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莫攬月也已將匕首握出手心,人家拔了劍她若還不識相的用匕首這不成心找虐。相較起圍觀人群的驚訝神情,莫攬月表現得相當鎮定。
倒不是她有多看輕這血月五皇子的人品,只是一個自認為是頂天立地大丈夫的皇子殿下被一個無論是年紀還是身高都與自己差了一大截的丫頭玩弄到了頭上,也是該動怒的時候了。
刀劍相向,她短短的刀刃看著都讓人覺得同情。用劍之人的優勢就在於他可以把對手封在離自己一米開外的範圍,近身不得,她這種才一尺不到的匕首自然是難以傷了他。但前提是……他用劍的技術過得硬才行。
莫攬月冷眼看著他花哨的劍法一招招朝她使來,頓時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她現在算是明白為啥他們定的這不讓用武器的破規定了,從這五皇子的劍術就看得出來,根本就是和三腳貓的功夫有的一比嘛。
單純的拳打腳踢靠的是體魄,力氣,身體質素佔了最主要的,但要說到武功,劍法,刀法,又或是輕功,內功,這些除了身體質素要過得硬之外,還得本身夠悟性。
這也就是為什麼有的人學到了一定的水平就會遇到瓶頸怎麼也衝破不了更高的水平一樣,或許你苦練幾十年,偏偏少了那麼一星半點的悟性,最終就和人家一個天一個地,永遠無法觸及。
看古維這蹩腳的劍術,她不得不說,這貨還是適應赤手空拳的跟人比力氣來得強些。
場內的古善一看這古維拔劍,當即一咬牙,恨鐵不成鋼的暗罵,這小子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幹什麼不好偏暴其短。若是行軍打仗他這點小缺點倒也不礙事,但單打獨鬥之時,明眼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足。
瞧那丫頭勝券在握的小得意樣兒,可不是吃準了他劍術不怎麼樣麼,只是……古維的劍術是不好,那丫頭又如何?
「古善兄,比試時分神可不太好喲。」
古烈陽一記重拳砸在古善額頭,欲速戰速決,場外的情況現在已不受控制,再打下去誰受了傷都不值得,按理說那小丫頭可不像是會衝動亂事的性格,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還沒有想明白。
眼角表皮被打破,卻看不到流血的情況,只因為古善的臉上早沾滿了古烈陽的血液,他們二人硬撐著一口氣互毆,無論誰也不願意先認輸。
場外的古維眼睜睜看著莫攬月近了自己的身,手中長劍卻傷不到她分毫,反而她那短短的刀刃卻已刺上他的腰。
莫攬月原本是想架住他的脖子以作威脅,近身後才發現自己和他的身高差距太大,要想把匕首架他脖子上顯然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瞬間轉目標改為了腰部,腰是沒辦法用刀架上威脅的,她想也沒想匕首猛刺入肉半寸左右,瞧見古維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這才停手。
「五殿下,我勸你還是把劍給扔了得了。這麼近的距離,你的劍根本無用武之地。」
莫攬月說得一點兒也沒錯,他倆幾乎身貼身的站著,他手中的長劍除了用來自刎或切腹以外,根本沒辦法對她做出有效的攻擊,就算是真的勉強為之,也都會被她抵擋下來。
古維沒有任何猶豫就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腰間的劇烈疼痛和漸漸滲出的鮮紅血液正式宣告了莫攬月冷血無情的詭異小姑娘形象,在被刺中的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她會一刺到底。
圍觀的人們也因為莫攬月的這一兇猛攻擊倒抽了口氣,看台上的公主們甚至有的已開始尖叫起來。
莫攬月不由得鬱悶啊鬱悶,他們在場內打得鮮血狂吐也沒見她們哪個有在尖叫的,她不過就這麼輕輕的一捅一個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這是作啥?性別歧視啊!!
