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亦微微一滯,微微轉眸,看到太子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只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塊玉珮,不知道此刻是否帶在太子的身上,若是皇上在自己身上沒有搜到玉珮,會不會搜太子的身,以司馬烈的多疑,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若是那塊玉珮現在正帶在太子的身上,到時候司馬烈一旦從太子的身上搜出,那太子豈不是很危險了,不行,他不能讓太子就那樣的犧牲,若是那樣,父親這輩子都不可能安心了,而且這件事也是因他而走,若不是因為他今天的冒失,就不可能暴露身份,也就不可能會連累到太子了。
南宮逸的雙眸猛然一沉,在侍衛靠近他的身邊時,猛然喊道:「不用搜了,我就是太子。」沉沉的聲音中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南宮天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沉痛地望向南宮逸,卻不能說出一句話,此刻的他,還是只能救一個,此刻的他,仍就選擇了救太子,只是他的心中卻是如千萬根的針同時刺入般地痛著。
太子一驚,急急地喊道,「他……….」只是只喊了一個字,卻被南宮逸一個裝似不經意的伸手時點了啞穴。雖然平日裡,南宮天給太子請了專門的師傅來教他武功,但是那畢竟都是其次的,南宮天的意思也主要是為了讓他防身,而最重要的是請人教他一些用兵的謀略,還有就是如何理政。所以論武功他當然無法與南宮逸相比。
「你真的是太子?」司馬烈顯然也有些驚愕,雙眸怔怔地望向南宮逸,有些急切地問道,只是他的聲音中的那絲讓人無法忽略的急切,似乎是正常的,卻又似乎有些怪異。
「哼,司馬老賊,本太子這次回來便是為了取你的人頭而來,今天落在你的手中,算我倒霉,不過除非你今天便殺了我,否則我就算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也一定會殺死你。」南宮逸雙眸一沉,狠聲說道,狠狠地聲音中有著他刻意的憤恨。
司馬烈一滯,這般的仇恨,的確應該是太子了,當年他殺了先王,奪了星月國的江山,也難怪他會那麼恨他,只有有些事情卻總是那麼殘忍,你越是無法承受的,上天卻偏偏要讓你去承受。
司馬烈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傷痛,揮手道:「將他帶回去吧。」一個帶走,而不捉字,讓侍衛不由的錯愕,也讓南宮天與太子有著太多的不解。
他們還一直在擔心,司馬烈會立刻殺了南宮逸,卻沒有想到司馬烈竟然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意思,而且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的確是太讓他們迷惑了。
司馬烈到底想要做什麼?
侍衛雖然不解,卻仍就走到南宮逸的身邊,冷冷地哼道:「哼,你的死期到了。」然後轉向著身後的幾個侍衛喊道:「將他給我綁了。」幾個侍衛快速地圍了上來。
司馬烈的雙眸猛然一寒,冷冷地說道:「是誰讓你綁他的,他可是我們星月國的太子,好好的把他請回去,若是傷到他一根汗毛,朕拿你們試問。」
幾個圍上去的侍衛猛然僵滯,而那個下命令的侍衛更是猛然驚滯,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可能會對太子這麼客氣,他可是前朝的太子,可是會危害到皇上的地位的頭號危險人物呀。
南宮天與太子亦是愈加的不解,司馬烈現在應該是把南宮逸當成太子了,可是為何要對太子這般客氣嗎?難道這裡面還另有隱情?
