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隨著李世民的離去,原本安靜的招遠殿再一次變得熱鬧,遼王,羈縻國,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彷彿一隻強心針一般扎進了大批屬下的心臟,那可是皇帝許諾,裡羈縻國啊,要是真開國成功了,他們也都是開國功臣,遼東雖然偏遠,但高句麗能立國,怎麼也差不了。()
在楊翊,王玄策帶領下,薛擎,小白臉,刀疤劉等等一大堆屬下都是心頭滾燙,來招遠殿朝拜主公,望著自己一大群屬下目光中熱絡的期盼,李捷卻一點高興不起來,無奈的從座椅上站起來將王玄策個一一扶起。
「行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高句麗是那麼好打的嗎?還是先把眼前的做好了還差不多。」拍過了個人的肩膀,李捷再一次無奈言道,一旁的老楊翊也立刻跟著接了下去。
「殿下說的沒錯,陛下之所以許諾遼王,征討之時必然需要徵調突厥之力,為了遼王這個位置,吾等當戮力齊心,緊一切時間建設好突厥,方能一擊而成,祝君,願為殿下盡一腔熱血否?」
「吾等必效死力!」一大群親信幕僚又是整齊的跪拜在地,看著這一幕,楊翊趕緊貼在李捷耳邊小聲嘀咕著:「殿下,此時正是收攏人心的時候!」
愣愣神後,李捷終於點了點頭,雙手向前一揮道:「很好,捷願與諸君共勉,共享榮華!」
「謝殿下!」
還真是榮華富貴動人心,有了這麼一個目標,原本被李捷騙進來,不少不情不願的士子屬官居然在效忠過後滿是幹勁主動去制定起了五原突厥的發展計劃,大異於往日懶塔塔的模樣,禁不住讓李捷嘖嘖稱奇。
好不容易等一大群屬下散去,讓李捷重新變得清靜下來,不一會,招遠殿門口卻又是一個猥瑣的身影藉著夜色躡手躡腳興奮的溜進來,鬼鬼祟祟的模樣,怎麼都不像一個要當太子的人。
「行了小治,父皇已經走了。」好笑的搖著頭,李捷站起身迎了過去,沒想到李治卻是興奮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欣喜說道:「哥,你猜我看到誰了?那個武姓宮女,就在朔王府!」
腦門上跳起了率青筋,嘴角狂抽中,李捷重重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面上浮現出了一縷陰笑。()
「唉,小治,剛剛雖然九哥和大父講情了,可你的事,大父還是餘怒未消,刑罰可免,但明晨大父命你早半個時辰在武德殿候駕,去領五十板子。」
李治這小色鬼當即就目瞪口呆傻在了那裡,看著李治菊花一涼,滿臉恐懼捂著屁股的模樣,李捷忍不住暗自得意,讓你個小色鬼敢惦念哥的女人!嚇死你!
