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凌的身軀猛然僵滯,同時也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羿凌冽的身軀亦猛然僵滯,這樣的情形,誰都不曾想到過,自然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
看到夜魅一臉的狂喜,似乎又不像在開玩笑,心凌知道夜魅影是真心愛著『她』的,而『她』應該也是真心愛著夜魅影,當時與羿凌冽成親的『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所以『她』與夜魅影肯定早已有過肌膚之親,那麼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
夜魅影滿是欣喜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心凌,根本就沒有理會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連緊挨在心凌身邊的羿凌冽都自動忽略了,他的雙眸在心凌的腹部停留了片刻,然後慢慢地對上那張讓他夜夜輾轉難眠的絕美容顏。
「心兒,我終於找到你了。」喃喃的聲音是他多日來的擔心與思念,狂喜的眸子深處仍就隱著一絲緊張與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的驚愕。
心凌的雙眸對上他,突然有些不忍,他若是知道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心兒,不知道他要如何承認那種痛,那種失去最愛的痛。
心凌記得當時『她』曾經說過,夜魅影為了替『她』報仇,寧願犧牲他的所有,為了『她』,他無怨無悔地為『她』做著一切,甚至明明深深地愛著『她』,為了『她』的計劃,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嫁人,看著『她』依在別的男人的懷中,那種痛,那種無奈,心凌能夠懂。
今天,她要如何對他說起這件事?
可是不是聽說夜魅影現在正在一心對付羿月國,要為她報仇的嗎?但是夜魅影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沒有絲毫因為她還活著而意外,他應該早就知道她還沒有死了。
「你早就知道我沒有死?」心中的疑惑不由的脫口而出。
夜魅影微微一滯,雙眸亦微微一沉,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望向心凌的雙眸中明顯的帶了一種責怪,「心兒既然沒死,為何不回來找我?」淡淡地聲音中,有的不僅僅是對她的思念,還有著這麼多天來的心酸的痛楚。
她可知道,為了找她,他這麼多天來,連覺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他故意進攻羿月國,為的就是麻痺羿凌冽,就是想要讓羿凌冽以為心兒真的死了,他一定要在羿凌冽之前找到心兒,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心兒既然會來到了羿凌冽的身邊,難道他的心兒真的變心了嗎?
他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沉重的傷痛,這也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當初心兒說要嫁給羿凌冽的時候,他便極力的反對,他知道羿凌冽不同與星月國的那幾個不成氣的阿斗,他怕,他怕有一天,心兒會被羿凌冽迷住,怕有一天心兒會喜歡上羿凌冽。
沒有想到,他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這麼的快,這麼的突然,讓他如何去承受。
「這……」心凌微微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夜魅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跟闖入本王的軍營。」羿凌冽的雙眸中漫過憤憤的暴怒,手猛然伸出,緊緊地攬住了心凌,直直地望向夜魅影的雙眸中有著狠不得想要殺人的憤怒。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滯,看到羿凌冽攬向心凌,他的雙眸中快速地劃過憤怒,但是看到心凌竟然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雙眸中的憤怒不由的變為傷痛,雙眸微瞇,沉聲道:「我來,自然是帶回我的女人,還有我的孩子。」
站在身後的杜言也猛然僵滯,怎麼王妃懷的竟然是夜魅影的孩子,這怎麼可能?若真是這樣,那對王爺豈不是…….