司馬烈的雙眸深深地望了南宮逸一眼,對上南宮逸雙眸中的憤恨,微微一滯,隨即微微輕歎道:「走吧。」說完,獨自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去吩咐任何人。
南宮逸亦微微蹙眉,這一切也太讓他意外了,他本來以為,司馬烈會下令殺他的,他還在暗暗地想著,是任由司馬烈殺了,還是想辦法逃走,雖然司馬烈帶了很多侍衛,但是他若是獨自逃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那樣可能會害了父親與太子,所以他正在猶豫著呢,卻沒有想到司馬烈竟然沒有下令殺他,而只是讓人把他帶回皇宮中,難道司馬烈想要將他帶回去,好好折磨他,那樣也好,進了皇宮,他同樣可以找機會逃走,而這段時間父親與太子,也可以有所準備了。
所以南宮逸沒有任何掙扎地跟著司馬烈離開。
南宮天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雙眸中的傷痛迅速地蔓延,雖然司馬烈沒有立刻下令殺逸兒,但是這卻讓他愈加的擔心,司馬烈的狠毒,他很清楚,這十幾年來,只有稍不順他意的,便被他殺了,而自從去年,他的三個兒子相繼去世後,他便這得愈加的陰毒,朝中的官員亦每日裡都是提心掉膽的,害一個不小心,便性命不保了,有些年紀大些的,乾脆都告老還鄉了。
逸兒被他帶入皇宮,只怕…
待到眾人都已經離開,南宮天才解開了太子的穴道。
「老將軍,你為什麼不跟司馬烈說清楚,為何又要讓逸大哥替我去冒險。」太子有些氣惱地說道,卻不知道此刻是氣自己,還是氣…或者是真的氣自己的無能為力吧。
更讓的懊惱的人,殺父仇人就站在他面前,而他卻沒有能力為父王報仇,還要眼睜睜地繼續看著那老賊繼續害人。
南宮天的身軀再次猛然一滯,雙眸中傷痛亦愈加的深了,卻仍就喃喃地說道:「這是逸兒的選擇。」他說這一次是南宮逸的選擇,卻也是因為他的認可。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出來。」太子雙眸一凜,沉聲說首。
南宮天臉色一沉,瞬間變得凝重而嚴肅,「太子快去收拾一下,今夜便離開京城。」
太子一驚,雙眸中亦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南宮老將軍,你說什麼?」
「司馬老賊,生性多疑,今天晚上將逸兒帶回宮中,若是發現逸兒不是太子,到時很有可能會懷疑到太子你的身上,所以太子最好今夜便出城。」南宮天畢竟是經過大風在浪的人,在此刻仍就能冷靜地分析著。
太子微怔,「若是我離開,那老將軍豈不更危險,而且若是司馬烈沒有懷疑,我的離開,也可能會引起司馬烈的懷疑,所以,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離開。」其實那種可能他也想到了,但是他卻更明白自己離開後的後果。
南宮天的臉上微微帶了些急切,「太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司馬烈懷疑,到時候太子再想離開就不可能了,所以太子今天晚上必須離開。」
太子的臉上亦閃過凜然的堅定,「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而置老將軍於危險中。」
南宮天臉色猛然一沉,雙眸中也染上刻意的憤怒,「太子應該為全星月國的百姓著想,老夫這條命與星月國所有的百姓相比,誰重,誰輕,難道太子還分不清楚嗎?」嚴厲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不敢違抗的魄力。
太子微微一滯,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無奈的傷痛,卻仍就固執地說道:「若是我連老將軍都救不了,還談什麼去救全星月國的百姓。」
南宮天的身軀微微一顫,太子的話其實是讓他感動的,先王能有這樣的兒子,應該也可以瞑目了,他能教出這樣的太子,也應該感到欣慰了,而星月國將來能有這樣的君主,必定能昌盛,繁榮。
所以,現在他的犧牲也是值得的了,遂沉聲道:「太子難道想讓先王死不瞑目嗎?太子難道想看著全星月國的百姓繼續受到司馬烈的殘害嗎?太子若是因為顧及老臣而被司馬烈捉了,那老臣只怕也沒有臉去見先王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讓老臣先走一步,先去向先王請罪。」說話間已經抽出身上的劍猛然向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太子大驚,快速地向前擋了,微微閉了眸,沉痛地說道:「老將軍這是何苦呀,我離開就是了。」
只是,就這樣離開,心中卻有著千萬個的不放心。
但也明白南宮老將軍的性子,說道,便一定會做到的,不管如何,他總不能看著南宮老將軍在他面前自刎吧。所以他必須要離開。
南宮天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遞到太子面前,「這是老臣這十一年來召集的兵馬,出了京城,向東三十里,有幾個村莊,所以的頭領都隱匿在那兒,只要太子拿著這個令牌去,到時候他們自己會聽太子的調遷,只是現在太子還不能去,他們現在的勢力還不能與司馬老賊抗衡,若是暴露了,損失將會很慘重。」
太子一驚,沒想到南宮老將軍這十幾年來,不僅僅請師傅教他,還為他招兵買馬,難怪整個將軍府會那麼的落魄,連個丫頭都沒有。
他本來以為,是南宮老將軍怕人多了會洩露了他的身份,卻沒想到原來老將軍是把所有的錢用在了招兵買馬上。
太子此刻的心情豈是一句感動便能表達的,但是此刻他卻不知道還能對南宮老將軍說些什麼,南宮老將軍那般的為他犧牲,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兒子的性命,他真的要如此捨棄老將軍不顧嗎?
