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攬月對於夜彩雲這充滿著濃濃恨意的復仇宣言無言以對,只能苦笑,趁夜彩雲沒有突然發飆朝她扔東西時快速退出殿外,回了紫陽宮。
她回到房間之時,古烈陽依然在睡著,她正想再出門,卻被古烈陽叫住了。
「你醒著呢?怎麼不起來?」
走回床邊,她笑的很勉強,怎麼著也才剛剛得罪了一大強敵,心理壓力那個重呀。
「你該不會忘了沫兒公主邀請你前去觀禮一事吧?」
翻了個身,古烈陽面向她,笑道。
嘎~~~她真就忘了……
「當然沒有。這不是想等你有時間再準備出發嘛。你有空了?」
莫攬月狗腿的趴在他床前,等待他的答覆。這個時候離開皇宮剛好可以避避風頭,興許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夜彩雲不那麼生氣了?
「嗯,明天可以出發,你準備一下。」
古烈陽還不知道她惹下的小麻煩,瞧她這雀躍的模樣,還當是她在宮裡憋的久了,想出宮去玩。
從腰間摸出古烈格補送的匕首,她無比懷念的摸著那鋒利的刀刃,「小傢伙,好久沒有出過鞘了,這次一定要帶上你。」
一旁古烈陽怪異的瞪著她這近乎於白癡的舉動,依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匕首這種暗殺專用的東西。但他卻知道要怎麼取悅她了,只要送她一柄稱心如意的匕首,可比的上任何金銀財寶,為此,他不得不囤積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現在仍不是時候。
他默默地注視著這如春筍般成長起來的姑娘,恍然間,竟已生得亭亭玉立,長期以來不間斷的鍛煉使得她的身體比一般人要高許多,並且身形清瘦,遠遠看去,就像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一般,引人遐想。
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長得和他一樣的高,她過於獨立強悍的性格總算要與她這身子相對稱起來了。
於是,古烈陽和莫攬月第二天就出了宮,踏上了去藍風國的旅途。而在他們出發的當天,就是宮女麗香被斬首的日子。
麗香的生命就此終結,夜彩雲的仇恨也因此而產生,莫攬月樂觀的希望時間能夠沖淡這仇恨,她又怎麼會想到,沉澱的越久,只會讓夜彩雲心裡的恨意成倍的滋長。
由於此次出宮時間還算充裕,古烈陽沒有像上次一樣帶著她一路快馬加鞭的趕路,而是雇了一輛馬車,由車伕代為駕車,兩人什麼事也不用管的坐在馬車裡一路上還可以欣賞路上如畫的美景。
莫攬月這還是第一次單獨和古烈陽出行,一開始總有些扭捏,後習慣了也就沒什麼,兩人有說有笑的,像是朋友一般的相處。但在車伕看來又是另一番滋味了,這到了晚上,車伕將馬車趕到了一個小鎮子,到客棧門前時,他慇勤的替他們掀開車簾,「公子,我們今晚就在這歇息可好?」
古烈陽抬眼瞧了瞧那小客棧,雖是有些不滿,但這鎮子偏僻,除了這也沒更好的地方可以選擇,他勉強點點頭,跳下了馬車。
車伕正欲前去扶莫攬月下車,就見莫攬月也學著古烈陽的模樣跳下來,竟也是站得那樣穩妥。
雖說是個小鎮,來吃飯住店的人倒也不少,其中大多是像他們一樣路過的旅客,有商人,也有江湖中人,也有仗著一點兒三腳貓功夫就亂欺負人的小混混。
莫攬月坐在客棧大堂,不時觀察著鄰桌的動靜,看著他人如何引起口舌之鬥如何從口角升級到拳打腳踢,一個個頭破血流最後被掌櫃的好心勸下。
恍惚間,幾個酒杯直朝她面門砸來,她來不及反應,眼看著就要被砸中。()
卻見古烈陽身形一閃,把她護在了身後,那幾個疾飛而來的酒杯也被他一手掃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沉默的瞪向扔酒杯的男人,渾身隱隱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距離他最近的莫攬月最先察覺,她忙拉了古烈陽一把,「算了吧,我們不過是被殃及了的池魚罷了。」
緊握的拳頭悄悄地鬆開,他坐回原位,仍不忘向那幾乎錯手傷人的男人投去殺氣騰騰的一個眼神。
一場小插曲過後,莫攬月依然在四處觀察,真正引起她注意的主要是那一桌帶著劍的江湖中人,其中一名長相姣好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連她看了都不禁為之熱血沸騰。
唔,就是胸稍微平了點兒,中性的打扮,仍掩飾不了她女性的身份,她不由得開始盯著那女子的胸,這女人該不會為了方便行走江湖而故意把胸裹平了吧?
