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楚洛也不得不說了,否則,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厲月。
可是按理說,當楚洛說出這句話之後,厲月肯定會表現的十分激動,或者是難以置信,或者是什麼,反正不應該是平靜,奈何楚洛看著此刻的厲月,似乎就是這麼平靜,平靜的讓楚洛覺得詭異。
平靜意味著什麼?無非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厲月根本不信,完完全全的不信,如果是這一種,楚洛或許還能接受,畢竟讓一個在天魔教成長了十幾年的人,輕而易舉接受自己隨口一說,眼下又沒有什麼佐證,這也不大可能。
第二種就是,厲月心裡早就知道,或者說已經知道。
那問題就嚴重了,厲月是昧著良心在幫仇人?
楚洛一時難以分辨,又道:「姐,我說的句句屬實,你聽清了麼?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而真正的主謀並非是什麼趙無極,也不是那段天穹,他們只是這盤棋上的一顆子罷了,真正的黑手,是天魔教。」
「天魔教想要東山再起,必須要將雲天閣覆滅,然後一步步的引導神州正道自相殘殺,姐,你仔細回想一下,不管過程是怎樣的,不管他們怎麼精心設計,最終的結果是什麼?雲天閣已經不存在了,三大武院也被滅了一個,另外兩個更是閉門自守,現如今的天下正道如一盤散沙,姐,回頭吧,你不能在助紂為虐了。」
楚洛的聲音十分輕微,盡可能的避免讓旁人聽見,天魔教眾把楚洛看的跟死神一樣,全都躲的遠遠的,此刻他們也只能知道楚洛在和厲月說話,說的什麼便時分模糊了。
空中雙龍激戰,使得空氣中靈力錯亂,這也嚴重影響了所有人的靈識觀察能力。
……。
良久之後,厲月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洛,姐姐我,回不去了。」
一句話,如針般紮在了楚洛的心頭。
厲月的這一句話,等於告訴楚洛,她其實已經知道了真相,或者說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可是她依舊在協助天魔教,難道,是由於體內魔種所控?或者還有什麼隱情?
要是魔種的話,那不算個事。
談到這裡,不得不說說這個魔種的問題,因為這是楚洛敢來萬魔山走這一遭的前提。如果楚洛沒本事化解這個魔種,一切都無從談及,沒必要跑,沒必要躲,什麼都是枉然,只要天魔教教主晃動上古十大聖器之一的萬魔帆,魔種頓時生效,想讓楚洛死也就是一個念頭而已。
所以,在當時面對厲月的時候,楚洛敢把這個魔種往自己身上種。
所謂的魔種實則就是天魔教中控制手下的一個絕招,魔種的控制由萬魔帆掌控,一端種植在武修者體內,完全受萬魔帆的操控。
這是一種上古的秘法,幾乎對每個人都好使,唯獨對楚洛這個有著上萬年記憶的怪人無效,厲戰鋒留給楚洛的記憶中,就有如何破解魔種的法門,如果非要問個為什麼,其實這魔種的種植法門,也是厲戰鋒所創,不過那都是百族大戰時候的事了。
「洛,你走吧,他們已經去調請屍魃,雖然我也從未見過,可是你絕對敵不過的,你身後的是遠古魔林,雖然凶險,卻還有一線生機,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姐,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姐,你忘了,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要報仇的,而你,既然知道仇人是誰,為何……,難道,是你體內的魔種控制了你麼?不用怕,我可以化解。」
楚洛這句話是沒人聽到,如果天魔教那些人聽到,恐怕就要對楚洛刮目相看了。說到底,天魔教的凝聚力是強制性的,誰願意生死操控在別人手裡?
