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莫攬月都處於被倆宮女貼身監視的狀態,出了房門更會有四個侍衛緊跟其後,他們雖不出手攔她,但一瞧他們那冰塊臉她就知道如果她走到不該去的地方一定會受到他們四個的阻撓。
懶得去驗證自己的猜測,莫攬月趴回床上安心養傷,至於柳爵銘,在安頓好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想來這次四國合攻的局勢真的讓彩鷹女帝很是緊張。
被軟禁的日子波瀾不驚的過了兩天,這天,她剛剛吃過午飯,一個女人不請自來,走到她面前趾高氣揚的要找她算賬。
想想她在彩鷹哪裡得罪過什麼仇人,就算是有,也都被她送上了西天,她很確定眼前的女人她這是第一回見到。服侍她的宮女附在她耳邊悄聲為她說明。
「這是咱們二公主殿下。」
莫攬月再度抬頭瞧著那女人,雖然是相貌平平其貌不揚,但有著精緻髮飾和華麗衣裙的襯托,也像是一位大家閨秀。但既然這是彩鷹二公主,就更加說明她們之間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女人找她來做什麼。
一旁的宮女好像想替她開口說話,誰知嘴皮子才一動,眼前的女人已經指著莫攬月的鼻子搶先說話。
「你就是被皇兄帶回來的那個莫攬月?」
莫攬月坐在桌邊絲毫未動,兩人一坐一站,身高的差距一點兒不影響她的從容不迫。她爽快點頭,「正是,我與二公主殿下素未謀面,今日還是初見,二公主怎麼說要找我算賬呢?」
「本宮問你,皇兄可是傾心於你?」
這問題一拋出來,莫攬月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不會是聽錯了,柳爵銘的親妹妹找上門來,居然是問她一個這麼白癡的問題,而且這問題輪得到她這個做妹妹的來操心嗎?
「是或不是,去問你的皇兄不是能得到更準確的答案嗎?」
「本宮偏想要聽你說,一句話,是,或不是?」
對方來勢洶洶,莫攬月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原本古沫兒在柳爵銘手裡,她是打算給他幾分薄面乖乖養傷,但這找上門來的麻煩,她若不理,似乎也沒辦法重歸平靜。
莫攬月站起來,平視著眼前的女人,「太子殿下喜不喜歡我呢,我是真不知道。二公主想聽我說,只是很抱歉,我無話可說。」
她說的話一點兒挑釁的成分都沒有,也許是她的眼神過於冷酷逼人,讓這嬌生慣養的二公主誤會了她的意思,夜彩妮氣得連臉上的肉肉都在顫抖。
她好笑的看著這明顯比她大上好幾歲甚至上十歲的女人,心智卻是如此的幼稚,幾句話就能把她氣成那樣,真不知道她將來會不會死於心臟病突發。
「莫姑娘小心。」
身後的宮女突然驚叫了起來,莫攬月當然沒有忽略夜彩妮的動作,夜彩妮一甩手,纏在她手臂上的鞭子順勢甩下,再一抬手,已向她招呼而來。
莫攬月靈巧的避開,退後幾米,她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原本她是沒有打算把這什麼二公主放在眼裡,但夜彩妮剛一出手她就覺得事情不妙,要說以前的夜彩蝶拿著鞭子招呼人純粹是屬於玩票性質的,眼前的這夜彩妮則完全是專業的,一條兩米多的鞭子在她手裡揮灑自如,連莫攬月都不得不佩服她起使鞭子的能力。
要被她這鞭子一纏上,她那剛剛才癒合結痂的傷口豈不是又要崩裂開來,她可不想沒完沒了的呆在這彩鷹皇宮養傷,所以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傷上加傷。
「二公主,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粗呢。」
「你剛剛不是還神裡神氣的告訴本宮你無話可說嗎?本宮就要來看看,當你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你是有話說還是沒話說。」
氣極了的夜彩妮直接無視她主動出言示好的態度,用力一甩手中的鞭子,鞭子『啪』一聲打在地上,青石地板上居然被打出了一條細縫。
莫攬月二話不說就往屋外逃竄而出,這二公主的臂力驚人,對鞭子的駕馭能力更是爐火純青,要是被她那鞭子打中,那可不是什麼傷口崩裂外加一條血痕這麼簡單的問題了。
虧她之前還在心裡嘀咕,這彩鷹國的公主們脾氣可算是一個比一個大,嬌生慣養也就算了,還個個囂張不可一世,但見了這二公主的手下功夫,她瞬間對之改觀,其他人她不知道,眼前這二公主絕對是有囂張的本錢啊。
來不及多想,她已經一路逃竄到了柳爵銘的寢宮門外,之前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後的四個侍衛在這時候竟然一個也找不著了,她孤身一人被夜彩妮一路追殺到寢宮大門外的寬敞空地裡,四下一望,實在不知該往哪跑時,她眼尖的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這邊走來。
