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門外的『杜言』依言走了進來,恭敬地停在心凌面前,很顯然是在等心凌離開。
心凌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抬起步子。
「本王有讓你離開嗎?」冷冷的聲音中有著極力壓抑的憤怒。
心凌邁開的步子微微一頓,心中有些疑惑,卻不曾轉身。
『杜言』亦疑惑地望向羿凌冽,「王爺?」
「將她帶回嘯王府。」雙眸冷冷地快速地掃了風落裳,快速地一眼,只是為了向『杜言』傳達一個正確的指示,但那般快速劃過的一眼中,仍然閃過一絲不耐,只是望向心凌時,再次燃起憤怒,這個女人,就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樣,多多少少溫柔一點嗎?
『杜言』擔心地望了心凌一眼,然後冷冷的眸子望向風落裳時亦快速地閃過一絲不耐,「夫人,請吧。」
快速地出乎意料的轉變讓風落裳一愣,「王爺。」柔柔的聲音帶著平日的嬌柔,帶著誘人的嫵媚,委屈地在羿凌冽身邊響起,那般的姿態的確很難讓人抗拒。
可是羿凌冽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微微蹙起眉,「杜言。」冷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不敢抗拒的嚴厲。
「王爺……」風落裳仍就不死心地開口,觸到羿凌冽冷冷掃來的一記寒光,還算識相地住了口。
狠狠地瞪了心凌一眼,然後才不得不隨著『杜言』離開。
「過來。」仍就冷冽的聲音中卻隱著一絲期待,這次,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用什麼理由拒絕。
心凌無奈地轉過身,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的床前,「王爺有何吩咐?」
「照顧本王就讓你那麼不情願。」恨恨地盯著她的,他的聲音是亦是難以控制的憤怒,為何只要是跟這個女人沾了邊的事,他就失了平日的冷靜。
「有情願的,可惜被王爺趕走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心凌說的雲淡風輕,卻把羿凌冽氣得半死,不,應該說是差點氣死,他現在就已經差不多半死不活的了。
「阮心凌。」憤憤的吼聲帶著咬牙切齒的嘶磨聲猛然響起。
刻意地揉揉耳朵,「王爺不必那麼大聲,我不是聾子。」他這個樣子,那像受了重傷的人,若不是親眼看到那劍穿透過他的身軀,心凌真的會懷疑他是裝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羿凌冽告訴自己不能生氣,跟她生氣,氣死的那個絕對會是他,跟她拌嘴,他也絕對不會佔到半點好處。
雙眸微微流轉,他的唇邊綻開層層地淡笑,「即便再不情願,你還是逃不開。」
心凌怔了一怔,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似乎從來沒有見他這般笑過,雖然帶著狐狸般的狡猾,卻讓人感覺到絲絲真實。
微微的恍惚,看到他直直的望向她的雙眸,心凌禁不住暗暗懊惱,剛剛自己竟然失了神,「逃不開?那我現在就去請示太后,讓太后換別的人來,我知道有很多人是非常,非常樂意來照顧王爺的。」話一說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做勢要離開。
來不及思考,手已伸出,挽住了她意欲離開的手腕,明知跟她拌嘴佔不到半點好處,為何還要逞一時口快。
手伸的太快,扯動了胸前的傷口,他的身軀因著猛烈的疼痛微微一滯。
心凌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的僵滯,亦明白定是因為剛剛突然用力扯動了胸口,便轉過身,細細地檢察著他的傷口,發現並沒有血流出,這才鬆了口氣,
掙了一下被他緊緊握著手,竟然沒有掙開,心凌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微微蹙起眉,雙眸不由地望向被他緊握的手,這才發現手中的血漬已經干竭,緊緊的貼在皮膚上,難受的很,「王爺鬆開,我去把身上的血漬清洗一下。」
羿凌冽微愣,卻不得不鬆開,恰恰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幾個宮女陸續走了進來,將手中抬著的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木桶放下,隨即身後的幾個宮女將提著的熱水倒了進去。
「王妃,太后吩咐奴婢來服侍王妃沐浴。」一個帶頭的宮女恭敬地對著心凌說道。
心凌微微一怔,這也太誇張了吧,要別人服侍她沐浴,她可沒那個習慣,「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宮女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才恭敬地應道:「是。」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心凌突然出聲喊道。
宮女立刻停下步子,轉過身,恭敬地說道:「王妃還有何吩咐?」
「你們幫我把這個水桶抬到裡面的房間去。」心凌吩咐道,她可不想她洗澡的時候,有個色狼在一邊窺視,雖然現在那只色狼並沒有動,對她沒有什麼危險。
微微的一愣,幾個宮女齊聲應道「是。」然後走向前試圖移動那個沉重的木桶。
「不必抬了,就放那兒吧。」羿凌冽突然開口,聲音中竟然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亦隱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