清晨,太陽才剛剛升起,太極宮前朱雀廣場上已經是一片熱鬧,隨著悠揚的宮廷音樂,數百個大臣如同大猴子一般在個道士帶領下跳著五禽戲,整齊的紫袍紅袍舞動下,還真是頗有一番氣勢,李捷很缺德,把廣場舞搬到了千多年前,吳王李恪,齊王李佑,蜀王李愔等個外地回來的王爺都跟著中了招,他自己卻不在廣場舞的行列中。
跳了半個時辰,開門鼓響後,一個個滿頭大汗的臣僚這才在太監帶領下,疲憊的拍成隊列,步入朝堂,列坐朝班後,陣陣騷動卻是不斷在朝列中傳播著,往日風頭正盛的魏王不見蹤影,風口浪尖中的朔王也沒有出列,甚至一些密謀的中心晉王同樣不知所蹤。
長孫無忌同樣感到意外,坐在位置上忐忑不安的等候著皇帝駕臨,分鐘後,在太監引領下,李世民還是如同往日那樣身穿朝服,精神煥發的走上丹殿,令諸臣沸騰的是,在李世民身後今日卻多了一個人,披著黑色滾龍袍漫步跟隨,行走間龍行虎步的,不是晉王李治還是哪個?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拋出拂塵,尖銳的揚聲看起,眼看著李治就侍立在龍塌下,按耐不住的長孫無忌第一個抱著笏板越眾而出,長長的叩拜在地上。
「臣長孫無忌有本要奏,今侯君集謀逆案以審訊大半,侯君集,漢王李元昌,賀蘭楚石,開化公趙節,駙馬都尉杜荷等人具已伏誅,然皇太子一事始終未決,臣認為,雖太子有被蒙蔽之冤,叛亂之日有主動棄暗投明,然依舊有不察之罪,皇太子有罪,不宜繼為太子!」
「臣附議,唐律有言,罪者罰之,太子當有罪!」緊跟著,諫議大夫褚遂良就站了出來,旋即是高士廉,光祿卿王琰,殿中監王恭,浩浩蕩蕩的聲勢中,朝堂之上居然超過多半數臣僚跪伏在了地上,此時帝心在晉王,可是個表忠心的好時候。
眼看著跪伏的群臣,李世民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氣勢凝結了好一陣,這才悠悠說道:「那諸卿認為,當如何處置皇太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啞了火,趴在地上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正如李捷所料,太子可不好殺!沒一個膽敢擔這個責任的,死一般的寧靜怪異的在朝堂持續了好久,就在長孫無忌對著褚遂良狂使眼神時候,一聲遠遠的聲音卻從朝班後列響了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這個愣頭青是誰?遠遠眺望著三十多歲綠袍小官,朝臣中不禁陣陣交頭接耳,李世民卻是直接陰著臉沉聲說道:「准!」
「陛下之難,難於皇太子之處置,微臣認為,陛下不失為慈父,太子得享天年,則善矣!」鞠躬彎腰,綠袍小官不卑不吭的說著,終於讓李世民的臉色開懷了些,昂頭再次對群臣發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皇帝明顯要堅決的保自己兒子一命,這時候再反對就是傻子,頓了片刻後,乎可以算是整齊的臣附議直接在殿下迴盪起來。
「皇帝有詔,今皇太子李承乾有罪,貶為樂浪郡公,即日起,發配駐地,不得延誤!」在群臣面面相覷中,太監拖著長音宣讀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聖旨,為長達月餘的太子謀反案畫上了一個句號,群臣議論紛紛中,長孫無忌的視線卻是一直盯在綠袍小官身上,現在他才想起來,這小官,好像是朔王李捷的突厥都督府戶曹參軍來濟。
「交換,妥協,這個混小子政治上倒是成熟了不少!」轉過身去,長孫無忌茂密的鬍子不知道喜怒的微微張合了下。
處理前太子僅僅也不過為政治大洗牌拉開一個序幕,接下來,太極殿中又足足開啟了連續三天的大朝會,乎每一個官員都是紅著眼睛參加的,這期間,晉王李治被立為太子,廢魏王李泰為順陽王,遷湖州勳城,以及那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宗詔,太子無道,藩王窺視者,兩棄之的詔令亦是同時頒布而出。
不過這些,暫時與李捷沒了關係。
大朝會第二天,兩隻龐大的車隊就已經開出了長安城,並行十多里後,才在京口分道揚鑣,分別得車隊中,站在一方車隊邊,牽著二狗,李捷就是拱手作別刀:「此去吐蕃,路途遙遠,天各一方,還望大相多多保重。」
另一面的車隊,赫然就是早已經被遺忘多時的吐蕃求親隊伍,與上一次相比,這次吐蕃和親隊伍帶回去的似乎更多,不知道多少卷經,馬車中,百僧眾還在不斷念著佛號,帶著一大群光頭,祿東讚那張老紅臉卻是樂開了花。
不論多少科技技術,最根本最重要的還是政權,這一大群和尚帶回去,吐蕃國內與苯教古辛集團爭奪又多了分籌碼,而且就算是應取得公主僅僅是鴻臚寺隨意選的一個縣主加封,大唐的名義也借到了,基本達到目的,不由得祿東贊不開懷。
「哈哈,好說好說。」滿面紅光的大笑著,祿東贊同樣是拱手相謝道:「此去草原,狂野彪悍之地,殿下也當多多保重才是,外臣可還指望,見識到殿下影響天下走勢五十年的壯舉呢!」
「呵呵,祿相太過抬舉李捷了。」雖然被誇的舒服,李捷還是沒忘泱泱華夏謙虛美德,退讓步後,李捷又是樂呵呵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幅地圖遞了過去,疑惑的接過地圖,祿東讚的眼睛卻是直了直。
「殿下這是?」
地圖上,沒有大唐卻依舊廣闊,吐蕃被放於其中,西方則是偌大的波斯,南下,又是茂密的印度半島,尤其是沿著喜馬拉雅山去印度的條行軍路線,標記的清清楚楚,有了這張圖,吐蕃對於山那邊的尼泊爾可就不再是觸手不及了!
