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神醫,您的高風亮節,讓晚輩十分佩服!」
看董一珍這麼大氣,陳陽握住他的手,道:「請您相信我,總有一天,這『一代針王』這四個鎏金大字,會煥發新的光彩,比現在還要光彩!」
「我相信你!拿去吧!」董一珍深深地凝望陳陽,竟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當年,自己從父親手裡接過這幅匾額的時候,不也是發出如此鏗鏘有力的話語嗎?
只是,這些年中醫式微,自己的心是越來越冷了,意志也日漸消沉了,也不願意再去做無用功了。
原本,他以為陳陽是北派的傳人,來嶺南踢館,就是為了雪藏這些金字招牌,現在,他隱隱地意識到,陳陽在做一件大事,一件足可以改變日益式微的中醫現狀的大事!
陳陽心情激動,不由得多說了幾句,道:「其實,我想問問,董神醫為什麼不去醫院坐門診,而要自己開設醫館?那些醫院,有雄厚的資本,有力的宣傳。不是更利於您發展中醫嗎?」
董一珍苦笑了一下,道:「我其實是在醫院工作的,第二人民醫院,但是,院長是西醫出身,他認為中醫是歪門邪道,就把中醫科室全部關閉了。董某只能偏居一隅,看幾個患者,賺幾個零花錢,了卻殘生而已!」
「東海中醫方面,有七大神醫……」陳陽神色激動地說道:「他們聲名赫赫,各有所長,如果,我們把這七大神醫集中到一家中醫院。您覺得怎麼樣?」
董一珍身軀顫抖了一下,一雙睿智的眸子閃過一絲狂喜之色,道:「我明白了,小神醫,你在做一件大事兒,一件可以永載醫學史史冊的大事兒!繼續踢館去吧!我支持你!如果有一天,你做成了!我董一珍……」
他看了看周圍,慨然道:「我董一珍賣掉所有家產,送給小兄弟,帶領我的這些弟子,全部給你打工去!中醫不死,華夏文化不死,民族的自尊自信之心,也不應該死!」
東海醫學界,七大神醫各有所長,吳家精通骨科,董家擅長針灸,白樸方最善用藥,韓松濤精通經絡『穴』位,天一真人擅長煉丹養生、譚焰生精通艾灸火罐,金岩石擅長砭石之術,各有所長,但散兵游勇,難成氣候。
五指握拳,緊緊地抱在一起,才能凝聚力量,打出有力的一拳!
這道理誰都明白。也曾經有幾位仁人志士,想把這些高人聚攏起來,開設一家中醫院。
但是,這幾位高人,彼此不服氣,都抱著「寧為雞頭不為牛後」的念頭,怎麼可能願意放著山大王不做,去當面一名小兵?
董一珍一直期待一個醫道高人出現,一個能讓這幾位老傢伙都服氣的強者出現,但是,他等了幾十年,也沒有見到這樣的人!
陳陽看上去行事囂張跋扈,直接拿金匾做賭注,一上來就是踢館,較量醫術,而且較量的是他們最擅長的方面,看上去非常討厭。
但是,陳陽不踢館,不較量,不展露犀利鋒芒,怎麼能讓這些傲氣的老傢伙心服口服!怎麼能把他們拉到一起?
陳陽這囂張跋扈的後面,隱藏的是對中醫、對華夏文化的一份堅持,一份苦心啊!
中醫不死,薪火相傳,多麼美好的願望,但是,如何薪火相傳?
若不能讓大家享受到最優質最有效的中醫服務,誰還信任中醫?誰還願意找中醫就診?誰還願意學習中醫?
見到陳陽,董一珍意識到,今天,他真的等到了!
董一珍把金匾雙手交到陳陽手中,好像將深沉的寄托和希冀,也交了出去。
「小神醫,我等著那一天呢!」他攜手把陳陽送出門外,根本沒有詢問陳陽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因為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陳陽會找他出山的!
「這一天,不會太遠,董神醫!」陳陽深深地鞠了一躬。充滿敬意的那種!
望著陳陽離去的背影,董一珍嘴角浮現一抹欣喜的微笑。到那時,我就可以與陳陽並肩作戰,而且……還可以偷師學習伏羲九針了哦!
