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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安居 第311章 .貶謫閩王,誰嘲弄誰 文 / 好大一隻烏

    「皇帝御寶,聖人有言,君為臣綱……,朔王狂妄悖逆之罪,經門下省議處,貶朔王為閩王,閩國都督,福建觀察使,王府官員,一應遷徙閩地,另突厥都督府長史許敬宗教導無方,輔佐朔王不利,遷為閩國都督府府長史,非奉詔不能返京,欽此!」

    太監陰陽頓挫的吼了一大通,最後卻是這麼個結果,跪伏在新城居所的庭院中,心頭早有準備的李捷也是禁不住愕然,怎麼把許敬宗這個倒霉鬼給拉來了,毫無準備的就連王玄策,刀疤劉之流也是禁不住騷亂的低聲怒罵出聲來。

    閩國什麼地方?福建是也,後世的福建廣州是好地方,在大唐可是截然不同,蠻遼縱橫之地,瘴氣繚繞之鄉,山嶺之中,數不盡的俚人獠人出沒其中。

    與高句麗人,突厥契丹鮮卑人不同,經歷了五胡亂華浩劫百餘年,雖然還有不少中原世家認定他們為胡蠻,畢竟被視為同等文明,可交流的人,那些西南少數部落在中原唐人嚴重,確實和茹毛飲血的野獸沒什麼區別。

    關中本位制度下,就連江南都被視作荒蕪之地,閩地甚至連個像樣點兒的居城都沒有,挨著的嶺南更是朝廷流人之所,就連閩國大都督,福建觀察使這個官職甚至都是隨著他而設立,唐代皇族都是以近關中為榮,李泰轉封遼王都感覺莫大恥辱,李捷被發配到天邊上流放犯人的地兒,可以說是不入輪迴了,怎麼能不讓不令人憤怒!

    「朔王,不,閩王殿下,還不接旨?」

    「臣,叩謝天恩!」將那點意外拋到了腦後,李捷順從的叩拜而下,從太監手中接過聖旨,天下最勢力的估計莫過於太監了,眼看李捷落到這步田地,傳旨太監居然都是陰陽怪氣哼道:「閩王爺,看來您的這些部下似乎很藐視朝廷的決定?」

    「本來就是朝廷無道,我家主公為了朝廷出生入死,流過的血甚至不必一些開國將領少,最後還落得一個流放邊陲的……」

    「劉豹韜,住口!」

    難得李捷念了一次大號,重來未見李捷如此暴怒,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刀疤劉蔫蔫的低下了腦袋,看到他凶了,剛剛還被刀疤劉滿含殺意的模樣嚇得腿肚子直顫,傳旨太監卻又牛了起來。

    「哼,好一個蠻人,竟然敢公開藐視朝廷,待雜家回稟陛下,必然……」

    「姬公公!」

    畢竟餘威還在,李捷沉聲一句話又是嚇得傳旨太監一哆嗦,看著一驚一乍的老太監,李捷卻禁不住陪笑起來:「公公御前紅人,何苦與一個蠻漢一般見識。」

    「哼,雜家是為朝廷辦事,如此狂妄之徒,就應該發配邊疆,飽嘗瘴氣之苦……」

    「姬公公息怒,我這屬下是市井出身,不通禮節,倒也是本王沒管教好,唉,就拿上一次來說,如果不是本王發現及時,上一位傳旨公公差點兒就,唉,堵在胡同中,被捅了六刀,聽說現在還在掖庭宮躺著呢,本王的錯啊!」

    陪笑著搖頭晃腦,李捷卻越說越不是味道,聽的傳旨太監心驚膽寒,冷不丁低下頭,卻發現似乎朔王麾下十多個武將每一個看著自己陰仄仄笑容,都與西市上屠戶看豬的表情差不多,看的傳旨太監心頭愈發寒氣大冒。

    「這幫混蛋,報復心有多強,上一位公公多好的人,不就說了本王一句壞話嗎,時隔了一個月,剛一出宮就被人捅了,唉,這幫人,好人不認識一個,長安市井流氓倒認識一大堆,本王也管不了,唉,公公您哆嗦什麼啊?」

    李捷驚奇的伸出手去攙扶,傳旨太監卻跟避瘟神一般趕緊閃了過去,滿頭虛汗的拱手彎腰道:「沒事沒事,奴婢就是有些冷了,如今傳旨完畢,諸位閩國肱骨之臣也是對陛下一片敬服,奴婢就此,就此告退了。」

    「哦?有勞公公了。」

    李捷笑呵呵一彎腰,那個傳旨太監就逃命般的奔出了朔王行在,連帶著隨行羽林軍看李捷的眼色都變了,走的飛快。

    沒人注意到,隊伍中一個蒼老白髮的身影陰狠的看了一眼李捷諸人,感慨一句虎死不倒威,也是隨行而出。

    聽聞南行的消息,城外軍營中就連訓練有素的五原軍都是禁不住嘩然,除了少數人,契丹人等新補充進來的,乎整個軍隊都是義憤填膺的鬧著,軍心浮動下李捷竟然管都不管自顧自離開了軍營,慌得匆匆忙忙而來的王方翼趕忙呼喝著鎮壓。

    好不容易才把軍隊都趕回大營,不過看著骨幹校尉軍官都是滿是怨氣,王玄策禁不住哀嚎,這還僅僅是五原軍一部分,要是讓停留在金州港的軍士們知道,指不定還鬧成什麼樣子呢!