「竟然老將軍早有準備,我們為何不直接與司馬老開戰,說不定,我們還能救出逸大哥。」太子有些沉重地說道,雖然他也知道那樣很是冒險,但是那樣也說不定能救出南宮逸,就算有一絲機會,他也要試試。
南宮天微微一愣,隨即沉聲道:「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現在起事,我們的勝算太子,若是失敗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萬萬不能冒失,至於逸兒,既然司馬烈沒有下令殺他,那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太子不必太擔心,還是早些出城吧。」南宮天怎麼可能不明白太子的心思,太子能有那樣的心思,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這樣,他的犧牲也算值的了。
「這…….」太子雙眸略帶猶豫地望向南宮天,他也明白南宮老將軍一旦決定的事情,是沒有能夠改變的,但是真的讓他南宮老將軍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中嗎?
「太子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太子離開京城,最好先找個地方隱匿起來,待過了這段風聲,再從長記憶。」南宮天仍就不放心地交待著。
「嗯。」太子微微點頭應著,「我知道了,我離開後,老將軍要多多保重。」他本來也想要帶南宮天一起離開,但是若是南宮將軍府一天內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那樣勢必會引起司馬烈的懷疑,而南宮逸現在還在宮中,生死未卜,南宮老將軍也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
再說心兒這邊,待到所有的人都慢慢散去了,心凌仍就沒有看到狂隱的影子,她心中不由的暗暗疑惑,今天晚上,可是她的店舖開業的第一天,狂隱到底跑哪兒去了。
倒是羿凌冽一直都在幫忙,但是對於他,心凌卻不知道說什麼。
「今天謝謝公子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公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心凌待到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這才對羿凌冽說道。
羿凌冽微微一愣,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不管他做什麼,不管他在想什麼,她終究不是他的心兒。
「你自己多加小心,只是今天晚上為何沒有看到你的相公。」羿凌冽微微不解地問道,平日內,那個男人不是跟的她很緊嗎,怎麼今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甚至在她受人欺負的時候,都不見他出現。
羿凌冽的雙眸中不由的劃過憤怒,卻也不由的有些疑惑。
心凌微滯,這也正是她所疑惑的,但是卻又不能告訴羿凌冽,她也不知道狂隱去了哪兒,遂淡淡地笑道:「他今天剛好有些事,出去了。」
她也猜測著,狂隱可能根本就不在這兒,否則不可能不出再的。
「有事出去?這麼大的場面交給你一個人應付,有什麼事比保護你還要重要?」羿凌冽不由的怒道,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
杜言微怔,不由的開口說道:「王爺,或許人家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王爺也已經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羿凌冽這次微微一愣,也明白自己剛剛有些冒失了,或者在他的心中,仍就把她當做心兒吧。
雙眸微微一沉,卻隨即淡淡地笑道:「竟然如何,那我就先告辭了,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羿凌冽沉沉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尷尬,他羿凌冽何時求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心凌一滯,心中也微微一動,淡淡地說道:「謝謝公子。」只是聲音中卻有著一絲讓自己都無法把握的恍惚。
她的微微恍惚看在羿凌冽的眼中,卻以為她多心了,遂解釋道,「你不必多心,我幫你並沒有別的意思,你長的與心兒太像了,我做這些,也算是為心兒做一些事吧,而今天我那麼做,也是怕司馬烈以後會來找麻煩,而你相公又不在,還請你不要生氣。」淡淡的聲音中卻隱著他濃濃的思念與傷痛。
心凌的心中劃過莫名的傷痛,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怔怔地望著他,直到看到他離去,她仍就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發呆。
「女人,你還要發呆發到什麼時候呀?」一個天真的聲音卻故帶深沉地響起。
心凌猛然一驚,不由的順聲望去,看到一個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盤腿坐在角落中正在吃著手中的甜食,不由的微微一愣,這是誰家的孩子,難道是剛剛與家人走散的?