羿凌冽的雙眸中也泛起嗜血般的暴戾,狠聲道:「你的女人?你的孩子,本王看你是走錯地方了吧?這兒只有本王的王妃,只有本王的孩子。」
夜魅影冷冷一笑,「是嗎?她是你的王妃?」雙眸微轉,望了心凌一眼,然後再次轉身羿凌冽,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不錯,她是你的王妃,可是她是我的女人。」一句看似矛盾的話,卻點出了一個他心中一直很肯定的事實,只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切,似乎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樣發展。
羿凌冽的臉色瞬間陰沉,猛然的變黑,這樣的話,他似乎也說過,是的,他曾經在祥寧宮對太后說過,他說風落裳是嘯王府的王妃,而心兒是他的女人,所以今天這樣的話從夜魅影的口中說出,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懂。
看到羿凌冽突變的臉色,夜魅影臉上的笑意愈加深了幾分,心中也愈加的有了幾分把握,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糟,遂淡淡地笑道:「怎麼?無話可說了,看來嘯王爺似乎非常理解我的意思呀,哈哈哈…….」
心凌的臉色也不由的陰沉了幾分,夜魅的話讓誰聽到了對無法忍受,何況是羿凌冽,他向來是一個狂妄,驕傲的人,怎麼可以忍受的了這樣的侮辱。
看到他陰沉的臉,心凌的心底劃過無奈的傷痛,為何,他與她的關係剛剛有了一點緩和,就要發生這樣的事,現在的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吧。
只是卻突然看到羿凌冽微微一笑,含笑卻認真的說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今後的人生中唯一的女人。」並不大的聲音,甚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隨意,但是心凌卻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說出這樣的話,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對她的信任,還是對她的認定。
心凌的心中劃過暖暖的感動,望向他的雙眸中也不由的閃過欣慰與感激。
夜魅影猛然一滯,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他萬萬沒有想到羿凌冽在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看到他那認真的樣子,看到他望向心兒時的那種寵愛與溫柔,夜魅影暗暗心驚,難道羿凌冽愛心兒竟然愛的那麼深。
再看到心兒凸起的腹部,已經很明顯,相信羿凌冽早已經知道了心兒懷有身孕的事,可是為何羿凌冽竟然……
疾風明明告訴他,心兒與羿凌冽並沒有圓過房,那麼心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他的,羿凌冽難道真的愛心兒那麼深,情願為了她,連別人的孩子都認了。
「羿凌冽,你又何必再繼續自欺欺人?你明明很清楚,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夜魅影的唇角扯過淡淡的譏諷,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卻也有著一絲緊張。
剛剛走進來的太子,杜風,還有兩個將軍聽到夜魅影的話也不由的紛紛僵住,這又是什麼情形?
羿凌冽的身軀再次的僵滯,聽到夜魅影那麼肯定的語氣,他的心底不由的開始害怕,、心兒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夜魅影的嗎?為何夜魅影會說的那麼肯定,以心兒現在腹部的樣子來看,最多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那與他與心兒的成親的日子恰恰吻合,夜魅影憑什麼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看到羿凌冽的沉默,夜魅影再次的大笑,「哈哈哈,,,,都說嘯王爺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會為別人養孩子,不過嘯王爺的好意呢,我心領了,我夜魅影自然有能力養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兒子。」
「夜魅影,你憑什麼說,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羿凌冽的雙眸猛然陰沉,憤怒地問道,只是這樣的問話卻略顯不理智,或者他自己也正在疑惑中吧。
「呵呵呵……孩子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你以為會是你的嗎?」夜魅影唇角的譏諷愈加深了幾分,那笑聲音亦愈加的刺耳,當然刺的也是羿凌冽的耳。
羿凌冽的雙眸中閃過滯血般的寒光,冷冷地卻又堅定地說道:「當然是本王的。「
「哈哈哈…….「夜魅影笑的愈加的猖狂,「羿凌冽,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不如,你自己問心兒,孩子到底是誰的?」
夜魅影的眸子突然直直地望向心凌,眸子深處的肯定讓心凌也不由的微微一怔,也真的,她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了,雖然她的記憶中與夜魅影不曾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她與羿凌冽成親的那天晚上,她不是處子之身那是事實呀,所以現在問她,她也無從回答了。
太子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也略略聽懂了他們的談話,而剛剛聽到羿凌冽喊那人為夜魅影,那麼那人應該是魅月盟的盟主才對,應該也是救心兒的人,可是為何要說心兒肚子中的孩子是他的呢,難道他與心兒也…
