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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古烈陽,你憑什麼打我! 文 / 北若冰

    「我問你,你去了哪裡?」

    莫攬月被那一巴掌給震住了,如果可以讓她暈過去,她寧願現在就失去意識,她也就不會再聽到他毫無溫情的質問。

    「古烈陽,你憑什麼打我!」

    她本來應該要更生氣一些的,只是平躺在床上話說得再狠也少了效果,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抖了一抖,剛剛那一瞬間的感動也轉為憤怒。

    「你擅離職守,音訊全無,難道我沒資格問你的去向!」

    一想到他這幾天來為她擔心得食不下嚥夜不能寐,古烈陽的怒火排山倒海般湧上心頭,他猛的掀開床上的被子,抓著她的手把她硬拖了起來。莫攬月沒料到這一巴掌之後還有後續的動作,全無防備的她被他拖起,滿身傷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氣,齜牙咧嘴的差點兒憋出淚來。

    眼淚尚可以控制,她額間冒出的冷汗卻是沒的掩飾,流下的汗水暈開了她精心化好的淡妝,那些被掩蓋在胭脂水粉之下的細小擦傷顯露了出來,與此同時由於她手臂被他突然拖起,高過頭頂,衣袖順勢滑了下來,她白皙的手臂羅裸露在外,只是肉眼可見那原本粉嫩的皮膚摻雜著數條血痕,粗一看就像是幾條蜈蚣爬在她的手臂上,難看極了。

    暴露了的不僅僅是視覺,被子一掀開古烈陽立即聞到了濃濃的藥味,那味道他很熟悉,是他常備的上品金創藥。

    莫攬月恨恨的瞪著古烈陽,嘴抿得緊緊的,也不說話。

    古烈陽還處在視覺和嗅覺的雙重震撼中沒有反應過來,莫攬月的手一直被他抓在手裡,直到手尖的滑膩感讓他胃裡開始翻騰,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麼時他連忙鬆開她的手。隨著他的放手,莫攬月重重的跌回床上,就像一個破爛的布娃娃,與剛剛他看到的那個笑逐顏開、沒心沒肺的丫頭簡直是天壤之別。

    心被糾住了,悶悶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攤開手心,看著自己幾根手指染上的混合著金創藥粉的血漬,那滑膩的觸感是因為他剛巧抓在了她一條傷痕上,薄薄的金創藥粉因他的緊抓而繃開,散落,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皮膚。

    被她怨恨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古烈陽在床邊坐下,伸手拉起她另一邊手臂的衣袖,同樣的各道血痕在金創藥粉的遮掩下若隱若現,他接著拉下她的領口,脖頸處有著同樣類型的傷痕。其他部位他已經不忍去看,肉眼可見的情況是除了她的臉還算完好,身上的傷痕……光手臂上的傷就已多到十根手指都數不清了。

    莫攬月忍痛把被子往上一拉,直蓋過自己的頭頂,再不想看到那不問青紅皂白就向自己揮巴掌的渾蛋。

    古烈陽一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緩緩放下。用力揉搓著指尖已經乾涸的血跡,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藏在被子裡不願意露頭的人形兒,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能說點什麼。她好不容易脫困回來,受盡折磨,傷痕纍纍,他卻只因為看到她無畏的笑容就認定她是不負責任的偷溜出去玩,不僅對她聲嚴厲色,還打了她……

    這傻丫頭只是想瞞著他不想他擔心,他卻傷了她的心呢!古烈陽心裡悔到腸子都青了,可是現在她這樣子,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就這樣在床邊坐了很久,直到被窩裡傳來一聲細微的「咕~~咕~~~」,他才起身出去外面,吩咐一宮女準備些吃的送到房裡伺候她吃。知道莫攬月見了他會生氣,他也就不再進房間了,索然無味的獨自走到大廳。

    一直在古烈格遠遠就看著古烈陽往這邊走來了,只是他雙眼無神走起路來步履拖拉,他從未見過古烈陽這樣失魂落魄過。

    「三哥,小丫頭沒事吧?我聽說你一回來就把人給趕出去了,我在外面可是一番好等啊。」

    他無力的看了古烈格一眼,「回來了,還活著。」

    「那我現在去看看她。」

    「五弟。」

    古烈陽忙攔住他,「明天再來看她吧。」

    「為什麼呀?」

    「相信我,你現在進去絕對沒命出來。」

    說完,古烈陽又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撂下古烈格和南宮銀在大廳。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為什麼古烈陽能消沉成那樣子,簡直就跟死了爹似的。

    不過古烈格也相信他三哥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自打很久以前他不顧三哥的勸誡溜進房間吵著那午睡中的莫攬月,幾乎被她抹了脖子的經歷告訴他,不聽三哥言,吃虧在眼前。