心凌快速地走了過去,蹲在小男孩身邊,輕聲問道:「小弟弟,你怎麼還在這兒呀?你是不是與你的爹娘走散了呀?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呀?你告訴姐姐你的家在哪兒,姐姐送你回去呀。」
小男孩不屑地白了心凌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我有你那麼笨嗎?」說完繼續吃著手中的甜食。
「呃…….」心凌一時無語,她很笨嗎?好像第一頭次有人說她笨呀,而且還是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這似乎有些……
心凌收起臉上的輕笑與關心,臉色微微一沉,說道,「那你說說為何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在我這兒,想要做什麼?小心我報官,到時候……」略略帶有威脅的口氣,卻讓心凌暗暗的有些好笑,不知道這個小孩會不會被她嚇到。
卻不料那個男孩再次不屑地白了心凌一眼,仍就帶有譏諷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在你這兒呀。」
心凌不由的微微一愣,看來這個男孩好像有些難纏,遂沉下臉,說道:「你爹娘沒有教你,跟人說話要有禮貌嗎?」是誰家的孩子,一點都不懂禮貌,而且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他的爹娘一定會擔心死了。
聽到心凌的話,那人男孩臉色一沉,手中的動作也不由的停住,望向心凌的雙眸中露出與他的年齡很不相符的冷意,「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聲音中也帶著一股冷意。
心凌一滯,他猛然變化的表情讓她不由的暗暗疑惑,卻也明白自己剛剛的話肯定是說中了他的痛處,遂也略帶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管你呀,懶得理你,走了。」說話間做勢要起身。
小男孩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急切,卻仍就不屑地說道:「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勉強可以看看。」
心凌微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是今天劇院的表演,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這個小傢伙,明明是喜歡的很,卻故意口是心非說出這樣的話。
「哦,我們這兒可是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表演的,而且絕對一天比一天更精彩,你呢?可千萬不要讓自己太勉強呀。」心凌故意地說道。
小男孩雙眸中猛然一亮,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哼,誰稀罕呀。」
心凌自然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光亮,遂故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離開吧。」心凌現在已經不再為他擔心了,這個男孩看起來絕對不是一般的簡單的小男孩,所以絕對不是迷路之類的。
心凌猛然起身,然後對正在關門的夥計喊道:「先不要關門,這兒還有一個……」
「阮心凌,你少得意,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沒有死。」那個男孩突然冷聲說道。
心凌一驚,雙眸愕然地望向他,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身份,她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男孩,難道他認識以前的阮心凌,遂輕笑道:「小弟弟,你認錯人了。」若是他這樣亂講,難保不會再讓羿凌冽懷疑。
小男孩微微點點頭,「嗯,也對,阮心凌的確是已經死了。」
心凌微微一愣,這個小男孩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卻也不由的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小男孩接下來的話,卻讓心凌徹底的驚滯。
「阮心凌雖然死了,但是她的身體卻被你佔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稱呼你呢?」小男孩故做思考地說道。
心凌驚愕地望著他,雙眸中是難以置信的驚訝,這件事,他只告訴過狂隱,而且狂隱似乎也沒有完全的相信他,這個小男孩怎麼會知道的?
心凌隱下心中的驚訝,微微一笑,「你在胡說什麼呀?什麼死了,什麼佔了的,這麼小就說胡話了。還是你現在在說夢話呀。」說完,心凌很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
小男孩嫌惡地避開,「到底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知道真正的阮心凌是中了異心魄死的,而你應該只是一個遊魂,恰恰借用了她的身體。只是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心凌再次的驚滯,她本來以為這個男孩是隨口胡說,亂打亂撞的,卻沒有想到他似乎什麼事情都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心凌有些驚慌地問道,心中也暗暗猜測著這個男孩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麼?
