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這蔡明亮身份變了,從一個世俗小醫生變成了作威作福的行市;實力變了,從一個完全沒有修為的俗世子弟變成了黃階後期巔峰的古武修煉者-叔哈哈-然而,他還有一點沒變,那就是這仗勢欺人的混蛋性子!
好歹也曾經做過醫生,這傢伙居然一點仁心都沒有,貪圖利益不說,還要將這老人丟下山摔死!
陳陽本來是沒打算在這裡和行市、護衛什麼的起矛盾的,忍一時風平浪靜,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太好和仲裁家族對著幹。
但,眼見事情都變成這樣了,再不出手,那可就是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流逝了。
「幾日不見,沒想到明亮兄已經當上了行市?還真是威風哇!」陳陽一步踏前,兩旁人都下意識地避讓開來。走到蔡明亮的面前,他淡淡一笑,看著蔡明亮道,語氣就彷彿是老朋友見面的寒暄。
但最後這一句,卻帶著幾分挑釁與質疑,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
周圍的人們頓時一陣驚訝。
這青年居然站了出來?
他居然敢在行市發威的時候公然上來牴觸?
這也太年少輕狂了點兒吧!
剛剛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有一種想要站出來的想法,只是,理智束縛住了他們,讓他們保持冷靜,不要試圖與仲裁家族做對。
此刻,陳陽卻站了出來!
先前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他是一個中年人的隨從。這樣一個青年居然能大膽站出來,為老人主持公道,誰能不佩服?
但佩服之餘,大家卻都流露出幾分惋惜。
這麼一個頗具仁心的好青年,恐怕就要這樣葬送在這些兇惡行市的手裡了。
這些行市的威嚴,是不可侵犯的,為了保證他們對所有人的約束力,一旦有人敢站出來挑釁,必定是會被他們嚴厲處罰的。
若是有身份有修為的人,或許還能保住性命,交些錢財就夠了,不至於丟到性命。但眼下,大家都看得出來,這青年身上沒有一絲真氣的痕跡,又身為隨從,能有什麼身份?對於這樣毫無威脅的螻蟻,行市從來都是直接踩死的!
「唉,這小伙子心不錯,可惜了啊……」
「心是好的,可惜年少輕狂,意氣用事,站出來就是一死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行市的行徑太惡劣,我都想站出來了。」
「有什麼用呢?站出來不過是多死一個。誰能跟仲裁家族叫板?就算是幾個大家族的子弟,都不敢隨便跟門市過不去。」
熊才俊和胡雪也站在人群中,胡雪看到陳陽那為了可憐老人挺身而出的樣子,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眼眸中閃爍出無數的星星,看陳陽就彷彿在看天上的太陽一樣,顯然是泛起了花癡:「哇,那個傢伙好帥呀,好有型!為了受欺負的老人挺身而出,真是帥得不行了呀!才俊,你說是不是?」
熊才俊很清楚,自己這個女朋友就是那種隨風搖擺的觀點很不堅定的花癡女孩,一看到帥哥就滿眼范星星,看那什麼韓劇的時候花癡模樣簡直都寫在臉上,聽說點醜聞又就馬上對之嗤之以鼻,厭棄不已。雖然清楚胡雪的性子,但作為一個男人,熊才俊聽到她說這般話,還是非常不爽。尤其是對像還是那個不值一提的窮小子!
「不過就是一個不自量力想要裝逼的臭小子罷了,雪兒你想想,他這樣站出來,還能活著回去麼?這不是帥,是傻!」熊才俊鄙夷地看了陳陽一眼,對胡雪道。
胡雪聽到這話,想了一想,點了點頭道:「好像真是這樣誒……那傢伙的確是傻,哪有這樣出風頭的?才俊哥你的選擇果然是對的。」說著又笑著看著熊才俊。
熊才俊心裡頓時就舒坦多了,摟著胡雪的肩,繼續看戲。
小聲的議論又一次蔓延開來,大家都有些惋惜與義憤,但毫無疑問,他們是不可能站出來頂陳陽的。在他們眼裡,沒有身份,又沒有實力的陳陽,已經只有死路一條了。
然而,蔡明亮聽到這聲音,一轉頭,看到陳陽,眼珠子簡直都要瞪出來。
居然是他!
他居然也在這裡!
哈哈哈哈,簡直是上天都要幫我報仇!
這一刻,這些日子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幕幕,都在他腦袋裡如同幻燈片一般不停閃過。
進入姜家,忍著巨大的心裡壓力與噁心得想吐的感覺,給姜慶之『吮』癰舐痔!
在姜家居住,每日遇到姜家的人,甚至是僕人,都會受到各種各樣諷刺的目光,婢女們甚至一見他便捏著鼻子提著裙擺快步跑開,似乎他就是一坨屎!
每天對姜慶之各種討好服侍,像一條狗一樣,沒有一絲尊嚴!
自己的父親,也丟掉了副院長的職位與薪水,開了一個診所,卻連行醫資格證都拿不到!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眼前這陳陽所賜!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所有的屈辱,此刻都盡數化為憤怒與仇恨,蔡明亮瞪著陳陽,眼睛裡已經蔓延開一陣瘋狂。
他必須死!他必須死!
「陳!陽!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真是找死!哦不,我要讓你體會到比死更可怕的痛苦!這些天我受到的所有屈辱,都要盡數奉還給你!」說完,蔡明亮瘋狂地笑著,身體都開始顫抖了,是那種興奮到極點的顫抖!
他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那麼急切。若是一拳直接弄死陳陽,那簡直是對陳陽的恩賜!他要慢慢來,要將眼前這傢伙折磨地比死都難受!
