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可啊!協助這個叛逆可是死罪大罪!快殺了他,不要管我!」眼看著李捷居然真的要答應下來,長孫織立刻著急的哇哇大叫著,一雙小手死死扣在勒著她脖子的那雙蒼勁手臂,挺拔矯健的雙腿胡亂的踢蹬著。
「織!安靜!」李捷卻是慢悠悠站了起來,揮手制止住了長孫織的話語,李捷目光如炬,冷冷盯著侯君集問道:「什麼交易?」
「爽快,不愧是朔王殿下!」陰沉的老臉終於露出了大笑,但那笑容依舊顯得陰霾狠辣,侯君集笑了半天,這才一拍巴掌,雙目陰狠的瞪著李捷說道:「我要朔王你陪老夫去象雄,相信朔王以你的神通,帶老夫出關也是易如反掌吧?」
「交易有來有往,那孤會得到什麼?」似乎提到交易,李捷的精神狀態又變的矍鑠了些,同樣雙目如電的死死盯著侯君集那張陰沉的老臉上。
「朔王妃。」果不出所料,侯君集慢悠悠的看了長孫織一眼,看著這丫頭憤恨的目光,侯君集又是悠悠的解釋著:「朔王殿下也不必擔憂咱們那位陛下追究,到了象雄,我自會放朔王你自殺,相信咱們那位天可汗也不會趕盡殺絕的。」
「夫君,不行,不能答應,不要管織了,你快走!」長孫織又是急的嬌呼不止,侯君集也不在意,依舊那麼慢悠悠的笑著。
「坊間可盛傳朔王義薄雲天,應該不會看著朔王妃為你慘死吧?」
「坊間還盛傳侯兵部忠義無雙,可你又為何背叛我父皇?」
李捷的反問明顯讓侯君集一愣,片刻後,無邊的怒火卻猛然在侯君集臉上爆發出來,頂著李捷,這傢伙火冒三丈的大嚷著:「你問我為什麼?你怎麼不看看你那位好父皇是如何對我的?不問問他為什麼?」
「從晉陽起兵開始,他秦王平定天下,那一戰不是我侯君集鞍前馬後跟著拚死效力,潼關衝擊竇建德大軍,他秦王上百騎陷進了竇建德神天兵的重重包圍,如果不是老子帶著飛虎軍拚死殺進包圍圈,就沒有今天的天可汗了!那一戰,我侯君集身中三十三刀十一箭,全都是為他所挨,從家鄉開始跟著我侯君集的飛虎軍千人僅餘二百,都是為他而死!」
「還有玄武門之前,你知不知道,你哪位好父皇因為貪戀李元吉提供美色,被騙飲下毒酒,如果不是我侯君集冒死帶人殺進齊王府,秦王他也早就死了!可他怎麼對我的?」
臉上青筋暴起,侯君集猙獰的大吼著:「吐蕃邊遠洪荒,高昌雪域千里,那個不是我為他打的,僅僅在高昌去了些許財物婦人,你哪位好父皇就把我侯君集下獄,審問,丟官去職,讓本將陷於小人之手,受辱與獄卒氓吏!」
「奇恥大辱!」
也不知道這些話在心裡憋了多久了,也許今日大敗也沒了指望,侯君集把胸口拍的光光,滿臉猙獰的模樣嚇得長孫織都是瑟瑟發抖,一雙滿是怨恨的眼神也看得李捷背後直發毛,滿是怒火的瞪著他,侯君集卻是繼續鼓著胸脯怒吼著。
「那時候老夫就在想,憑什麼老夫就得為他秦王,你們老李家賣命?哼,老夫謀劃五年,藉著李承乾那個蠢貨,就在今夜,差一點老夫就殺上那個位置了,可全都讓你給毀了!」
「不過老夫不恨你,朔王你與老夫無恩無義,你做了你該做的,天你唯一做錯的,就是不該這麼自大的追上來,真當老夫十年沙場是白滾下來的?」
侯君集真是得意的鬍鬚都翹了起來,滿是昂揚的看著他昨晚最大的對手,可惜,李捷沒有表現出他應有的沮喪,還是那麼雙目幽幽,冷眼打量著侯君集。
「怎麼?朔王不願意救援長孫老狐狸的閨女,也是,早就聽說長孫老狐狸是把閨女硬塞過去的,既然如此,老夫就替朔王解決掉這個累贅,再談我們的交易好了,老夫相信,朔王會合作!」
剛剛長孫織的梨花槊被侯君集倒提到了手裡,槊尖寒光四射筆畫到了長孫織剛剛發育的小蘋果前,感受著兵器的寒冷,長孫織一雙漂亮的眸子驚恐中帶著複雜注視到了李捷上,看著她嬌嫩的容顏,李捷趕緊用力晃了晃腦袋。
「住手!」
「你想得沒錯,作為織的男人,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捂著胸口,看著長孫織,李捷目光真誠,很認真的說著,當即說的長孫織雙目中閃現出了感動的華彩,看著李捷卻是不住的搖著頭。
「既然如此,朔王是答應老夫的交易了?」侯君集面容中更加陰狠得意,可惜,李捷卻是轉頭望向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惋惜地說道:「可惜,今天織是看不到孤的真心了,因為,對付你太輕鬆了,根本用不到。」