看到心兒的沉默,太子愈加的著急,不由的急急地問道:「風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心凌小聲地說道,雙眸中閃過一絲為難,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太子猛然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怒意,恨聲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你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難道你真的與他們兩個……」太子的話猛然頓住,但是大家卻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眾人的雙眸中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太子的雙眸卻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羿凌冽的雙眸中是那種無力的傷痛,其實這件事,他心中早就知道了呀,新婚第一夜就知道了,但是今天由夜魅影當眾說出,卻讓他避都無處避了。
而奇怪的是,連夜魅影的雙眸中都閃過難以置信的驚訝,心兒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心兒與羿凌冽有過……
不可能,不可能,疾風明明告訴他,心兒與羿凌冽並沒有過肌膚之親的,還是心兒已經變了心,故意那麼說的。
夜魅影的心中猛然一寒,在心兒心中,沒有什麼比報仇更重要的了,心兒為了報仇,的確可能會故意說謊,以羿凌冽的能力,的確是比他強,畢竟羿凌冽是羿月國的王爺,可是心兒,你這麼做,要我情何以堪,這麼多年,我付出的一切,難道你沒有看到,還是那就是那麼殘忍地忽略了。
十一年的忍讓,十一年的付出,他做的已經夠了,他不可能再由著她亂來了,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永遠失去了她,不,他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他必須要爭取,為了他的幸福來爭取、
隱下雙眸中傷痛,夜魅影的臉上換上認真而嚴肅的表情,微微向前,靠近了心凌的身邊,低沉卻又清晰地說道:「心兒忘記了嗎?心兒說過這一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無論是心,還是身,心兒的承諾,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心凌猛然一驚,身軀也不由的一滯,同時也感覺到抱著她的羿凌冽的身軀也猛然的僵滯,那種瞬間的僵滯似乎像是冬日裡的寒冰,冷而硬,讓心凌的身軀也冰結了一般,她甚至似乎感覺到了他那僵滯中的沉痛。
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對別的男人說出這樣的承諾,她明白羿凌冽對她的情,所以她更瞭解羿凌冽此刻心中的痛。
心凌雙眸一沉,「我已經不是你以前的那個心兒了。」雖然『她』曾經說過,不要把『她』已經死的事告訴夜魅影,但是『她』能給夜魅影的愛,她卻不能給,那樣對夜魅影來說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所以她選擇告訴他,也只有這樣,才讓夜魅影真正的清醒,這樣做,也才能讓夜魅影盡快地從傷痛中解脫出來。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也快速地一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沉重的害怕,「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變心了。」聲音中也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凌一愣,這樣的他,也讓她有些不忍心,但是卻不得不繼續說道:「不是我變了,而是你愛的那個心兒已經死了。」
夜魅影陰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沉重的傷痛,「現在的你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卻告訴我你已經死了,難不成,你把自己當成鬼,還是你以為我老眼昏花了。」略帶譏諷的聲音中卻仍就隱不過他那深深的作痛,心兒為了避開他,竟然會就出這樣可笑的借口,難不成,現在,她連敷衍他都不能好好的編一個借口嗎?
心凌心中微微有些著急,這樣下去似乎也無法解釋清楚,遂急急地說道:「以前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我現在是……」
「你現在是什麼、?」夜魅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現在是羿凌冽的王妃,、心兒,你為了報仇,真的什麼都可以捨棄嗎?以前,我千方百計地幫你,我以為那樣是在幫你,但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我不應該去幫你報仇,不應該讓你活在仇恨中,我應該讓你活得開心,快樂,那次在刑場,親眼看到你被斬,你不會知道,那時的我,心就如同一下子被人挖空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撕裂般的疼痛,那時我便後悔了,後悔不應該由著你去報仇,所以現在,心兒,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會再由著你亂來了。」
