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回來了!
哪怕是棉紡織行會不少人選擇背叛李捷,投入似乎更強大的皇太子李治懷抱,這個消息依舊領行會中不少家族惴惴不安,畢竟,一方面李捷是這個公會的建立者,對每一個成員都是影響深厚,虎死不倒威,另一方面,李捷的根系太深了,深深根植在每一個生產廠,每一個銷售點。()
如果李捷真的要權力發難,奪回棉紡織行會難,輕易將它打個粉身碎骨卻是極其容易,不要說不少落魄的小家族靠這個行會積累了不少財富,一些大家族都是感覺不可或缺,一旦離開了這個體系,對於行會各個成員都是一個打擊,對於不少人來說甚至是致命的。
不光原本駐紮在定州的重要成員,不少關中門閥族老又是紛紛朝這兒匯攏過來,短短天內,平時難得一見的大唐各家族名流耆老竟然匯聚一堂,倒是讓東道主博陵崔家大感意外。
可惜,令這些名流人士鬱悶的是,,已經改為閩王府的李捷宅邸竟然讓左屯衛軍護得裡三層外三層,這支隱太子嫡系部隊如今把當初的強硬發揮的淋漓盡致,因為不放心被帶出長安,這兒卻成了大家的障礙,不論各大世家長老如何說清,竟然是一概不放進去。
另一頭,被視為新領袖的太子李治竟然也「稱病不起」了,再李捷氣勢洶洶殺來,各大世家翹首期盼中,就這樣痿了,禁不住讓人噓聲歎氣。
實際上,作為風暴主角之一的李捷,早早已經不再定州了,而是身到了百里之外的洛陽。
那一天,李捷偶然間看到的,侯線娘又破又舊的肚兜透過太陽照射,形成的正是洛陽地圖,上面針線起伏形成了個神奇的走勢,將依靠邙山建立而起的古都完整的刻印下來,中間圈定的寶藏地點,正是在洛陽南市。
肚兜上,以前沒注意的位置還有這一行詩,春月風靡裡,玉樹後庭花!
雖然還沒迎來武則天時代的神都風貌,全盛局面,又經歷了李唐與王世充破壞性的毀滅戰爭,作為數一數二的故都大城,洛陽卻依舊堅強得維持著他的繁華,洛陽南市的一個食店牌樓三樓,望著對面張燈結綵的一條街,李捷始終還不敢相信。
「真的是這裡?」
「殿下問你話呢!」啪的一巴掌扇到看著直起勁的薛禮後腦勺,在他幽怨的目光中,薛之觀理直氣壯奪過他手中望遠鏡,自己流著口水向對面看過去,不光是他,就連王方翼這個衣冠禽獸世家子這陣子都是眼睛冒著綠光。
當兵三年,老母豬變貂蟬,更何況一條街專心打扮取悅男人的花妖精?
眼看著李捷滿腦門黑線,薛禮木訥委屈的撓了撓後腦勺申辯道:「從地圖上的態勢,還有兩句詩來看,應該是這裡無疑了。」
「這座春月樓,就是左近最風靡的青樓楚館,尤其是後一句提到玉樹後庭花!」說到這裡,薛禮憨厚的臉上竟然也變得猥鎖起來,悄悄湊到了一頭霧水李捷跟前說道:「聽說這裡第一任老鴇子就是前陳後主後宮中的焦妃,隋破陳後遺落民間在這裡開了春月樓,現在的當家人正是她不知道被宇文家還是長孫家某位大人物玩出來的閨女。」
「嘖嘖,怎麼算都應該是宇文家或者長孫家的偏房大小姐了,憑著這個暗地裡的名氣,不少人都想來這裡一親芳澤!」
口水流的老長,說著說著薛禮自己竟然都想入非非了,看的李捷腦門上又是青筋直跳,靠,這幫悶騷男!
來春月樓尋花問柳的,不是王公就是貴族,某家某家豪門公子,李捷等人儀表堂堂,貴氣逼人,坊間又不比主幹道,個錢打發下去,那幫武侯們立馬點頭哈腰屁顛屁顛的把李捷一行送進了春月樓。
這兒,讓李捷又堅定了自己不帶家裡個妖精來的正確性。
「大爺,來玩嗎!」
「哇,這位小哥太嫩了,簡直是小鮮肉,點姐姐如何?」
「去去去,別聽她的,你有狐臭還敢上,公子,您看奴家如何?」
一進門,一群鶯鶯燕燕就糊了上來,把李捷與王方翼圍的水洩不通,混過市井是沒錯,這個時代可沒有醫療檢查,怕染上病的李捷可是一次沒來過這裡,哪兒見過這種陣勢?千軍萬馬都沒下住的朔王爺差點沒給嚇哭了。
更鬱悶的還有後兩人,一肚子悶騷來,來的那些風月人偏偏把薛之觀叔侄兩個當成了家丁下人,一個投懷送抱來的都沒有,鬱悶的薛之觀差點沒以頭撞牆了。
「都讓開讓開,樓主來了!」
婢女的訓斥聲中,一群鶯鶯燕燕不甘心的閃到了一旁,中間,長裙古裝麗人帶著卷氣漫步而出,倒是讓李捷眼前一亮。
「這位貴人眼生的很,小女子南宣,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李捷剛想回答,這會卻是王方翼這假正經一派公子哥風範的搶在了前面:「本公子姓王,這位是本公子堂兄,我二人由北而來,往東而去,途徑貴地,倒是為次的雪月風花所吸引,叨擾而來,倒是讓南宣大家見笑了。」
作為洛陽都是小有名氣的風月主,南宣被稱呼大家倒也習慣了,如果不是今日李捷一行風度貴氣迥異,她也不會親自出來相迎,王方翼一番話倒是讓南宣頗為順耳,尤其是打北邊而來這話又讓她高看三分,北方那個方向,可是太原,天下間五姓女貴氣,五姓男何嘗不是一樣。