莫攬月顧不得什麼自尊什麼面子,撒開腳丫子就往那人所在方位疾速跑去。
她該慶幸的是,夜彩妮雖然鞭子功夫出人意表,但她體形略胖,跑起步來根本比不上她。當莫攬月跑到她那棵惹人厭的救命稻草面前時,夜彩妮還在距離她身後起碼三十米的地方跑著。
「你帶我到皇宮到底是想救我還是想殺我?!」
沒有多作解釋,莫攬月對著柳爵銘張口就是質問,由於跑得太快了的緣故,汗水冒了全身,這才沒多少功夫,竟然已經粘粘的感覺很難受。
莫攬月幾乎是像一根箭一樣衝向柳爵銘懷裡,再糾著他衣襟惡狠狠的質問,柳爵銘雙手自然的擱在她的背後擋住她向前衝的勢頭。
還沒明白她這番質問所為何故,他手指感覺粘粘的不知摸到了什麼東西,他把莫攬月翻了個身看著她後背。
「你的傷口裂開了!」
「別管什麼傷口,先解決你那妹妹好?!」
莫攬月指著馬上就要跑到他們面前的夜彩妮,氣急敗壞的吼道。
眼瞅著那兩米多長的鞭子威脅力十足,當夜彩妮離她不過五米距離的時候她慌忙躲在柳爵銘的身後。在這種時候她什麼都豁出去了,在柳爵銘面前丟了面子總好過受那能抽裂地板的鞭子強。
柳爵銘這塊擋箭牌好像很好用,他一個字還沒說,夜彩妮已經在他面前自動停了下來。
接下來讓莫攬月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那像個母夜叉一樣追著她到處跑的夜彩妮突然變了聲音,她聽著夜彩妮叫柳爵銘皇兄的時候,簡直跟抹了蜜似的,甜入心扉,如果……她沒有經歷之前那緊張的一刻的話……
「你追她做什麼?」
柳爵銘板起臉來,對夜彩妮同樣是開口就是質問。
夜彩妮收起鞭子,委屈的拉著他的衣袖,「皇兄,人家只是想過來認識一下你帶回來的這位姑娘嘛,誰知道她出言不遜,句句話都衝著人家撒潑,人家氣上心頭才想說小小教訓她一下,但是我可一下還沒打她呢。」
「胡鬧!被你那鞭子打中還有活命的嗎?!滾回你的寢宮去,別跟我瞎湊熱鬧。再讓我看到你找她麻煩,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危機解決,莫攬月大大鬆了口氣,這時候她才感覺到後背上鑽心的疼痛,手往後一摸便摸了個滿手血,敢情她這不是流汗流的,又是血又是汗的啊!光顧著逃命居然連背上的傷口裂開了都沒有感覺,她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我馬上叫御醫幫你重新包紮傷口。」
柳爵銘拉著她往寢宮內走,丟下夜彩妮一個人在那兒,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莫攬月忍著痛向他抱怨道,「我說,你這妹妹是有多喜歡你?不知從哪聽到些流言蜚語就跑來質問我,一個回答不好就出手打人,我知道我命賤,也不至於這麼讓你們兄妹倆玩死。」
「她問你什麼?」
莫攬月怪笑一聲,「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兄妹情,不倫戀,重口味耶!
聽她這麼說,柳爵銘突然就沉默了下來,莫攬月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很無厘頭的話:我已經嗅出了姦情的味道……咩哈哈哈哈……
此時的紫雷國邊城,古烈風帶著援兵風塵僕僕趕來,見了古烈陽,完全沒有表現出半點兒生分的感覺,一邊將手中兵符交與古烈陽,一邊詳細瞭解起之前那次交戰的情況。
在城主府邸裡沒有見到莫攬月和古烈陽一起,古烈風神色一暗,已猜測到她定是出了狀況。
在古烈陽詳細為他解說之前對敵的情況之後,他忍不住問起了莫攬月的情況。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打聽莫攬月的消息?」
「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皇兄何必這麼敏感。」
古烈風靠在牆邊,那悠然自得的模樣,一點兒不像是來支援打仗的。
「因為我看得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根本對之前戰場上的事情沒有興趣,你想知道的,不過是莫攬月的下落。」
古烈陽雙手交叉環於胸前,對這屢次置他於死地的弟弟說話直截了當,沒有半分虛偽假裝,因為他們之間,早已經沒了假裝的必要。
「皇兄說是那就是,皇兄不會小氣到連這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知道,我隨便問誰都能得到答案的。」
「她被柳爵銘抓去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消息。在鐵將軍派人向父皇請求救援之後沒幾天,圍堵在邊城城門外的士兵突然少了很多,依我猜想,柳爵銘恐怕已經得到消息趕回彩鷹皇宮救火去了,至於莫攬月麼,多半是被他一同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