在心凌還沒有聽懂他的話,還來不及反應時,夜魅影猛然望向羿凌冽,沉聲說道:「嘯王爺,心兒嫁給你,本來就只是一個設計好了的計劃,她那麼做,只是為了報仇,但是卻差一點賠上了性命,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就放手吧,從今以後,我只想好好的照顧她,好好的愛護,讓她開心,快樂,其餘的一切都不想再計較了,也希望嘯王爺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夜魅影的聲音低沉,嚴肅,卻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誠懇。他夜魅影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何時曾這般委曲求全的求過人,但是今天為了心兒,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的去求羿凌冽。
羿凌冽不由的愣住,他可以看得到,夜魅對心兒的愛很深,但是讓他對心兒,放手,他卻萬萬做不對,遂沉聲道:「這一切,本王都知道,其實本王早就知道心兒嫁我是另有目的的,但是我對心兒的感情也是真的,心兒現在愛的人也是我,你能給她的快樂我同樣可以給她,你不能給她的幸福,我也可以給她。所以,應該放手的人是你。」羿凌冽的話說的同樣的真誠,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心兒不是以前的心兒,所以對於夜魅影,心兒應該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心兒跟著夜魅影不可能會有幸福。
夜魅影猛然一驚,羿凌冽說他都知道,羿凌冽到底知道了什麼,知道了心兒接近他的目的,知道了心兒的身份,還是知道了…
不,不可能,夜魅影雙眸猛然一寒,冷聲道:「羿凌冽,你若是已經知道了,你就更應該對心兒放手。」
羿凌冽雙眸也微微一沉,卻也很明白夜魅影此刻的心情,遂有些無奈地說道:「夜魅影,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心兒現在已經是本王的王妃,而她的肚子裡也已經懷了本王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隨緣…….」他知道,心兒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會是夜魅影的,但是不管那孩子是誰的,他都會視如已出,因為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心兒的孩子。
夜魅影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嗜血般的暴戾,再次放聲大笑,「哈哈哈……你與心兒根本就沒有同過房,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心凌與羿凌冽的身軀同時僵滯,雙眸中也同時閃過不解,夜魅影的這句話是從何說起的,他與她明明在新婚之夜就已經………
「夜魅影,你在胡說什麼?」羿凌冽不由的脫口喊道。他明明與心兒有過……
夜魅影猛然收住臉上的笑,冷冷地說道:「我可沒有胡說,新婚之夜與你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心兒,怎麼心兒沒有告訴過你嗎?」雙眸在心凌現羿凌冽的身上微微掃過,唇角扯出明顯的譏諷,「怎麼樣?你現在還敢說心兒是愛你的嗎?哈哈哈……心兒為了報仇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羿凌冽,你被她騙了。」那夜,他早就讓疾風調了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疾風將那個替身送入羿凌冽與心凌的新房後,有人又重新給他換回來了。
羿凌冽的雙眸瞬間變得陰沉,那一夜,真的不是心兒嗎?不可能,心兒昨天晚上明明告訴他,那是她的,不,他應該相信心兒,遂再次沉聲道:「夜魅影,本王的新婚之夜與本王同房的絕對是心兒,這一點本王沒有絲毫的懷疑。」
夜魅影冷冷地笑,唇角的譏諷愈加的明顯,「那夜,我早就讓疾風將心兒換了,不過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以疾風的易容術跟在你的身邊那麼久你都沒有發現,何況只是一個深夜中與你有過一次歡.欲的女人,不過這一點,心兒卻是很清楚,而且也是我與心兒事前商量好了的。」
羿凌冽亦冷冷地一笑,「夜魅影你不要試圖在這兒挑撥離間,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嗎?」他說過,他不會再懷疑心兒,所以他一定要相信心兒,但是夜魅影的話,卻偏偏如一根深深的刺,刺入了他的腦中,拚命地攪著,讓他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思考、
「我挑撥離間?好,那你問可以問心兒。」夜魅影的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心凌。
心凌一怔,雙眸微轉,望向羿凌冽,心中不由的暗暗擔心,羿凌冽現在會不會又要懷疑她了,遂定定地說道:「那夜,與王爺同房的的確是我。」這種事,本來在這種情形下說出的確是有些難為情,但是心凌卻不能不說了。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中快速地劃過難以置信的沉痛,卻又隨即淡淡地一笑,:「心兒,你在我的面前還要說謊嗎?心兒早就是我的人了,早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難道心兒會讓嘯王爺知道這件事嗎?」他很確定心兒不可能會讓羿凌冽知道這件事,當初想到要讓疾風調換的,也正是她。
羿凌冽卻似乎鬆了一口氣,雙微轉,深深地望了心凌一眼,然後轉向夜魅影,定定地說道:「現在,本王可以完全地肯定,那夜的人絕對是心兒。」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地僵滯,如冰雕的塑像一樣,冰冷而僵硬,雙眸中是難以置信的驚愕,「這…這不可能。」聲音中已經帶著明顯的顫意,但是看到羿凌冽雙眸中的堅定,他卻瞬間的僵硬,似乎連全身的血液也已經滯住,羿凌冽話中的意思,他又怎麼可能不懂,他是說,早就知道了心兒不是處子之身,也就是說,他與心兒真的已經…….
