了喂起寶兒來。
這二十人面面相覷,不知這是怎麼了,明明之前就說好的,若是試藥過程中大難不死,便可被赦免無罪,簽了賣身契、終生侍奉夏錦的,此時這主人又是何意,為何讓他們拿著賣身契離開。
「小姐這是何意?為何要趕我等離開?」添香剛剛也與夏錦交流過,相對要熟一點,幾人便商議著讓她出面相詢。
「諸位都是奇人異士,我夏錦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如何能讓諸位奉我為主,再說了沈大夫挑人之前也是仔細看過各位的案卷,也是確定諸位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才選中諸位,更何況沈大夫請了恩旨便是諸位試藥後若是還能生還,便赦免諸位從此不再追究,並無任何附加條件。
之所以有這份賣身契不過是沈大夫一番好意,想給我選幾個得用的人,只是夏錦以為諸位大才不應該屈居小廟,這才把這賣身契還給諸位,諸位便拿了賣身契離開吧,也別怪沈大夫,必竟人家也給了諸位一次活命的機會。」夏錦言辭肯切、毫不做作,反而獲得大家的好感。
只見那雲水煙行至夏錦身前一福到底,「小姐誤會了,簽下這份賣身契皆是我等自願,小姐所說之事此前沈大夫便與我等說過,我等自願侍奉小姐左右,任憑小姐差遣,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說著便舉起右手半跪在夏錦身前起誓。
其他人紛紛效仿她跪地,舉手起誓,「我等自願侍奉小姐左右,任憑小姐差遣,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夏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來自己思忖著想要完全收服這群人怕要花上一番功夫,與其費時費力不如做個好事把他們都放了,自己再去買幾個老實本分的人就好。哪想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個個紛紛起誓要跟著自己,好像不讓跟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似的,夏錦無奈只好收下他們,讓他們起身。
小木笑笑的看著夏錦其實他也以為收服這些人要花上一番功夫,卻不想不過夏錦幾句話的事情,他也聽出夏錦所說本就是肺腑之言,現在看來真心還需真心來換才是,就因為夏錦真心放他們走,沒有試探、沒有其他,才換來他們真心留下。
看著這二十號人夏錦也犯了難,夏家是住不進這麼些人的,這些人都留下總得想個法子安置了才是。
「沈大哥,可否勞煩你再收留他們一日,明日我便想法子找地方讓他們搬出去。」夏錦一臉為難的看著沈清風。
「不妨事,就讓他們住在這裡好了,你要是有什麼吩咐讓人過來傳他們一聲便好。」沈清風也知道一下多了這麼多人,以夏錦家現在的情況也的確住不下的。
「那哪成,明日我便來接他們回去。」夏錦心裡有了成算,這鋪子是怕要早點準備起來,這麼多人一起帶回去多有不便,便不如置個鋪子讓他們住在鎮上。
「這樣紅袖、添香和水煙隨我回去,其他人先留在這裡,既然各位願意跟著我就得守我的規矩,至於何事能做何是不能做我便不多說,讓沈慕之這幾日給你們講講這鳳天的律法,平日我也不拘著你們,但是若是你們一旦做了威害我夏家利益和觸犯國法的事,我夏家也不留你們,請自行離開!」
夏錦說出她的要求便率先離開,被她點名的三人也跟著她離開了,剩下的人不由得反思為何小姐只帶那三人離開卻不帶他們?他們哪知夏錦不過是只能把他們的名字和人對上號而已,自然順手帶上了。
這下夏錦更頭疼了,一下子多了二十個人要養自己又怕要想著點子掙錢了!夏錦見著日頭還高便決定先去了城東的鋪子,二話不說先找那老闆付了定金,約定明日便過來簽訂契約交齊租金。
木梓早已準備好馬車候在外面,夏錦剛從鋪子裡出來便迎了上來,請眾人上車便向夏家村駛去,倒是得了小木的誇讚,這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夏錦簡單得向夏天介紹這幾人的來歷,只說是沈大夫送的人其他並未多說,打發了羅氏安排這三人下去休息,便向夏天說了今天自己租鋪子的事,並把自己打算先在鎮上開個糖坊的事也說了,只是沒說除了這三人還有十七個人還在沈府沒有安置,到不是她刻意隱瞞,只是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這事情才安排好,夏錦一拍腦袋,哎呀,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去沈府的時候問了一下夏健的傷勢,說是已無大礙的,本來打算去看看的,結果這事趕事的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人家為了救自己家人都傷成那樣了,自己竟然看都沒去看一眼也太沒良心了。