「王公子謬攢了,遠來是客,承蒙王公子二位香飛閣一敘,小女子絃琴一曲,以博大家一樂,可好?」
聽著南宣的話語,院子裡諸多瓢客,額,風月眾人當即炸了鍋,南宣相迎可是難得一見,不少人春月樓都不知道來了多少趟了,也沒有一親芳澤的會,兩個姓王的一來,就把花摘走了,無形當中王方翼不知不覺就在洛陽紈褲界給太原王樹立一圈大敵。
春月樓倒也不愧第一牌樓伎館之稱,尤其是它出身自靡靡著稱的陳宮傳聞李捷更信了分,夜風中,兩層高的樓閣周圍香薰渺渺,飄飄欲仙,十六個長袖舞者在熏香中更是上下翩躚,宛若天上人間,更有一兩分皇宮才有的祥瑞氣息。
唯一令李捷苦惱的是,一曲談罷,南宣姑娘又是含情脈脈的顫抖著睫毛看了過來,期盼的問著:「二位公子,小女子唱的如何,還請不吝點評。」
王方翼雖然是正統世家子,可他也是小時候受管教頗多,研究的不是經史子集就是習武,哪兒懂音律啊,廝混這些風月場所還是在長安跟著來濟,狄懷英等人才學壞的,他懂個屁的音律啊,求救目光自然就是望到了李捷身上。
李捷自己就更不是個雅人了,經史子集這些文人傳統他都不及格呢,那聽懂南宣這吳音儂語,不過身為王方翼老大,今晚還得辦事,李捷還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裝模作樣陶醉的晃腦袋想轍半天,李捷這才那英大神上身,大模大樣站起身來在南宣期盼眼神中評論道:「你的歌聲琴曲很動聽,可是,在第一個轉音的時候,氣息稍顯不足,這是瑕疵之一!」
那英大神剛走,又是汪峰大神附體李捷,面色感動,李捷又是感慨著晃了晃腦袋:「聽你的歌聲裡,好像有著什麼故事,講又講不出來,只能訴諸琴聲,又是在寢室內各種半遮半掩,唉~」
「公子真乃知音也!」李捷剛胡謅完,沒想到南宣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看的李捷陣陣發愣,這都行?《好聲音》還真乃萬能也!
細細品味著,南宣再一次來到了琴前,慢慢彈奏,趁著這個會,李捷惡狠狠貼到暴露了悶騷品質的王方翼耳邊問道:「咱們和這女人風花雪月幹嘛啊?要是王妃們知道,你我都要倒霉!」
想著彪悍的位王妃,王方翼也是哆嗦了下,頗為無奈小聲回答著:「王爺,咱們總的要給兩位薛兄創造會啊,不然偌大的春月樓,哪兒知道殿下要的寶藏在何處?」
悲催的點了點頭,李捷又是滿懷希望向樓下探望過去,不經意間,李捷差點沒吐血,正對的想飛閣,兩個猥瑣的黑色身影正扒開瓦片看著下方的活****口水直流三千尺,這個進度找到侯君集寶藏,估計李治都該登基了。
「老王,聽著!」一肚子悲催,李捷低聲嘀咕了起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曲哼過,哀怨的亡國情仇讓王方翼都禁不住醉在其中了,才帝李煜一曲虞美人,,道盡了多少悲歡離合,能夠流傳千古,自有其獨特的魅力,搖頭晃腦中,王方翼又是心頭發狠,這一次的失敗與背叛對殿下打擊竟然如此之大,君辱臣死,王某人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王方翼胡思亂想時候,冷不防南宣這位陳國故人眼淚汪汪到了身前,盈盈拜下,激動的嬌歎道:「公子真乃小女知己!」
糊里糊塗中,王方翼享受到了一晚停車坐愛楓林晚,野渡無人舟自橫。
一幫屬下,要麼對著現場av打飛,要麼乾脆是陷入溫柔鄉中,也只好李捷這位主公苦逼了,藉著尿遁逃出飛香樓,換了套黑衣,李捷不起眼的融入了夜色中,穿梭在鼓樂喧天的春月樓中。
「把東西藏在窯子裡,也虧侯君集想得到了,不過,老傢伙究竟藏到哪兒去了?他在那個飄了?」找了大半天都是一無所獲,李捷氣餒的靠在角落裡鬱悶嘟囔著,這功夫,又是一對風月人你儂我儂出了小樓,兩人渾然沒有注意到角落裡歇著的李捷。
「公子請看,這兒就是我們春月樓有名的玉樹後庭花,相傳這是老樓主從金陵後宮中帶出來的,種在這裡已經有十年了。」
「好一個玉樹後庭花,真妙也,如期良辰美景,不弱我們也演繹一曲玉樹後庭花?」
「公子,你好壞啊!」
三言兩語,一對狗男女還真找個位子玩起了後庭花,禁不住看的李捷雙眼發亮。
對啊!侯君集是個武夫,就算留下詩句作為記號,他也不會費那麼多心思想什麼深蘊,倒是自己想多了!
小心翼翼繞過一對後庭花,李捷漫步進了梧桐花叢中,紫色的小花被拋飛的繽紛而下,半晌,樹根大洞中一個錦盒終於到了李捷手中,匆忙打開,在展開裡面金色的卷軸,藉著火光,一行行金子頓時閃爍在了李捷眼中的,看了好一會,李捷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侯君集還真是留下一份大禮,這絕對是一卷通往權利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