小男孩再次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這天下,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沒有不知道的,而你的事呢,恰恰引起了我的興趣,所以現在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包括你知道的,也包括你不知道的。」小男孩得意地說道。
心凌一愣,他所說的不知道的,應該是以前的阮心凌的事情吧。
他會不會太誇張了,但是他連她借屍還魂的事都知道,應該也不是在說謊吧。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查我的事?」心凌雙眸一沉,冷聲問道,雖然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個小孩,但是這個小孩卻比大人還危險。
小男孩卻沒有回答心凌,反而慢慢地站起身,故意地說道,「你剛剛不是要趕我走的嗎?好了,我現在要走了。」
心凌一愣,這個小孩分明是故意的,遂仍就冷冷地說道:「好,慢走,不送了。」她說不信,他真的會走。
小男孩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心凌會那麼說,遂輕輕一笑,「好呀,我這就去告訴嘯王爺,說你肚子懷的是他的孩子。」說完便真的邁步要離開。
心凌一驚,沒想到連這件事他都知道,若是讓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羿凌冽,那豈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遂一個急身,攔在他的面前,無奈地說道:「好了,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心中卻不由的懊惱,竟然被一個小男孩威脅,還真是……
小男孩這才望向心凌,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讓我在這兒玩幾天。」其實他從昨天就注意到這兒了,昨天從魅月盟回來,也是為了追查心凌的下落,才會到了這兒,卻沒有想到這兒會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所以,他忘記了南宮逸交待他的事,也忘記了自己答應三天後會給南宮逸答覆,便在這兒玩上癮了,不想回去了。
反正師兄交待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玩兩天再回去告訴師兄也不遲呀。
心凌一愣,「就這樣?」他費盡心思,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是呀,就這樣呀,要不然,你以為你還有什麼東西值的我來威脅的。」小男孩反倒理直氣壯地說道。
心凌微微猶豫了片刻,這才低聲說道:「好,你留在這兒可以,但是你不能亂說話,尤其不能對羿凌冽說起我的事。」
小男孩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亂說的。」看到心凌微微鬆了一口氣,再次補充道,「可是嘯王爺認識我呀。」
心凌的身軀猛然一滯,難惟置信地望向他,暗暗猜測著他的話是真,是假,但是看到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遂試探地問道:「羿凌冽怎麼可能會認識你。」
小男孩雙眸一橫,不滿地說道:「怎麼?你不相信呀,羿月國的皇宮中的人差不多都認識我的,因為以前他們有什麼查不到的事,都是讓我查的,大家都知道,我要想查的事,沒有查不到的。」小男孩得意地說道。
心凌微怔,猛然想起那日在祥寧宮中好像聽到太后問起過南宮逸那信上的消息是從何而來,當時太后顯然有所懷疑的,但是聽到南宮逸說是龍兒查的後,便沒有絲毫的懷疑了,難道他就是南宮逸說的龍兒。
「你是龍兒?」心凌沉聲問道,都是這個小鬼,也不知查了些什麼東西,結果把害的她差點丟了性命。
龍兒呵呵一笑,「呵呵….對了,龍兒就是我,我就是龍兒,看來你這個女人還是有點腦子的嗎?」
心凌雙眸猛然一沉,狠狠地望向他,「你還敢說,你差點[害我丟了性命,你知不知道?」聲音中有著刻意的陰狠,他害她差點送命,她嚇嚇他總不過分吧,而且他似乎也太皮了。
龍兒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你…你想做什麼?」畢竟是小孩子,不會想太多,此刻也只是本能地反應,害怕便是害怕,連掩飾都不會。
心凌仍就冷著臉,狠狠地說道:「做什麼?你說我要做什麼?你把我害的那麼慘,我當然是要殺了你一解心頭之恨呀,而且殺了你,也可以順便滅口,就免得你去羿凌冽面前亂說話。」
「你….你不要亂來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龍兒慌亂地說道,身軀還不由的慢慢向後退去。
心凌故意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保證不會將你的事告訴嘯王爺?」龍兒急亂地說道。
「那若是羿凌冽問起你呢?」心凌仍就慢慢地逼近他,沉聲說道。
「那我就告訴他,你不是他要找的人。」龍兒急急地舉起手說道,只差沒有發誓。
心凌心中暗暗好笑,卻仍就冷冷地說道:「你告訴了南宮逸,還不是跟告訴羿凌冽一樣。」心凌明白,一定是南宮逸讓他繼續查她的事,若是讓南宮逸知道了,那羿凌冽自然很快就可能知道。
「我….我不告訴任何人。」龍兒的聲音已經開始帶著微微的輕顫。
心凌一怔,心中也有些不忍了,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遂說道,「你要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若是說話不算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呀。」
「嗯,知道了,知道了。」龍兒連連地應了。
心凌這次微微一笑,「好了,現在跟我去睡覺。」