毫無疑問古維已經繳械投降,但莫攬月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她的手一刻也沒有離開那插在他腰間的匕首。
手指微動,匕首又往裡進了一點,瞧著古維痛苦的神情,她卻是將目光投向了場中的古善。
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在那一瞬間,古善回過頭,剛巧對上她有些俏皮的眼神,他渾身一震,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她要突然對古維挑釁。
從她那一個眼神中,古善看出了太多太多,回頭再看著眼前已搖搖欲墜的古烈陽,自身的榮辱與弟弟的性命被放於天平之上,如何取捨,全憑自己一人定奪。
莫攬月的目的性太明顯,不僅僅是古善,古烈陽也從她的行為動作中看出了些貓膩,她竟然是想要以場外的古維作要挾,想讓古善先行認輸。
古善內心在掙扎,古烈陽微怒,下手也不禁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傷得不輕,但他沒想過要讓莫攬月來替他做什麼。她這樣的做法,有些卑鄙了。
「小月,夠了!」
抽出功夫來古烈陽對著莫攬月就是一聲怒吼,他的聲音響徹全場,莫攬月似是受了驚,身子一抖,匕首完全沒入了古維的腰間。
其他人則沒有想那麼多,單單覺得眼前的小姑娘非同尋常,再沒有了輕鬆看戲的心情。
這一下古維直接疼得昏了過去,匕首依然握在她手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是這麼簡單。她晃著那沾了不少血跡的匕首,挑釁的看向古善,「三殿下,你要再繼續吐血可就不妙了。」
話是對古烈陽說的,她眼中的意思卻是很明顯,古善若再不放手,她難保不會對已經昏了的古維再次動手。
說好了是單挑,生死各安天命,周圍的皇子們與古維交情也並不是那麼深,當然是沒人出來攔她的,古善要麼速度的退出圈外救他的五弟,要麼就只能看著場外的古維被莫攬月虐個夠了。
莫攬月說完,覺得自己的威脅目的還沒有達到,她俯身定定的看著古維,用手拍著古維的臉,「五殿下,您可別裝昏呀,我們這還沒打完呢。」
與古烈陽拳來拳往的互毆的古善從沒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丫頭,當下又開始掙扎起來,當莫攬月晃著她那血色匕首時,他不得不佩服起莫攬月的影響力。
如果因為他的一時好勝心強而使得他的五弟重傷不治,恐怕回宮以後少不了被父皇一番重罰,相比起這冠軍的頭銜,果然還是他的父皇要更恐怖一些。
想到這兒,古善突然放棄了防守,正中古烈陽一拳之後便嚮往倒去,沒有再起來。他的身子剛剛好出了圈外三分之二,已算出局。
見勝負已出,古烈風立即上前扶住古烈陽,「三皇兄,沒事吧?」
古烈陽搖頭,死死的瞪著場外的莫攬月,她成全了他的冠軍之名,卻侮辱了他的戰士氣節也壞了兩國的關係,這一點,他無法容忍。
看古善已主動放水,莫攬月也不再說什麼,當場扒了古維的衣服給他上了點金創藥。
「噫?怎麼會就這麼細小的傷口?」
站得最近的一個皇子率先發出疑問,其他人隨之看來,也都圍過來看。
卻見昏倒的古維身上不過是有著一個輕微的劃傷,出的血也不過是那麼星星點點,連裡衣都沒有滲透。
莫攬月替古維上完藥,緊接著攤開自己緊握匕首的手,手心裡仍往外冒著血,那刺眼的紅色在她小小的手心裡顯得特別詭異。她稍皺了皺眉,把剩下的金創藥全倒在了自己手心,又撕了條布料隨便綁了,再起身上,身邊人看她的眼神更加詭異了。
她頗為不好意思的朝眾人笑笑,「技藝不精啊,沒傷到別人反而把自己給傷了,讓各位皇子殿下見笑了。」
她不在意他人怎麼看她,逕直走到古烈陽的身邊,古善跑去古維那邊確認了古維的傷沒什麼大礙,這才回過頭來招呼在場的人。
「今日的比試是烈陽勝了,這一點我並不覺得驚奇,畢竟烈陽向來是那麼優秀嘛。只是這丫頭的拳腳功夫也這麼好,我可真是沒有想到。」
比試一結束,古善即恢復了他那熱情好客的嘴臉,但莫攬月看得出來,古善這熱情的面皮下藏著的對她的恨意估計是如泉水般滔滔不絕。
但她也知道血月皇子們有仇必報的這種小架子氣性格,她今天若真的把古維弄得重傷,保不準他們前腳剛走,古善就立即派人秘密追殺他們。所以她不過是使了些小手段,讓古善以為古維的生命受到威脅到了。
只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古維居然那麼怕疼,明明只是從他腰間擦過,傷口深不足一寸,居然也能把他疼得昏倒在地。
結果塵埃落地,接下來不過又是一場接一場的酒宴、花宴等等各種名目的慶祝活動,各人先回了自己房間,莫攬月一路跟著古烈陽,見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回了房間,連古烈風都不在場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氣氛她終於是受不住,先一步低了頭。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逾越了,但你傷得那麼重還在死撐,萬一不小心斷了的肋骨戳進了內臟,那可不是一點金創藥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