陳陽轉過身來,就見一輛白色寶馬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停在自己跟前,車窗滑下,露出了薛嫣然那一張俏臉,笑著說道:「小神醫,請上車,我請你吃頓飯!感謝您治好了我婆婆的抑鬱症。」
「薛董事長,這還用客氣嗎?」陳陽客氣了一句,其實,這一瞬間,他還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的。
正在這時,陳陽的手機響起,是李衛民打來的。
陳陽告了一聲「對不起」,接起了電話,楊衛國笑道:「陳老弟,趕緊過來,哥們已經在『海上明月』訂好位置了!」
「好,我馬上過去!」陳陽決定還是接受李衛民的邀請,畢竟,他們早上已經約好了。
收起手機,他對楚嫣然道:「對不起,楚董事長,我有約了,不能陪您吃飯了!」
這時候,薛嫣然的電話響了起來,衛欣怡打電話給她,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她回去處理。
掛斷電話,薛嫣然點了點頭,抱歉地笑了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也有事兒要處理呢。不過,小神醫,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嗎?你願不願意來仁心醫院上班?我可以給你高薪。」
「薛董事長,沒這個必要了!」陳陽微微一笑說道。
「什麼?」薛嫣然有點慍怒地看著他。她沒想到她身為堂堂錦湖集團的董事長屈尊紆貴主動拋出橄欖枝,對方會斷然拒絕。而且,自己在外面等了兩個小時啊,這誠意很充分了吧?
這小子,不就是會一些旁門醫道嗎?又不是正宗中醫,把自己看得還挺高呢!
陳陽原本想說,自己就是仁心醫院的陳陽。沒想到薛嫣然脾氣不小,冷著臉說道:「也是,我們小廟裡裝不下你這尊大神!」也不聽陳陽解釋,一踩油門,寶馬車飛奔而去。
光頭強這兩天真是因禍得福,按照郭宇天的授意,住進了一家醫院,媒體報道陳陽打人的事情以後,來捐款、探望的市民絡繹不絕,短短一天時間內,他就得到了五六萬的捐款,這可是一筆意外之財。
可是,第二天的時候,就再也沒人來捐款了,他打電話給郭宇天,才知道媒體的口風已經改了,讓他趕緊出院。
光頭強其實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聽了郭宇天的話,立刻和幾名已沒有大礙的小夥伴辦理了出院手續。
「嘖嘖,六萬塊啊!這次雖然挨了打,但是,我們還是賺了一筆呢!」熊二看著厚厚的一疊鈔票,樂滋滋地說道。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放過那個陳陽,以後我們還找機會對付他!」光頭強咬牙切齒地說道,「上次沒有裝子彈,嚇唬嚇唬他而已,下次,我們來真的!」
「就是,上次和他玩虛的,他還敢蹦躂,下次咱們玩真的!」陳菊花附和道:「直接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崩了他!哼,一個野郎中,還敢和我們強哥叫板,這不是找死嗎?」
「是啊,上次我們是太急切了點!」光頭強對上次的作戰戰略作了深刻的檢討,道:「我們堵門,就站在了明處。下次,我們直接悄悄默默地放冷槍,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哈哈,什麼人能抵擋了子彈啊!」「一定打得他屁滾尿流!」熊二、陳菊花等小夥伴都紛紛附和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腦海中浮現出陳陽死於槍下的淒慘畫面,光頭強不禁心頭大爽,又騙了六萬塊錢捐款,更是讓他志得意滿。
再加上,一群小夥伴在這兩次在陳陽那裡接連受挫,志氣還是略有消沉,他說不得要提振一下志氣,團結一下隊伍。
想到這裡,他將厚厚一疊鈔票在手裡拍了兩下,道:「弟兄們這兩天都辛苦了,咱們帝王宮走起!」
「哇,強哥,你太帥氣了!」
「哈哈,我要玩俄國妞、大洋馬!」
幾個小夥伴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像他們這種底層的混子,平日裡哪有女人願意跟著他們?也就靠這種方式解決生理問題了。
「哈哈,論功行賞,人人有份!」光頭強幾人擠上一輛捷達出租車,興沖沖地殺向帝王宮。
他們沒有注意到是,一輛白色桑塔納裡,幾雙機警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看出租車發動,帶頭的那位,才一揮手,道:「跟上!」
一個小時後,帝王宮的一間豪華包廂內,一張舒適的按摩床上,光頭強正在玩得開心時。
孰料,隨著砰地一聲巨響,包廂純實木的房門,被警用破門槌撞得轟然破裂。
木屑紛飛之下,幾名英勇的人名警察,從天而降,手持槍支、手銬、警棍,威風凜凜地衝了進來,高聲喝道:「別動!」
光頭強滿臉驚愕地回望,呆在那裡,甚至忘記了回答。
閃光燈頻頻閃爍,兩個獐頭鼠目的新聞從業者,手裡拿著單反相機,不由得分說就是一陣猛拍,從各個角度將光頭強醜陋不堪的一幕永遠地定格在鏡頭之中。
光頭強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跳下按摩床,指著帶頭的警察說道:「媽蛋的,知道我是誰嗎?誰讓你們進來的!趕緊把照片刪了,滾出去,我也不和你們計較了,否則,哼哼……」
光頭強是這家店裡的常客,而且,這家店轄區的派出所所長喝過幾次酒,所以,他根本沒有把這幾名片警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