這時,他卻忽然注意到,陳陽身上,竟是沒有一點真氣流動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沒有真氣?
這個囂張無比,將自己的生活徹底毀掉的傢伙,居然沒有真氣?
蔡明亮簡直要哈哈大笑了。
在進入姜家之前,他沒有修為,自然不知道陳陽實力如何,也不知道什麼真氣不真氣的。想當初,他還因為陳陽有多麼厲害呢!但此刻,他忽然發現陳陽竟是沒有古武修為的,那麼,在他這個黃階後期巔峰的高手面前,這傢伙又能翻出些什麼浪花來?
周圍的圍觀群眾們都一陣驚疑與奇怪。
難不成這青年,還跟這行市認識?而且還是有仇的那種?
好了,可惜了,他死定了!
先前那種情況,只是頂撞一句,說不定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的活路。
但現在看來,這傢伙居然與行市有舊仇?那這行市不藉著現在這行市團的力量滅掉他就見鬼了!
不反抗?死!
反抗?別說這青年一點真氣都沒有,就算他是玄階高手,能打得過蔡明亮,行市團也不會放過他!還是死!
「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小伙子居然和行市有舊仇。」
「是啊,這下肯定是沒活路了,估計是要被殺了丟下山去,恐怕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孩子死哪了。」
「唉,行市實在是太霸道了,完全沒辦法反抗。」
一陣細微的悲歎傳來,眾人紛紛對陳陽報以憐憫的目光。
然而,目光交集處,陳陽本人卻是無比淡定,笑著看著蔡明亮,「許久不見,明亮兄的話我都有些聽不懂了。不過,你為何一直哆嗦呢?難不成是那些花柳疾病還未消除乾淨?」
蔡明亮又被戳中了痛楚,凶狠有些瘋狂的眼中,更是閃過一道厲光。
他身上那方面的疾病,的確還沒有除盡,甚至不太可能除盡。那可是十幾種病啊,哪一種不是一纏身就難以擺脫?十幾種,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消除?
周圍頓時一陣喧囂!
花柳疾病?
那不是性病麼?
難不成這行市還染了這方面疾病?
最關鍵的是,那青年居然還敢把這事情公之於眾?這不是給蔡行市火上澆油麼?
這蔡行市本就已經憤怒不已了,此刻再被一激,自然怒髮衝冠。那青年這般激怒他,難道是嫌命太長了?
周圍的喧鬧聲,在蔡明亮聽來就是最刺骨的嘲諷!
這還不都是因為陳陽!都是因為他!
蔡明亮怒急,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都有些扭曲。
「好,好,好!既然你這麼急著送死,那我也不折磨你了,直接送你上路!」
右拳緊握,抬至側身,真氣匯入,凝於拳上。
「納命來!」蔡明亮怒喝一聲衝了上去,一拳毫不留情地朝陳陽的面門砸去。
圍觀的群眾們連忙散開,發出一陣畏懼的聲音,同時看向陳陽的目光也更加憐憫,甚至有些人已經不太想看了。
有點修為的人都看得出來,蔡明亮這一拳起碼已經用了七成力道,這一拳落在那毫無古武修為的青年面門上,恐怕就直接血濺五步,當場斃命了。這幾乎是沒有疑問的。
「唉,可憐了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啊。」幾個人偏開目光,哀歎道。
旁邊一個帶著女兒的路人伸手蒙住了女兒的目光,不想讓她看到這即將上演的血腥一幕,「別看了。」
剛剛幾個來到這邊的護衛團成員,則是一臉笑意,像看戲一般地看著這邊的場景,甚至開始打賭等會陳陽的血能濺幾步遠……
但,下一秒……
蔡明亮愣住了。
旁邊的行市團成員愣住了。
圍觀的幾個人愣住了。
只要還在關注著這邊,甚至從手指間的縫隙裡偷偷看著這邊情況的人們,都愣住了!
目光焦點處,陳陽隨意地舉著手,就彷彿從面前一顆低矮的柿子樹上摘下一顆柿子一樣,輕輕鬆鬆,不費力氣。然而,被他捏在手中的,卻不是柿子,而是蔡明亮催動真氣揮舞的拳頭!
眾人都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
陳陽這一點真氣都沒有的傢伙,居然這麼輕鬆地抓住了蔡明亮的拳頭?而且還一點力都不用的樣子?
這……這是在演戲吧!
但,蔡明亮方纔的憤怒,與此刻的驚愕,都告訴這些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觀眾們,他可沒有演戲。
別說觀眾們不信了,就連蔡明亮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剛剛那一拳,可是用了有七八分的力量,體內真氣都用了出來,就是為了給陳陽最暴力最血腥的一拳,讓他血濺當場!
但這一拳下去,卻被陳陽這麼輕鬆地捏住,這讓他如何能夠相信?
大家都很吃驚,但陳陽不吃驚。
他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彷彿人畜無害,笑道:「許久不見,明亮兄竟是這麼想我啊,握個手都這麼正式這麼努力。能得到明亮兄如此重視,我也是十分羞愧啊。」
說著,他竟是握著蔡明亮的拳頭,緩緩拉下來,降到腰間,然後做出一副在握手的樣子,還左右晃了晃,彷彿真得是老朋友見面,感情深握手重一般。
但,眾人可不知道,蔡明亮此刻心中是萬分驚駭!
他可不是自願陪陳陽「握手」的!
但事實是,陳陽手上傳來的力量,竟是大到讓他一點抗拒的能力都沒有!就算用上十成理,他還是沒辦法讓陳陽的手稍稍挪動一絲一毫!
這麼恐怖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他不是沒有真氣麼?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蔡明亮想不明白,但轉念一想,現在哪裡是想明白的時候!
他要殺了陳陽,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