他有怎麼會不知心凌心中在想什麼。
「這…」宮女為難地望向心凌,畢竟兩個人都是主子,都不是她們得罪的起的。
「抬進去。」心凌的聲音中亦添了幾分威嚴。
「難道本王的命令你們都敢違抗不成。」冷冷的聲音帶著平日的狂妄,讓幾個宮微微輕顫,幾個宮女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心凌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狠狠地望向羿凌冽,「你是故意的。」
「是。」羿凌冽竟然坦然的承認,還笑的一臉燦爛。
不氣,不氣,心凌壓下心中的怒火,「我警告你,不准偷看。」
「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偷看。」笑仍就在蔓延,看著她臉上難得的憤怒,他心情大好,終於扳回一局。
心凌微怔,竟然這麼聽話,答應的這麼爽快,讓她不由感覺到詭異,等了半天,卻見他仍就直直地望著她,並沒有絲毫要迴避的意思。
「你說了不會偷看,還不將臉轉過去,難不成想出爾反爾。」心凌的聲音中帶著幾絲刻意的譏諷,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君子。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何需偷看,本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臉理所當然的輕笑,深深地刺激著心凌的神經。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卑鄙小人。」唇角扯過明顯的嘲諷,雙眸亦冷冷地對上他,她現在只想激怒他,從而…
但是羿凌冽卻似乎毫不在意,仍就是一臉的輕笑,「夫君看娘子洗澡,怎麼能算卑鄙小人呢,若不是本王有傷在身,本王會親自為王妃沐……」
心凌的手慢慢收緊,收緊,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會賴皮到這種地步,他真的是她認識的羿凌冽嗎?
這個皇宮中的羿凌洌與嘯王府的羿凌冽真的是同一個嗎?
這樣的他,真的讓她無可奈何,但是看看自己滿身干竭的血漬,她總不能就這樣堅持著吧。
抬頭,看到鉤起的床幔,心凌憤憤的扯了下來,雖然不能完全的遮住,總還是起點作用的。
「沒想到本王的王妃這麼的浪漫,懂得製造這種朦朧的感覺,嗯,那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的美的確更具誘惑。」隔著那絲薄薄的絲幔,羿凌冽愈加誇張地笑著。
心凌的手不斷的收緊,鬆開,收緊,鬆開,終於還是忍不住,發飆道:「羿凌冽,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偷看,我就挖掉你的雙眼。」
「本王已經說過了不會偷看呀,本王就光明正大的看,王妃有沒有什麼獎賞呀。」絲毫都不在意她的威脅,羿凌冽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這般無賴,而且無賴的這麼開心。
獎賞?哼,她現在的確是想狠狠地賞他幾拳,反正他也不能反抗。
不能反抗?心凌腦中微微一閃,是呀,他現在根本動都動不了。
收起臉上的微笑,換上讓人**失魄的柔笑,「王爺想要什麼獎賞呢?」聲音中亦是風情萬種的嫵媚。
羿凌冽一愣,狐疑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麼花樣,「本王想要什麼,你都會給嗎?」
柔柔地輕笑著,微微俯下身,紅唇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當然了,王爺想要什麼,臣妾都會滿足王爺。」嬌嗲的聲音刻意醞釀著絲絲曖昧,連對自己的稱謂都刻意地做了改變。
羿凌冽身軀一滯,並沒有出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王爺……」唇愈加貼近了幾分,嬌嗲的聲音連心凌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中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呼出的氣息亦微微有些粗重。
「臣妾想吻王爺。」她的唇輕輕地似有似無的蹭過他的耳邊,然後擦過他的臉,在離他的唇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誘惑地低語:「可以嗎?」
還好,剛剛在外面時太后已經讓人將她臉上的血擦乾淨了,否則此刻羿凌冽對著她滿臉腥紅的恐怖,不知道會不會被嚇死。
但是此刻,她的身上,她的衣服上仍就是滿滿的血痕,如此的血腥,如此的狼狽,羿凌冽竟然能夠忍受,而且心凌還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不由的在心中罵道:「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羿凌冽怔怔望著她,心中暗暗猜測著這個女人突然對他這般熱情到底有何陰謀。
「王爺。」心凌紅唇輕啟,柔柔的氣息慢慢地呼在他的臉上,唇狀似不經意間又貼近了少許。
呼喚著她淡淡的氣息,他的氣息明顯的有些急促,明知她另有目的,卻仍就應道:「好。」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想玩什麼?
柔柔一笑,她的唇慢慢的貼近,本就不遠的距離,加上她的刻意主動,羿凌冽微微錯愕,難道她真的要…….心中莫名地添了幾分期待。