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並不太擔心,不過還是例行警告一下,你知道打擾到我睡覺會有什麼後果吧。」
「放心。」
簡單的兩個字,輕易解除了她心中的戒備,現在的她都不明白為何當初會那麼執意反對和古烈陽同床共枕,在他眼中她不過就是個小丫頭而已。
輕歎了口氣,她閉上眼睛,也許是因為自己心理上還沒有轉換過來吧,天天起床看著鏡子裡那個小小的自己,也總是會發會兒楞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習慣自己這過份可愛的臉蛋,要知道成年後的她可是以冷艷著稱的啊。
腦子裡不斷胡思亂想著,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古烈陽才脫了外衣,在床外側躺了下來,拉了一個被角蓋在她肚子上,這才安心睡覺。雖然現在天氣炎熱,但若不小心也很容易就生病的,特別是小孩子抵抗力弱,他可不想在路上要照顧一個壞脾氣的小病人。
不知是否因為古烈陽在身邊的關係,這一夜,她睡的特別沉,甚至開始做起了夢,夢裡,她最愛護的弟弟又受著別人的欺負,號啕大哭的跑來找她,保護欲極強的她自然是揮著憤怒的小拳頭將那些欺負弟弟的人都揍了個鼻青臉腫。
只不過到了最後,被她保護著的弟弟反被嚴厲的老爸給揍了,她看著心疼得不得了,卻沒辦法為他求情。
眼瞼微動,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心裡又是一陣茫然,但很快即反應過來,一轉身,正瞧見古烈陽那俊朗的臉,她不夠心中一跳,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無聲的歎息著,她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因為家族產業特殊的關係,老爸又只有他們這一雙兒女,從小到大就被他們極為嚴厲,恨不得把他們訓練成軍人那般冷酷,偏偏遇上弟弟那麼個善良的性子,為了使弟弟不再受老爸的怒罵,她才決定私下裡訓練弟弟,誓要將他培養成老爸想要看到的那個樣子。
可是……她教會了弟弟如何堅持,教會了弟弟如何出拳打倒對手,教會了弟弟如何拿槍瞄準目標,她教會了弟弟她精通的一切,卻沒有教會他如何去愛,愛自己,以及愛家人。最終,卻因為家族繼承人的關係,使得弟弟對她趕盡殺絕。
對於弟弟心境的變化早有預料,她明白自己在家族裡的威望無論什麼時候都蓋過了他的成就,他怎麼努力也沒能超過她的光環,要想得到繼承,便只能讓她消失。
她無時無刻不在警惕著,想要在弟弟面前演一齣好戲,讓他站上他夢寐以求的高度。只要她消失了,弟弟就不會再左右為難,只要她消失了,弟弟就能得到老爸的讚賞……
她當然不會傻到想以自己的性命成就弟弟的名聲,之所以被他的人抓住,也是她故意而為之,身上穿著防彈衣,雖然槍擊仍使她感到疼痛胸悶,有種真要死了的錯覺,但入水之後即刻清醒過來,只要等著他們離開,她掙脫繩子游上岸,找一個偏遠的地方改頭換面重新生活便好。
她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翻過身,莫攬月平躺著,怨念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她又怎麼會料到好端端的居然會被海底的一個破黑洞吸進去,還神跡一般的穿到了古代,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回去。
在她東想西想暗自感歎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她也不再睡覺,從古烈陽身上爬了過去,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練起了倒立。
天天堅持不懈的跑步和倒立使得她的小身板結實了不少,手勁和腳勁都增強了很多,只是再怎麼增強鍛煉,小孩子的身子潛力還是有限的,要跟她成年時相比那自然是沒可能,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快快長大,擁有個正常的身體才好。
偏偏,這就是最沒辦法著急的事情。
莫攬月倒立著在房間裡無聊的走來走去,和平常用腳走路沒什麼兩樣,利索得很,估計以後實在混不下去了走江湖賣藝還是可以的。
等古烈陽醒來時,她已經悠閒的坐在桌邊喝茶了,店小二早早送來茶點招待著,她一邊吃,一邊等著古烈陽。
「天天這麼早起來,你不困的嗎?」
古烈陽穿了衣服,走到門邊洗漱,瞧著她精神抖擻的喝著茶,不禁問道。
她幾乎是他所見過的孩子裡面最勤奮的一個了,都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大毅力,楞是天天都那麼早起來鍛煉,鍛煉的方式還都很奇怪,不是倒立就是舉凳子石頭之類的。
皇宮裡面,除了那些必須要幹活的宮女太監們,但凡有些空閒的孩子都不會像她起得這般早,他每天醒來瞧見的都是那空蕩蕩的小床,如果不是床上凌亂的被褥,他都要懷疑她每天晚上是否有回房睡過。
「所以我每天都需要午睡啊,你以為我鐵金鋼啊。」
放下手中的杯子,小手撐著腦袋,莫攬月想也沒想就答道。
眼看他已洗漱完畢,她跳下椅子,拖了他就往房間外走,「快讓他們上吃的,等你起床等到肚子都餓扁了。」
被那只冰冷的小手拉著,古烈陽毫不費勁的走在她身後,感覺著小手的冰冷,他掙開她的拉拽,反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
「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小肉包?」
拉著她下樓,古烈陽徵求著她的意見。
小嘴一撅,莫攬月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仍被他緊緊握在手心,又一次被當作小孩子對待了,可惡啦!
見她沒有出聲反對,他直接向店小二要了兩籠小肉包和幾樣小菜。至於車伕和兩護衛的伙食問題自然用不著他來操心的。
雖然有些不滿於被他當作小孩子對待,但看見那熱氣騰騰的小肉包時,她頓時就沒了脾氣,不得不說,這路上吃到的小肉包還算是美味,肉餡全用的瘦肉,吃起來一點兒也不覺得油膩。
一口氣吃完一籠小肉包,她不懷好意的盯著剩下那一籠,目光不時在古烈陽和小肉包之間流轉,直到古烈陽察覺到她的目光而將那籠小肉包也推向她時,她才笑逐顏開,繼續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