目光猛地劇烈跳動著,侯君集第一時間就盯在了李捷鼓鼓囊囊的右手,槊尖兒也緊張的伸了過去,卻依舊不相信的陰狠吼道:「朔王莫要說大話了,老夫研究過,你手上的神雷老夫也研究過,雖然威力巨大,但每次朔王你僅僅能打一發,恐怕,打不了第二發吧?」
「那你憑什麼與老夫抗衡,與象雄第一劍客抗衡?」
「沒錯!」隨手掏出了火銃,在長孫織驚奇的眼神中,李捷旁若無人的擦起了槍灰來,一面擦一面還輕鬆說著:「侯老將軍征戰沙場多年,赫赫武功捷的確自歎不如。」
「不過!」語氣一轉,李捷卻是笑嘻嘻的抱起胳膊說道:「可孤還有一柄神兵,天下第一劍侯老將軍還沒有看過,這就是孤的依仗。」
李捷真是煞有其事的樣子伸手到懷裡,還真是唬住了侯君集,畢竟從煙花,會噴火殺人的神雷,棉紡織,煤炭,李捷總是能鼓搗出不少新鮮玩意,誰知道這次是不是真的。
眼看侯君集一柄長槊全身戒備對著自己,面容也是嚴峻了分,李捷深吸一口氣,玄就是一聲怒喝:「動手!」
嘩啦~
衣袍割裂的清脆聲音中,山鬼面具帶著長孫織瀟灑寫意的站到了李捷身邊,眼看著自己繽紛飄落的披風,侯君集還真是滿臉驚愕的看了過去,沉聲吼道:「薛之觀,你瘋了?」
「太子命吾照顧好公主,公主臨終前,又托吾照顧好大小姐,薛某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大小姐,侯大將軍,不好意思了。」摘下山鬼面具,薛之觀遺憾的輕輕搖了搖頭,聽的侯君集卻是大愕,看了兩眼李捷,若有所思的低下了腦袋。
李捷卻是氣急敗壞,沒好氣的嚷嚷著:「讓你動手,你就這麼動手啊?」
「背後襲擊,不是劍客所為。」輕輕護著發愣的長孫織,薛之觀那張帥氣的老臉又是輕輕搖了搖頭,氣的李捷再次蹦叫嚎個沒完:「背後背一把大賤,反穿內褲裝13,就是你們劍客干的啊?」
「既然朔王殿下連隱太子麾下都能收留,老夫還有一個交易,朔王殿下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這時候,侯君集忽然再一次昂起頭,目光幽沉盯著李捷,慢悠悠的提議道。
剛剛可被這傢伙挾持長孫織威脅的不輕,還差點把小命都弄沒了,這會李捷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反問道:「交易有來有往,孤不知道侯大將軍還有何有價值之物與孤交易?」
「不,本將有!」看著李捷,侯君集卻還是那麼勝利在望一般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失敗帶來的頹廢。
「權利!」
隨著侯君集輕輕吐出的兩個字,李捷瞳孔猛然張大了分。
「殺!」一把長槊舞的如同暴雨梨花,侯君集大喝著衝殺過來,真不愧是百戰老將,看著他的鬚髮皆張,哪怕李捷都有種心悸的感覺,眼看著吹氣兒挺大,卻被侯君集殺得如同喪家之犬那樣上竄下跳的薛之觀,緊緊摟著長孫織的嬌軀,李捷飛快的給火銃裝著彈藥。
砰~一聲炸響,看著胸口飆出來的血洞,侯君集頗為驚奇的退了一步,旋即無力的跪伏在了地上,從朦朧到謀劃,半年有餘,看著生命一點點消逝的侯君集,李捷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頗為悵惘,無趣的對薛之觀摔了下頭。
也是深深歎息一聲,手持橫刀上前,薛之觀出手如同閃電般飛速一揮,頓時一片血光噴湧而出。
「朔王,朔王不想謀奪太子嗎?帶上臣吧!臣很有用的!臣一定會為殿下,不,陛下您盡忠!」眼看著李捷人沿著陡峭的水蝕山壁慢悠悠的往上爬,捂著胸口,看著侯君集無頭的屍體尚且在噴著血,賀蘭楚石立刻痛苦的大嚷起來,可惜,攀爬中三人一個回頭的都沒有。
爬出洞口,看著十多個突厥衛士已經全部身死,李捷滿是歎息的靠在山壁上,這時候長孫織卻是怯生生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一點也沒有往日颯爽大方,弱弱的問著。「夫君,我母親究竟是誰?」
把住了她的肩膀,認真端詳了長孫織俏麗的臉龐一會,李捷忽然輕鬆的說道:「我們回家,好嗎?」
「一切都結束了!」遠遠望去,李績的軍兵已經焦急向這裡趕來,摟著長孫織,李捷慢悠悠的迎著走了過去,身後,薛之觀卻是掂量了一下侯君集的頭顱,苦惱的搖了搖頭。
「結束了嗎?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