想到此處,夜魅影整顆心猛然地揪起,彷彿有人用一把不太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在割著他那已經破碎的心。
血肉模糊的慘烈,侵心刺骨的疼痛,痛到滯血,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難道上天真的對他這般殘忍,難道他的心兒真的對他這般殘忍,一想到,他的心兒竟然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心痛的再也無法呼吸。
雙眸直直地望向心凌,是他不再掩飾的沉痛,「心兒,你竟然這般的對我,心兒,你竟然如此地殘忍,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語氣微頓,似乎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雙眸也微微輕閉,雙眸再次睜開時,便是一種深深的指責,「心兒,你曾經答應過我的,難道心兒已經忘記了嗎?」
心凌猛然一滯,看到他的傷,看到他的痛,不管怎麼樣,心中總會有些不忍,「夜魅影,我不想再繼續騙你了,我知道再這樣欺騙你,對你也很不公平,其實你的心兒,在與羿凌冽成親的那一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夜魅影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望著他,久久的,沉沉的,當大家都不由的疑惑時,他卻再次的猛然大笑,「哈哈哈…心兒何必為自己找這樣的借口,怎麼?難道心兒也怕了嗎?」
「怕,我怕什麼?」心凌不解地問道。
「呵呵呵…心兒不會連自己發的毒誓都忘記了吧?」夜魅影望向她的眸子愈加的增了幾分冷意。
心凌微怔,看來『她』與夜魅影之間曾經有過誓言,只是她不是『她』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她』發的什麼毒誓,遂沉聲道:「我說過,我已經不是你以前的心兒,所以我當然不知道什麼毒誓。」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得過嗎?你可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真的會……」夜魅影的雙眸中劃過嗜血般的陰戾。
「我沒有做過,我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夜魅影,你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我其實只是一個附在她身上的靈魂,所以你與她之間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而對你,我可以說是完全的陌生的。」心凌終於狠下心說道,反正這件事,她早晚就跟他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早些明白了也好。
夜魅影的身軀再一次僵滯,雙眸也閃過不可思議的驚訝,卻隨即冷冷一笑道:「心兒,我是不是應該稱讚一下你,看來你不僅僅演技越來越好了,連扯謊的本事也越來越強了,這種荒謬的事,你都編的出來,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
營帳裡的人,除了羿凌冽紛紛驚滯,這樣的事情也的確太荒謬了,難怪夜魅影會不相信,連他們也無法相信。
心凌一愣,繼續說道:「我沒有騙你,我敢對天發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發誓?」夜魅影的唇角重新扯上譏諷,冷冷地望著心凌,「你的誓言跟謊言有什麼差別?」
心凌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憤怒,這就是他口口聲聲的愛嗎?他愛她,會把她的每一句話都當成謊言嗎,?雙眸微閃,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愛心兒,但是她的話,你卻一句都不相信,這算是愛嗎?」至少他現在還是把她當成原來的阮心凌吧。
只沒有想到夜魅影卻不怒反笑,怔怔地望著她,「怎麼?心兒的謊言扯不下去了嗎?呵呵呵,……我說過,心兒在我的面前,是不能說謊的。」
心凌雙眸一沉,冷聲道:「夜魅影,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在自欺欺人地騙自己?,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感覺到我與你記憶中的心兒有所不同嗎?你若是真的愛她,你怎麼可以會感覺不到我與『她』的不同,就算容貌是完全一樣的,但是表情,說話,神情,難道會是一樣的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懷疑過。」
夜魅影的身軀猛然滯住,雙眸也猛然圓睜,直直地望著心凌,是的,這一點他早就發現的,只是他不想去懷疑,也不敢去懷疑,他只知道,她還是他的心兒,但是現在經她說起,他便連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沒有了。
看到他的沉默,心凌繼續說道:「那夜在嘯王府時,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那時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我與你的心兒有什麼不同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時候你明顯是懷疑我的。「
夜魅影似乎陷入了深思中,雙眸只是怔怔地望著心凌,並沒有出聲,的確,那夜他去嘯王府時,第一眼,便發現了她與心兒的不同,他的心兒的眼中不會有那種單純的快樂的,而且當時他似乎還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連心兒對他一陣的稱呼都喊不出。當時他曾經懷疑她是羿凌冽為他設的計,本來以為是有人易容成了心兒的樣子,但是當時,他已經仔細地確定了,她是心兒沒錯,可是那種感覺卻偏偏又不是他的心兒,難道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她的心兒真的已經死了,而現在的她有的只是另外一個靈魂?