    從朔王改變成閩王的第一天就在怨氣沖天中度過,也漸漸深了,一眾五原軍官不去準備行程,反而罵罵咧咧的聚攏在了新城中西秦樓分部的酒樓裡,杯酒下肚,刀疤劉這火爆脾氣就再也壓不住了。

    「什麼東西!」

    光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震得酒菜都撒了半邊,雙眼通紅,刀疤劉嘶聲怒吼道:「如果不是咱家主公,突厥現在還鬧著呢,那一場血戰硬仗不是咱們能頂住的,現在到好,殿下苦心經營的遼東,讓李泰那頭豬佔去了,,血戰駐驊山,不是咱們,皇帝老兒能不能讓高延壽老賊擄走都不好說,他娘的,打發老子們去流放地吃瘴氣,朝廷那幫大員也好意思。」

    「老劉,住口!」

    雖然呵斥著刀疤劉,王玄策的神色卻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沉悶的灌了一杯酒,王玄策略有些迷糊的晃著腦袋:「陛下畢竟是王爺的父親,就算陛下寡恩如斯,你這麼說,讓咱家主公如何自處?」

    刀疤劉,薛擎,李搞個晃晃腦袋啞了聲,禁不住又是起酒罈子喝起悶酒來,酒是越喝越悶,酒精沖刷下每個人的理智也是越來越迷糊,半晌之後,不知道是誰,突然嘟囔出來一句:「不如反了,咱家主公當上皇帝,還有看那些狗屁大臣的臉色嗎?」

    「也,對啊!」迷糊著,藥格羅打著酒嗝晃著昏沉的腦袋,還真是頗為認真的算了一下。

    「殿下為了在遼東立足,排下臣結交遼東部落,那幫蠻子可讓高句麗人欺負慘了,殿下分給他們土地,一個個感恩戴德的,遼王李肥豬又是把這些土地剝奪,弄得各個部落正是怨氣沖天的時候,頃刻揮揮手,就可以聚攏十萬大軍。」

    「說,說的也是。」迷糊著晃著腦袋,竟然連王玄策都是認真想了想:「殿下的棉紡織行會如今可發展的頗為壯大了,不少世家也是參與其中,本,本公子轉一圈,怎麼也能把中原攪亂,而且,而且你們不知道,咱們殿下還與淵蓋蘇文有聯繫,如今唐,唐軍也是大受挫折,如果兩廂夾攻的話……」

    「老,老子贊同,反正御營那幫貨老子也見識過,一把大刀老子就能殺進去,皇帝老兒,嗝,皇帝老兒不也是幹掉他老爹上的位嗎?,咱們殿下憑,憑什麼不能?」

    「嘿,老劉你這就說錯了!」這會輪到圓臉通紅的李搞炫耀起來,迷糊著瞇縫眼,胖傢伙晃動著巴掌哼哼道:「皇帝老兒幹掉的是他哥和他弟,把皇帝老老兒關起來當太上皇,正好遼王李肥豬是咱們殿下他哥,太子還是殿下他弟,咱們也可以效仿,把他每年都卡嚓掉,咱家主公就是皇帝了。」

    「還真對,住陛下後可以以他為傀儡,封咱們殿下為太子,帶大軍掃蕩回中原後,再登基為帝,好辦法好辦法!」最後又是王玄策來了個總結,這時候,酒菜被推開,一張黃表紙被放在了上面。

    「既然如此,咱們就按血手印盟誓吧!」

    「好!」

    血氣上湧,刀疤劉第一個把手指頭塞嘴裡咬了起來,沒等他迷糊的把一指頭血肉模糊按在上面,面前的盟誓卻不翼而飛,旋即耳邊又是拳頭打在**上的悶響,沒等刀疤劉混沌的腦袋反應過來,兜頭一大盆寒頭心扉的冷水一下子潑了下去,桌上個醉鬼都激靈靈醒了過來。

    眼看著王妃長孫織端著滴水的大盆,新晉閩王李捷冷笑著拿著剛剛的盟誓,一個激靈下王玄策禁不住彈跳而起,驚駭的叫道:「王爺,您也欲反……」

    趕緊摀住嘴,王玄策愣是把剩下剩下的話憋了回去,卻引得刀疤劉個眼中也是閃爍出了無比興奮,不想李捷噙著冷笑伸手把盟約撕了,恨鐵不成鋼的喝罵道:「一群蠢貨,差點兒著了人家得道。」

    順著李捷目光,王玄策又一次差點讓蹦起來,失聲驚叫道:「反賊杜荷?你,你竟然沒死?」

    「哼哼,反賊?本官是反賊,你們又好到哪兒去?不照樣奔著那個位置謀劃著造反嗎?」臉龐都蒼老了許多,嘴角流著血,杜荷卻是昂頭長笑著:「果然瞞不過五原李九郎,不過李捷,你這般精明,還不是淪落到喪家犬的模樣,我家太子雖然失敗了,但他敢動手,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你呢,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不過是一個任人擺佈的走狗而已,李世民利用完你,就把你撇到了一面,哈哈哈。」

    「你將來的下場還不如我家太子,太子的在天之靈永遠詛咒你!」

    「誰說大哥死了!」望著杜荷瘋了一般的嘲諷,李捷卻是滿是驚奇眨了眨眼,一臉氣死人神色的嘟囔著:「估計本王貶閩地,你要出了不少力吧,真不知道你與我大哥如何這般苦大仇深,要這麼整他。」

    「胡扯,本官是在為太子殿下復仇!」眼看著李捷嘲諷模樣,一股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杜荷瘋狂的嘶吼著,嘴裡都被咬破了,鮮血直流的樣子宛如惡鬼一般,看著他這種心虛模樣,同樣心中鬱結惱火的李捷乾脆抱起胳膊哼道。

    「跟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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