「小月,盯著人家看什麼呢。」
那桌的人已經注意到莫攬月毫不掩飾的窺視,一個個刀子般的眼神掃了過來,唯獨那坐於中央的人不動聲色的低垂著雙目,自斟自飲,完全沒有把莫攬月放在眼裡。
「噓,別這麼大聲啊,人家該發現了。」
莫攬月拉著古烈陽壓低聲音抱怨道。
古烈陽抬頭向那桌又看了一眼,人家已經發現了好吧!
「三……」
「少爺。」
「呃……這樣叫真奇怪,搞的我好像你家丫頭一樣。」
古烈陽斜斜瞄了她一眼,「難道不是麼?」
「……」
莫攬月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不再跟這得瑟的三殿下較勁兒,她貼近他耳邊,耳語道,「他們好像真的發現了,我們回房吧。」
她後知後覺的提議也好過一直執迷不悟,古烈陽當即帶了她上樓。
鄰桌其中一個大漢見他們二人離開,這才說話,「少主,剛剛那小丫頭不停的盯著您看,會不會有問題,要不我們抓她來問話?」
醉心於美酒的人兒眼也不抬的揮了揮手,「沒什麼,不過是被本少主的相貌所迷倒罷了,不足掛心,我們這一次出來本就低調,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
「是,少主。」
大漢聽那人如是說,這才又坐了下來,安心喝酒吃菜。
夜晚,莫攬月瞪著房裡那唯一的一張床鋪,一時間又傻了眼,有多久沒有和古烈陽同床共寢過了?七歲的時候尚且能夠習慣,她現在可是十三歲,大姑娘了都,再這樣一起睡,不、好、吧……
「三少爺,我們是不是該多開個房間,這……可怎麼個睡法。」
「你睡床,我在椅子上休息下便是。」
「呃……」
莫攬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是受不了他這一招,每次搞得自己多能吃虧似的,害她都不好意思再堅持下去。讓他堂堂一皇子睡冷板凳,她一個人霸著床,成心害她失眠。
她歎著氣,無奈妥協,「怎麼好意思害三少爺沒床睡,我們還是一起吧,反正有兩床被子不是麼?」
她彎腰去把被子扯開,剛巧錯過了古烈陽臉上欣喜的神情。
一時半會兒的羞澀終究抵擋不了一天下來的奔波勞累,莫攬月捲了被子面向牆壁睡的安詳,床外側,古烈陽面朝裡側身躺著,看著莫攬月的後腦勺發呆。
半夜時分,莫攬月突然驚醒,門外一個細微的聲響牽動著她的神經。奇怪的是平常警惕心頗強的古烈陽居然都沒有意識到。
莫攬月悄悄的摸出房外,就見一個黑影閃過走廊盡頭,往一樓下去了。她貓腰緊跟其後,又不敢太靠近,以免打草驚蛇。
下樓梯時,她不小心踩了個空,跌下兩級樓梯,儘管已經強忍住沒有叫出聲來,但很顯然對方已經發現她了,那黑巾蒙面的人轉身就朝她伸出手,她看得真切,那白皙修長分不清男人女人的手並不是要扶她,而是化作一記手刀朝她脖子一側襲來。
莫攬月坐在樓梯上就伸腳去踢,蒙面人估計沒有預料到她會有此動作,縮回手,敏捷的退後幾步,見她沒有要窮追猛打的意思,蒙面人當即放棄了再次向她襲擊的打算,閃身穿過中庭往後院躥去。
莫攬月遲了一步,再追上去時,再不見那蒙面人的身影。
她正欲轉身回房,眼前忽的閃過一個白影,莫攬月幾乎被那白影嚇了一大跳,暗道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一黑一白的要扮演黑白無常嗎?但當她看清眼前人的時候,立即改成了一臉欣賞的表情。
雖然是在這大半夜的,看到這種美女還真是賞心悅目呢。讓她都幾乎之前那個蒙面人的事情,再一次傻傻的盯著人家瞧個沒完。
喔,美女不僅人生得美,心地也好,見她一個人,竟然慢下步子陪她一起走回去二樓房間。離自己房間還差幾步路的時候,莫攬月終於忍不住稱讚道,「姐姐你長得真的好美哦。」
說完,像是了了一個心願,她向美女揮揮手,滿足的鑽進了自己房間。
一陣涼風吹過,君子揚站在莫攬月房間門外良久都沒有離開。
「姐、姐……」
修長的指尖觸著手心,君子揚對著早已關上的房門邪邪一笑,將莫攬月的容貌在心裡刻意劃下一個記號,這才轉身回房。
暫時沒時間來處理這種小事,等什麼時候閒的無聊了再把這丫頭找出來玩玩好了,君子揚始終帶著笑意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開心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