「不可能….不可能….」夜魅影喃喃地說道,雙眸中有著不願相信的痛苦。
「沒有不可能,只是你自己不願相信而已,其實你的心兒是真的愛你的,『她』怕你傷心,曾經囑咐我不要告訴你『她』已經死了的事,但是這件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想再繼續騙你了。」心凌繼續說道。
「不可能,我的心兒不可能死。」夜魅影突然放聲大吼,手臂同時猛然一伸,以快的讓人意外的速度,將心凌從羿凌冽的懷中奪了過去。
羿凌冽猛然一驚,「夜魅影,你不要傷害她。」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都怪自己剛剛太大意了,沒有想到夜魅影會突然出這一招。
眾人也不由的驚住,不由的擔心地望向心凌,
「哈哈哈,,,,」夜魅影狂妄地笑道:「我當然不會傷害她,她可是我的心兒,是我今生今世深深愛著的心兒,我怎麼會捨得傷害她,我就算傷害自己都不可能會傷害到她。」狂妄的笑聲,有著刻意的誇張,那笑似乎只是一種機械的面孔的扯動,根本就不帶絲毫的感情,只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怖,一種想躲都躲不過的恐怖。
羿凌冽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緊張與著急,卻沉聲道:「夜魅影,她真的不是心兒,心兒已經在成親的那夜,中了異心魄的毒死了,這一點,南宮逸可以證明。」他略帶低沉的聲音卻仍就隱不住他的急亂。
「異心魄?」夜魅影喃喃低語道,異心魄他當然聽說過,若心兒真的中了異心魄,那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真的已經死了,而另一種可能說是,她的毒過到了別人的身上,但是那兩種可能都讓他心痛,當然若是可以讓他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二種可能。
「不錯,正是異心魄,原來的心兒,就是因為了中了異心魄而死的,在她死後,她身上的毒一點一點地快要散盡的時候,我便附在了她的身上,所以當時的她並沒有離開,而是與我同時存在這副身軀中。」心凌接著解釋道。
眾人不由的紛紛愕然地望向心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一個身軀裡面有著兩個靈魂。
羿凌冽也是愕然地望向心凌,唇微微啟動了兩個,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這麼說來,心兒還沒有離開,心兒還在這兒?」夜魅影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欣喜,只是這樣的話,也讓心凌明白了其實他已經相信了她的話了,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下意識中,他已經相信了。
羿凌冽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嚴肅,雙眸也是眨都不敢不眨地望著心凌,等待著心凌的回答,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比夜魅影愈加的急切。
看到夜魅影雙眸中的希望,、心凌的心中劃過不忍,卻仍就不得不殘忍地說道:「『她』現在已經離開了。」
羿凌冽這才鬆了一口氣,說真的,他也害怕她的身軀中有著兩個靈魂,萬一有一天,那個靈魂突然回來了,把他的心兒趕跑了,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夜魅影的雙眸瞬間黯然,眸子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讓心凌看了愈加的不忍,她很明白那種失去最愛的痛,那時離開羿月國時,離開羿凌冽時,她的心亦是痛的快要窒息了,只不過是她故做堅持,逼著自己去忘記而已。
「那麼現在心兒去了哪兒?」夜魅影的雙眸猛然抬起,再次直直地望向心凌,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希望。
心凌猛然一怔,雙眸中也不由劃過了一絲傷痛,猶豫了片刻,這才小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是天堂?是地獄?還是仍就在繼續遊蕩,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夜魅影的雙眸一寒,眸子深處閃過凶狠與暴戾,「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佔了她的身體,bi走了她,你現在竟然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他的手猛然嵌住她的雙肩,狠狠地用力的搖著。
羿凌冽的雙眸亦猛然一寒,快速地向前,「夜魅影,你若是傷到心兒一根頭髮,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只是看到夜魅影嵌在她的肩上的手,他卻只能擔心,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夜魅影會一怒之下,真的傷到了心兒。
夜魅影的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羿凌冽,「傷她?你放心,這副身軀是心兒的,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冷冷地眸子再次轉向心凌,淡淡地說道:「你說呢。」
心凌的身軀猛然一滯,夜魅影此刻的眼神讓她感覺到恐怖,
她不知道,夜魅影接下來會做什麼?
「夜魅影你先放開她,不管你要什麼,本王都會答應你。」羿凌冽也看到了夜魅影那恐怖的眼神,心中不由的一驚,竟然不加思考地軟聲說道。
眾人不由的一驚,他們的王爺,他們那個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的王爺,今天竟然用這種語氣來求夜魅影。
夜魅影也不由的一怔,但是雙眸中卻閃過冷冷的譏諷,「我要什麼你都能給我?我要我的心兒,你能給我嗎?」
羿凌冽心中大驚,但是卻仍就冷靜地說道:「夜魅影,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強人所難,而真正苦了自己。」
「哈哈哈」夜魅影再次狂妄地大笑,「人死不能復生?」雙眸再次轉向心凌,冷冷地說道:「那也不一定呀,她不是死了又重生了嗎?既然她能復生,我的心兒當然也能,今天,我就讓她,把所有的一切統統還給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