厲月微微一皺眉,但是片刻之後又道:「哎,生死,對我們來說還重要麼?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後悔,為什麼我不在十幾年前隨爹娘而去,洛,我真的回不去了,原諒姐姐。」
楚洛是心急憤怒加上懊惱,問還問不明白,當真是愁上心頭。
楚洛甚至想上去把厲月給強制帶走,然後好好的問上一句,什麼叫回不去了,怎麼就回不去了,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無法確定,厲月說了之後,他能不能應付。
眼下,厲月留在天魔教,只要教主還沒有出關,應該是安全的。
楚洛正想說點什麼,遠處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
我沒有字來形容這種聲音,那就好像是正在嚎啕大哭的嬰兒被人掐住了喉嚨,聲音纖細又很淒厲,這一聲嚎叫傳來,就連正在激戰的玄冥魔龍和亢金龍都感覺到了恐懼。
玄冥魔龍傷勢越發嚴重,藉著這個機會轉身就逃,直奔魔淵而去,不消片刻,那千丈的龍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亢金龍力戰之下,雖然略佔上風,但也受了不輕的傷,借此機會剛好修整一下,他幻化回人身,落到了楚洛的近前,與楚洛一同看向那哀嚎聲傳來的方向。
這天下間,怎麼可能有這種聲音?那是怎樣的哀怨和淒慘……。
同時,聽到這一聲,已經遠在千里之外的瘋魔也不再和血魔糾纏,他收了昊天鏡,潛身遁走。
「洛,快走,快,晚了怕是就來不及了,這就是屍魔親手煉製的屍魃,萬屍之首,實力之強絕不亞於全盛時期的玄冥魔龍,快走。」
屍魃,這種存在,即便在神州武道的歷史上,記載也不超過三次。
煉製屍人,最弱小的,就是把修為低的弟子屍體煉製成
行屍走肉。
這種屍人最普通,能力就是不怕疼,不怕死,力氣大一些。
略強的,就是這具屍體生前的修為高一些,這種屍人煉製成了,會具有生前三分之一控制力,所以他們除了不怕死不怕疼之外,還懂得用些寶器,甚至能用上幾招以前會的武技。
再強一些的是屍將,需要的屍體生前修為往往要達到窺天和化神境界了。
屍將的上面是屍王,屍王與以上這些屍人的煉製方法有個明顯的區別,這個區別也極為重要,那就是,煉製的原材不能是屍體,而是一個傷重將死的破虛境高手。
如此一來,屍王擁有全部記憶,能夠發揮出全盛時期的一切本事,配以不懼疼痛,不怕死,滿身的劇毒,戰鬥力是相當可怕的。
然而,屍魃的煉製,比起屍王來就又難了百倍。
首先是,這個人的修為,最起碼也得達到圓滿境界,上不封頂,越高越好。
其次,也是最為關鍵的是,這個人,必須心甘情願接受煉製,心甘情願承受煉製過程中的一切苦難。試問,哪一個圓滿境高手,願意讓別人煉製成一個有著智慧的活死人?要知道,最難的就是,必須要心甘情願,也就是說,即便活活的抓了一個圓滿境高手,然後煉製,哪怕這個高手有一絲的抵抗意識,屍魃無法練成。
第三點,也相當的重要。
人多了什麼鳥都有,不排除有的人修煉到圓滿境界,然後修為難以提升,想到這個法子,這種人或許會甘心情願的接受煉製,哪怕以後成為受人驅使的行屍走肉,那也比被天雷轟的灰飛煙滅強。
但是,這個人必須能夠全程承受整整數年,乃至十年的痛苦淬煉。這便要求,這個人有著無與倫比的忍耐力和韌性,一旦煉製時,承受不住痛苦而昏厥,煉製失敗,前功盡棄。
這三點決定了,從古至今,屍魃僅僅出現過三次而已,每一次,都是天地震動,腥風血雨。
誰也不會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做無用功,所以,煉製出來的屍魃會強到一個什麼程度,已經不言而喻了。
可以這麼說,在此時的天魔教,能與屍魃抗衡的,除了教主一人,再無其他。
當然,屍魔不能算,只要是屍人,不管是屍王還是屍魃,生死都掌握在煉製者的手中。
對於屍魃的強悍,舉個小例子,且不說她手段如何,只要一滴血化為血霧,從圓滿境高手的身上飄過,如果這個圓滿境高手沒有很強的防禦寶器和法門,不消一刻鐘,必定化為膿血。
楚洛可以不要命,但他知道厲月說的是事實,把自己身邊這些人捆一起,也絕不是屍魃的對手,他可以死,卻不可以連累別人一起死。
無奈之下,楚洛轉身離去。
想攔,只有副教主一個人有這個本事,正當他要動時,忽然一道身影閃到面前,副教主定睛一看,是個破衣爛衫的糟老頭子。
「老妖怪呢,氣死我了,那老妖怪呢,我要宰了他。」
瘋魔氣呼呼的在副教主面前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副教主再想去攔,已經沒有機會了,都是絕頂高手,一竄就是幾十丈遠,瞬間而已。
「瘋魔,你……。」
副教主氣的指著瘋魔的鼻子怒道。
「老東西,你敢用手指我?說,是不是你把那老妖怪藏起來了。」瘋魔口中說的老妖怪,自然就是血魔了,瘋魔遁走,血魔還在原地找了一會,所以二者之間有個時間差。
「哼,什麼老妖怪?」
正當此時,一股子死亡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所有人都感覺心跳彷彿都要停止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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