夏錦狠狠的用力敲著她那小腦袋,夏天一把拉過她的手,「錦兒這是做什麼?打壞了咋辦?」
「哥,我今個兒跑鎮上忘了去看夏健了,我也太沒良心了!」夏錦一臉愧疚的看著夏天道。
「這不怪你,夏健的傷已無大礙只是一心牽掛著她娘,回春堂的人今個兒就把人送回來了,還派了個老大夫過來給大伯娘也看過了,這母子兩人算是挺過來了,現在都回家了,羅嫂今個兒就在那邊照應著,這晚上才回來的,一會兒我就過去,晚上那邊沒個照應人也不成,要不是咱家不方便哪能讓他們回去住。」
夏天見夏錦說的是這事,便把這母子二人的事都給說了一遍,這也不能怪夏錦,昨天的事著實讓她驚著了,只怕昨兒個一夜都沒怎麼安枕的。
夏錦聽夏天這麼說,心也就放下了,「哥,一會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們吧!好歹也要謝謝人家,這要是有什麼要求咱盡量滿足人家啊!」
夏錦商量著他哥,這母子兩人都是可憐人,雖說以前也挺可恨的,但是這次不管之前欠了什麼也該是還清了。
「好,我也正是這個意思,上次夏健說幫工的事你怎麼看?」夏天今天就琢磨著這事,現在他想聽聽夏錦的意見。
「哥,這事不忙先讓他養好傷再說吧!」其實夏錦也有考慮,可是目前也真不知道讓他做什麼好,這家中幫工的都是嬸子們,這夏健過來會不會讓人閒話,可是除了家裡這一時間還真沒什麼能讓他做的,不說其他的就沈府17個人她還沒法安置呢,可真不知道如何安置他了。
「還是錦兒想的周道,養好傷再說。」夏天只當夏錦同意了,自是高興異常。
晚飯後夏天、夏錦帶著羅氏提著食盒便向夏大伯娘家去了,這裡面裝的可都是林氏熬了一下午的雞湯,這二人的恩情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如何報道,只能在飲食上下點功夫。
羅氏十分感激夏健救了朱譽,小傢伙自從昨天被夏健抱回來後,便十分依賴他,本就年紀小也不太記人,這昨天的事想也嚇的不輕,因著夏健救了他所以對他就十分親近,不知怎麼得見著夏健就叫爹,弄得羅氏尷尬不已,只是怎麼得讓他改口都不行。
夏錦聽到夏天說這事也覺得十分有趣,以前到是在書上見過類似的例子,只是被醫學屆稱為什麼什麼症的她也記不清了,她本來就覺得寶兒今天比往常更粘小木的事有點廳怪,現在聽到夏天這麼說,難道寶兒和朱譽同屬此類情況。
片刻便到夏大伯娘家,這一家二人都躺在床上想是不會有人給他們開門了,夏天便推門進屋,這為了方便照顧,這夏大伯娘和夏健被安置在同一屋裡。
屋內挺暖和的,看著角落裡明顯是自家的火盆,只怕是夏天拿過來了,看來她這哥哥一直就是個細心周道的人。
夏錦和羅氏把這飯菜擺上,羅氏和夏天便喂兩人吃飯,許是兩人都傷的挺重,味口不是很好,各自吃了點夏天帶過來的肉粥和雞湯,便不在吃了。
「大伯娘,這傷可好一點了。」見兩人都吃過了夏錦便在夏大伯娘身邊坐了下來。也許是經常挨打的原故,這夏大伯娘昨日已經被斷了沒治了,這會還能清醒著,只怕是打的多了身體自身的一個自動恢復功能便比別人強的多。
「好多了,唉,能撿回這條命已經很滿足了。」夏大伯娘似是想起什麼不禁感慨。
「好點就好,這也算苦盡甘來了,以後也不會有人打你了,更不會有人逼你做些不願意的事了。」夏錦笑著寬慰她。
「他還會回來嗎?」夏大伯娘提起那個人時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這份害怕已經深入骨髓裡面了,根深蒂固的讓人只要一提起那個人,身體就不自主的打顫。
「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就算不砍頭只怕也要留放的!」想想秦纖纖被判的刑罰,夏大莊的情節比她更惡劣,怎麼也不可能判的比他輕吧。
聽到夏錦這麼說夏大伯娘似乎稍稍放下了點心,人也不再抖得那麼厲害了,夏錦見此情形心中不禁憤慨,這夏大莊究竟是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才讓結髮妻子也如此懼怕他。
「那最好。」躺在一邊的夏健聽到夏錦的話忍不住撫手稱快,只是聲音顯的有點虛弱。
「錦兒,大伯娘能求你個事嗎?」夏大伯娘試探得抓著夏錦的手,再感到她沒反抗後緊緊的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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