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凌冽邁出的步子就那樣硬生生地僵住,那個女人,那個威脅他要出家的女人,此刻竟然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像她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怎麼會捨得出家,而他當時竟然會信了她,只不過轉身間的時間,她竟然就在這兒勾引男人。
若說昨天的那一吻是誤會,那麼此刻呢,他還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是誤會嗎?
記起剛剛那幾個宮女的話,他的眸中閃過嗜血般的暴戾。
那個女人,他明知她的狡猾,明知她的虛偽,他卻仍就相信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此刻他有的不止是那可以焚燒萬物的憤怒,那足以冰結生靈的寒氣,最深的是隱在心底那沒有人可以看到的傷痛。
扶在庭欄處的手無意識地用力,所到之處,皆化為一片灰燼。
若是此刻他手中嵌的是心凌的脖子,只怕她早就……或許此刻羿凌冽狠不得他的手中嵌得正是心凌的脖子。
手猛然收緊,一縷一縷的灰燼沿著他的指縫擠了出來,邁出的腳步似乎終於恢復了控制,冷的讓人滯血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對相擁的人影,他如來自地獄的奪命閻王,直直的向著心凌的方向邁進。
「王爺。」身後突兀的響起的聲音硬生生地止住了他再次邁開的步子。
羿凌冽轉身,望著突然出現的風落裳,微微錯愕,「你怎麼會在這兒。」他的身軀恰恰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若是平時,他根本不可能理她,只是此刻,他卻條件反射般地停下了動作,並且下意識地遮住了她的視線。
剛剛被憤怒焚盡了的理智的亦慢慢的回醒了幾分,他剛剛若真的衝了過去,會是怎樣地結局,真的殺了她,然後呢?
這個女人如此的欺騙他,殺了她似乎太便宜了她了。
望著眼前的風落裳,羿凌冽的眸子微微瞇起。
風落裳看到羿凌冽的表情,不由的微微一顫,這樣的王爺讓她無端的害怕,擔心地望望他,小聲地說道:「臣妾……」猛然想起她已經不再是羿凌冽的侍妾,遂改口道:「裳兒剛剛來看望姐姐,剛好看到王爺,所以就…」看到羿凌冽那冷的足以將人冰結的眸子,不由的禁不聲。
其實,她是特意一早起來進宮,目的並非去看她現在貴為皇上妃子的姐姐,而是為了等羿凌冽,她不相信羿凌冽會這般的捨棄她,她相信,只要能有機會經常見到他,總有一天,他會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她有這個自信。
羿凌冽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風落裳的那點小心思,只是,他卻奇跡般的沒有發怒,反而望著她,微微思索了片刻,說道:「跟本王回去。」
「呃…….」風落裳錯愕地望向他,雙眸中閃動著不太確定的驚喜,「王爺是想讓裳兒回嘯王府嗎?」
冷冷地掃了一眼明知故問的風落裳,羿凌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怎麼?不願意,那就當本王沒說過。」微微側身,意欲離開。
「裳兒願意,裳兒當然願意。」風落裳急急地攔在羿凌冽面前,毫無矜持地喊道。
這是她一直期盼的,她怎麼可能會不願意,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她一定要捉住這個機會,那怕讓她放棄驕傲,放棄自尊,她也要。
微微轉眸,看到心凌與皇上似乎在議論著什麼,羿凌冽隱下雙眸中的憤怒,急急的轉身,離去。
風落裳自然是一點都不敢遲疑地跟了上去。
在兩唇相碰的那一刻,心凌猛然一滯,望著那張突然放大在眼前的面孔,駭然,身軀也快速地下意識地後退,退的太急,又被吊床一攔,再次險險地向後跌去。
皇上的手微一用力,再次將她攬回,而唇再次故意地覆向她的唇。
心凌驚滯,若剛剛還可以解釋為是她的無意,他的無心,那麼此刻呢,他分明是故意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怒,手也快速地揚起。
只是皇上卻更快一步地扼住了她的腕,鬆開她的唇,帶著一絲迷惑,帶著一絲意有未盡的意料之中的驚喜,輕聲低語道:「的確很甜,也很**,只是脾氣」話語一頓,意有所指地望著心凌剛剛揚起的手。
心凌一滯,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蔓延,「只可惜皇上的技術太差了。」唇邊是她明顯的譏諷,雙眸中是她極力壓抑的憤怒。這只可惡的狐狸,輕薄了她,竟然還敢說出這般過分的話。
皇上一怔,雙眸中快速劃過一絲惱怒,卻又隨即染上一絲輕笑,「朕的技術差?朕不介意再與你練習一下。」他的確不曾吻過女人,只是昨天她那輕輕地一觸,對他而言就像觸了電,亦被完全的震撼,為此,他昨夜還特意跑去坤寧宮吻了皇后,只是那輕輕地一觸後,有的只是索然無味的厭惡。
而今天,他再次有了那種感覺,甚至比昨天更強烈,只是他不懂,為何,獨獨吻了她,才會有那種感覺。
隱下心中的憤怒,心凌微微一笑,「技術好的,多的是,我沒有興趣陪皇上浪費時間。」
皇上雙眸一寒,「你是說冽呢?還是說夜魅影?」
輕輕一笑,心凌的唇角再次扯出淡淡的譏諷,「皇上以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若是羿凌冽倒還有資格來質問她,而他….想想還真是可笑。
皇上微微一怔,「怎麼?你在怪朕?」
心凌微微掃了他一眼,「難不成,我還要感謝皇上?」無端的被他輕薄,還要感激他不成。
微微瞇起的眸中閃過狐狸般的輕笑,「朕的確不應該當初將你送給了冽,你怪朕也是應該了。」淡淡的笑顯露了他的愉悅。
心凌一愣,難不成他與她說的竟然不是同一件事,這個男人還真是自大,自戀,遂輕哼道,「若說是那件事,我的確是應該感謝皇上,畢竟若真的要我選擇,我還是情願選擇王爺。」心凌說的倒是真話,雖然她極力地想要擺脫羿凌冽,但是,想比於面前這個狡猾的男人,她寧願那人是羿凌冽。
「你…,」臉色猛然陰沉,是被挑畔了龍顏的盛怒,「哼,何必說的那麼清高,昨天還不是在故意勾引朕嗎?」
心凌再次一愣,明白他說的是昨天她親了他的事,卻沒有發怒,仍就淡淡地笑道:「皇上說昨天?昨天的我是蒙了眼睛的瞎子,無意中吻到了一隻豬。」
在心凌看來,他就是一隻自大,自戀的豬,心凌最痛恨的也是這種隨意踐踏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