    莫攬月在房間裡這一休息,就是三天,如果不是她突然醍醐灌頂般想起她忘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恐怕她這會兒還彆扭的生著氣悶在房裡不願意出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向古烈陽實行報告,當古烈陽得知她私自拿了他的令牌急著要出宮去時,他及時出現將她攔下。

    「還沒生完氣嗎?這算什麼,夾帶私逃?」

    莫攬月低頭打量著自己輕便的一身裝扮,她不過拿了些銀子和一套換洗衣服,這就叫夾帶私逃,他會不會太低估她的**了。

    她懶得多作解釋,繞過古烈陽繼續往宮門處走去,古烈陽沒想就這樣放過她,他追上她,想攔她,卻怕又扯到她身上的傷,完全不敢碰她。

    於是在這條出宮的必經之路上便出現了如此搞笑的一幕:莫攬月面色不善,憋著一口氣快速的往前走著,古烈陽稍有慍色偏偏發作不得,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緊跟在她身邊,這一番追趕的行為看得路過的宮女太監們議論紛紛,道是誰有著這麼大的面子,連三皇子殿下都要看她臉色了?

    離宮門只有十步之遙的時候,古烈陽一咬牙,小跑兩步在她正前方站定,雙手平伸開來,擋住她的去路。

    「把話說清楚,你要怎麼樣才消氣,我……依足你吩咐還不行?」

    莫攬月被古烈陽這耍賴的小動作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又給自己憋了回去。

    「該我的責任我沒忘。現在我還是養傷期,我想去哪兒是我的自由。讓開。」

    「……」

    「讓、開。」

    她的眼神猝冷,見他仍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她索性把包袱往地上一扔,「還是說你想跟我打一架?」

    一邊說,她一邊把衣袖往上挽起,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痕時她楞了一下,又趕緊放下,被氣過頭她差點兒忘了自己還滿身傷難看死了,居然還傻傻的自己把它露出來。

    「唉……你走吧,我不留你便是。」

    看到她手上的傷痕,古烈陽馬上想起那天他對她粗暴的態度,一時間心軟了,聽她這意思也不像是要遠走高飛從此不回頭,他也就不攔了。更何況宮門處守門的士兵已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他這可笑的動作不是幼稚二字就可以形容得了的。

    「哼!」

    莫攬月不領情的一聲冷哼,提著包袱往宮門處走去,手拿著出宮令牌,守門士兵當然很快放行,古烈陽站在宮門後看著她走出皇宮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有種叫作多愁善感的負面情緒似乎又回到了他的心裡,他無奈歎息,垂頭喪氣的獨自回了寢宮。

    總算成功出了皇宮,莫攬月匆忙往皇城正大街趕去。

    這三天來她光顧著跟古烈陽生氣,完全把和左秋的五日之約給忘了,今個兒早上猛然想起這個約定,算算日子,她被古烈風給軟禁了將近六天,又在紫陽宮裡休養了三天,這一次她可算是遲到了整整四天,也不知遲遲等不來她的左秋會如何想,把她當成一個言而無信的騙子?

    皇城正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她走到左邊第一間店舖,卻看到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原本是一間很大的成衣店,現在連招牌都被人給拆了,店面更是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一些工人裡裡外外忙活著為成衣店修復舊顏。而她約見的人,自然是不會再在這裡等候遲了四天的她。

    莫攬月找了成衣店裡一個夥計,打聽打聽這鋪子是出了什麼事情,順便想問問他是否有見過左秋,豈料她才問了一句,那夥計頓時火冒三丈。

    「姑娘你是不知道呀,前幾天有個人在我們店舖邊上站了整整一天,我們私下裡還在猜他是不是準備打劫我們店舖呢,但到我們關店回家也沒什麼情況,第二天大清早過來開門,嘿,他還在那站著,跟個木頭似的。我們店一夥計就走過去推了他一下,問他一直站這做什麼呢,然後我們店就成這樣了……」

    莫攬月聽完夥計的話,心中駭然,他等了她一天一夜,難免脾氣會變得暴躁,只是……人家就問了一句就把人家店給拆了,這未免……太霸道了吧。

    「小哥,那後來他怎麼樣了,有沒有抓去衙門?」

    「說到這個才是最氣人的呢,那人看上去瘦瘦的,長得也不高,但他力氣好像很大,看他砸我們店那陣勢,簡直堪比千軍萬馬的氣勢啊,官爺們就是來了也只敢圍在他身邊對他進行規勸,沒一個敢上去跟他硬搏的。結果他砸完店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我們店這損失得……老闆氣得差點兒要砍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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