「一份小禮物而已,佛來自天竺,佛鄉的富足大相應該是知道,而且念佛之人不願殺生,大軍所過皆附於地,天竺可是沃野千里,糧米成山,珠玉如林,呵呵,言盡於此,大相可拿回去慢慢觀賞。」
這就叫禍水東引,就算日後吐蕃強盛起來,真一舉滅了象雄,李捷就不相信腳下踩著這麼大一塊肥肉的吐蕃還會願意去啃硬得咯牙的硬骨頭大唐,果然,面對李捷**裸的陽謀,捧著地圖的祿東贊不得不無奈的拱了拱手道:「殿下棋勝一招,祿東讚佩服。」
李捷公開拿出地圖,回國後祿東贊就不得不交出地圖與吐蕃國主,問題是,天竺雖然富庶,但隔著喜馬拉雅山,吐蕃也統治不了多久,除非放棄吐蕃故地,不然天竺的戰略意義不大,問題是,吐蕃貪婪的貴族奴隸主們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大把金銀珠玉而去啃啃不動的大唐嗎?
「大相何來此說?如今捷對吐蕃可是一片好感,哪兒還會再用什麼手段?」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看著祿東贊鬱悶的模樣,李捷反而笑的更開懷了。
一碗臨別酒後,兩個恨不得再捅對方刀的政治盟友終於依依惜別,得意的回了車隊,李捷卻正好看到秦卿個丫頭居然坐在了四輪馬車的車蓋上,踩著二狗也跟著跳了上去,隨手摟過一個,李捷笑嘻嘻的問道:「親愛的們,看什麼呢?」
「長安啊!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了!」
長孫織很是感慨的歎息著,說的李捷也是愣了愣神,回望去,照陽中碩大城池就彷彿神跡一般蹲伏在哪裡,詔示著大唐的榮光,看著長安,似乎又想起來與母妃臨別時刻的眼淚,讓李捷也是長歎一聲。
「夫君,你怎麼不高興了?還在怪裴瑩放走了楊姑娘?」被摟在懷裡,裴瑩那丫頭又是怯生生的問道,再次讓李捷愣神了下,遼王一事雖然對外禁口,但府內卻是傳的沸沸揚揚,第二天,清醒過來,楊心怡就不辭而別了。
「小傻瓜,走就走了,有什麼好掛懷的?」回過神來,李捷終於笑呵呵的拍了拍裴瑩腦袋,然後又指著長安忽然朗聲說道:「到了五原,我們也仿照長安,建起高聳城牆,修馬球場,建一大排的商業街,讓繁華不遜於這裡,位娘子,你們看如何?」
「商舖都是我的!」沒等其他個丫頭反應過來,秦卿丫頭眼裡已經閃爍著貞觀通寶的光輝,嬌呼著撲了上來,這丫頭貪財的模樣,讓長孫織愣了愣後,都是開懷的大笑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
爽朗的笑聲中,車隊一路北上,朔王府的大本營也第一次徹底離開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