龍兒一愣,這樣就沒事了,那個女人不會又要耍什麼詭計吧,遂仍就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心凌心中暗暗好笑,看來自己剛剛真的把他嚇到了,遂聲音不由的放柔,輕聲說道:「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所以呢,現在你要乖乖地跟我去睡覺。」
龍兒臉色微微一沉,似乎有些為難,猶豫地一會,才說道:「可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們怎麼可以一起睡呀。」
「呃…….」心凌一時愕然,隨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這個小毛孩,才只有十一二歲,竟然把自己說成男人。遂故意逗他道:「你是男孩,不是男人,所以當然可以跟我一起睡了。」
龍兒雙眸中閃過一絲憤怒,不滿地說道:「女人,聽好了,我是男人,不是男孩。」
心凌臉色故意一沉,「我說你是男孩,你就是男孩,怎麼?你有意見?」
龍兒微微一怔,雙眸中的憤怒瞬間化去,悻悻地說道:「我跟你睡就是了,凶什麼凶,凶成這樣,看誰敢娶你。」
心凌亦微微一怔,本來她說要帶他去睡,並不是要他跟她一起睡,現在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挺不錯,這個男孩雖然嘴巴毒了點,但是還是可愛的很,紅紅的小臉像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人咬一口,她還是很喜歡他的,卻仍就故意氣惱地說道:「小小年紀,那有那麼多事,我嫁不嫁得出去,還論不到你操心。」
龍兒微微靠近心凌,故做神秘地說道:「要不然我介紹的我師兄給你,我的師兄可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可以說是天下都一美子。」
「你的師兄?」心凌微愣,暗暗猜測著他的師兄是誰,腦中猛然一閃,憤憤地說道:「南宮逸?」
「對呀,對呀,原來你認識我師兄的,那就不用我介紹了。」龍兒微笑著說道,他只所以這麼說,只因為當天在山上時,看到師兄的表情似乎太過緊張,他總是感覺到師兄對這個女子似乎並不是因為她是羿凌冽的女人,或者她是他的公主那麼簡單,好像還有種似乎連師兄都沒有發覺的情思。
心凌冷冷一哼,「他,就不用了。」她與南宮逸嚴格說來現在應該算是仇人,雖然她知道南宮逸也不是成心想要害她,但是要她去與南宮逸相處,那是不可能的事。
「其實我師兄…….」龍兒仍就不死地做著說客。
「停。」心凌猛然揮手,止住龍兒話,也恰恰到了心凌現在住的房間,「現在乖乖地去睡覺。」
「嗯。」龍兒倒算乖順地應了,其實龍兒也並不是真的怕心凌,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怕心凌,若心凌真的想要對他怎麼樣,他就算打不過心凌,逃跑卻絕對不問題,這也是他最厲害的本事,這一點,連南宮逸都比不上他。
他只所以那麼做,一,是因為他真的想要留在這兒玩,二,是因為他早就對心凌了如之掌了,他知道心凌是絕對不會真的傷害他的,三,就是,心凌給他的那種感覺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去依賴,那種可以由著他任性,又有著關心與愛護的感覺,是他不曾感受過的,卻也是他心中最渴望的。
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爹,也沒有娘,從小,他便跟在師傅身邊,聽師兄說過,當年師傅是把他們兩個一起撿回來的,只是師兄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而他卻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親人在哪兒。
所以,他從心凌的身上,似乎找到了一種他心底一直渴望著的感覺。
見心凌推開門,他便猛然鑽了進去。
心凌微微一愣,看到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便只好無奈地笑笑,微微轉身時,卻看到龍兒已經跳到了床上。
心凌的額頭慢慢爬過一條線,看來她給自己惹來了一個麻煩,遂輕起嗔道:「龍兒,快點下來洗澡。」
龍兒微微白了她一眼,故意奇怪地問道:「哪兒有水呀?」
心凌一怔,現在應該是深夜了,她已經讓所有的人去睡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去為她準備水了,看來今天要自己去弄了。
心凌到了廚房,看到鍋爐裡還有一些熱水,應該是他們故意給她留的。
裝了滿滿一水桶,心凌剛起去提,一隻小手快速地伸到她的面前,「我來吧。」
心凌微微一怔,心中卻劃過淡淡的暖意,其實她早知道他不壞,只是嘴巴有些毒而已,或者小孩子就是這樣,有時候會把你氣的半死,有時候卻又會給你地種很溫馨的感覺。
「我們兩個一起來抬。」心凌並沒有拒絕他,但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去提那麼重的水。
龍兒微微一愣,卻隨即笑道:「好。」其實他自己提這一桶一點也沒問題,但是他卻很喜歡那種跟她一起做事的感覺,所以他很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建議。
心凌將水準備好,感覺了一下水溫,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對著龍兒說道:「好了,可以洗了。」
龍兒猶豫著望向他,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心凌微怔,隨即明白了,這個小傢伙肯定是害羞了,遂急急地催道,「快點呀,你想要磨蹭到天亮了呀。
龍兒的臉微微一紅,故意大聲地喊道:「你不能偷看。」
「哈哈」心凌這才放聲大笑,「你一個小毛孩有什麼好偷看的,求我看我都不稀罕」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動,心凌的笑聲猛然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